回府的路上，春桃捧着那本真实的明细账，气得脸色发红：“小姐，柳姨娘也太胆大了！竟然让娘家人明目张胆地占便宜，把锦绣阁当成自家库房了！”
苏瑶坐在马车里，指尖轻轻敲击着膝上的账本，眸色沉静：“她向来如此，要不是现在是我管家，不知道她们母女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多久。”
前世，柳姨娘总说她是嫡女，不必操心这些俗务，只需要安心待嫁即可。她信了，将母亲留下的一切都交了出去，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想到这里，苏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马车刚到丞相府门口，就见二小姐苏柔带着丫鬟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
“姐姐这是去哪儿了？让我好等。”苏柔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春桃手里的包裹。
苏瑶淡淡瞥了她一眼：“出去走走，二妹妹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苏柔故作亲昵地想去拉苏瑶的手，被苏瑶不动声色地避开，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就是我娘亲说姐姐昨天累着了，特意炖了燕窝，让我送来给姐姐补补身子。”
苏瑶心中冷笑，柳姨娘这是怕她发现了什么，特意让苏柔来打探消息？
“有劳姨娘费心了，只是我刚回来，有些乏了，燕窝就先放着吧。”苏瑶语气疏离，说完便带着春桃径直走进了院子，根本不给苏柔继续搭话的机会。
苏柔看着苏瑶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怨毒。她总觉得，自从上次落水醒来后，苏瑶好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对她和姨娘充满了敌意，行事也越发沉稳，让她看不透。
回到房中，苏瑶立刻让人将管家叫来。
管家是府里的老人，看着苏瑶长大，对苏瑶的母亲也颇为敬重，只是从前苏瑶不管事，他夹在中间，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大小姐，您找老奴？”管家恭敬地行礼。
苏瑶将两本账册放在桌上：“张管家，你看看这两本账。”
管家拿起账册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凝重，最后“啪”地一声将账册拍在桌上，怒声道：“岂有此理！这个王掌柜，竟然敢做出这等监守自盗的事情！还有柳姨娘，她……她太不像话了！”
“张管家息怒，”苏瑶示意他坐下，“此事我已经查明，王掌柜和库房的账房都已经被我带回府了，人证物证俱在。”
管家看着苏瑶，眼中满是欣慰：“大小姐能查明此事，真是太好了。只是……柳姨娘毕竟是老爷的妾室，这件事恐怕不好处理。”
苏瑶自然明白管家的顾虑，柳姨娘在父亲面前一向很得宠，纵使父亲再宠爱自己，可在父亲心中还是柳姨娘这个枕边人要重要些。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揭发，恐怕只会打草惊蛇。
“我知道，”苏瑶点头，“所以我需要张管家帮我一个忙。”
“大小姐请讲，老奴万死不辞。”
“你先将王掌柜和账房看押起来，不要让他们跟柳姨娘那边的人接触，以免串供。另外，你再去查一下柳姨娘的娘家最近半年的账目往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铺子被他们染指。”
“是，老奴这就去办。”管家领命而去。
春桃看着苏瑶，担忧地说：“小姐，柳姨娘肯定不会轻易承认的，万一她在老爷面前哭闹，老爷心软怎么办？”
苏瑶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吹了吹：“父亲或许会心软，但他更看重丞相府的名声和利益。柳姨娘做出这等损害家族利益的事情，就算父亲再宠她，也不会置之不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要的不仅仅是让柳姨娘把吞下去的吐出来，我还要让她知道，我苏瑶不是好欺负的，母亲留下的东西，谁也别想动。”
接下来的几天，苏瑶一边让管家暗中调查，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只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练字，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柳姨娘和苏柔几次派人来打探消息，都被苏瑶用各种理由挡了回去。她们见苏瑶没有动静，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渐渐放下了戒心，以为苏瑶只是查到了一些皮毛，不敢怎么样。
直到第五天，管家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大小姐，查到了！”管家将一本账册递给苏瑶，“柳姨娘的娘家不仅从锦绣阁低价买走了大量绸缎，还在城西的布庄和城北的胭脂铺都做了手脚，侵吞的财产加起来，数目不小。”
苏瑶翻看了一下账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好，很好。张管家，你准备一下，今晚父亲回府后，我们就去书房找他。”
“是，大小姐。”
夜幕降临，丞相苏宏远终于回府了。他刚走进书房，苏瑶就带着账册走了进去。
“女儿见过父亲。”
苏宏远看到苏瑶，有些意外：“瑶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父亲，女儿有要事禀报。”苏瑶将带来的账册放在桌上，“这些是母亲留下的几家铺子的账册，女儿最近发现，账目有些问题。”
苏宏远拿起账册翻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岂有此理！”苏宏远猛地将账册拍在桌上，“柳氏竟敢做出这等事情！”
苏瑶适时地开口：“父亲息怒。女儿已经查明，这些都是柳姨娘的娘家人干的，王掌柜和几个账房也都招了。”
苏宏远看着苏瑶，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瑶儿，是父亲不好，没有看好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父亲言重了，”苏瑶垂下眼眸，“女儿只希望父亲能还女儿和母亲一个公道。”
苏宏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放心，此事父亲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来人，去把柳氏和王掌柜他们都带到书房来！”
很快，柳姨娘和苏柔就被带了过来，王掌柜和几个账房也被押了过来。
柳姨娘看到桌上的账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还是强作镇定：“老爷，您找妾身来有什么事？”
苏宏远指着账册，怒声道：“柳氏，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你娘家人做的好事！你竟然敢勾结外人，侵吞主家财产！”
柳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老爷，妾身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您要相信妾身啊！”
苏柔也跟着跪下：“父亲，姨娘一向善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您就饶了姨娘吧。”
“不知道？”苏瑶冷笑一声，“柳姨娘，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王掌柜他们都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掌柜等人也纷纷认罪，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柳姨娘身上。
柳姨娘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没用了，只能不停地哭求苏宏远原谅。
苏宏远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姨娘，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想到她做出的事情，还是狠下心来：“柳氏，你太让我失望了。从今日起，你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你娘家侵吞的财产，必须在三天之内全部还回来！王掌柜等人，交给管家，按照家法处置！”
柳姨娘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苏柔也吓得不敢说话。
苏瑶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波澜。这只是开始，她要讨回的，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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