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的时候，那小姑娘已经在上次那个位置蹲着了。
筐里放着鸡蛋和糯米。
有人还来问她这个鸡蛋怎么卖，她笑着说，“鸡蛋是别人定好的蛋，我这里有几个鹅蛋，大娘你要不要看看？”
“那不看了。”
鹅蛋太贵了，一般都是给孕妇吃，老一辈说吃了鹅蛋就不长黄疸。
而且现在养鹅的人家挺少，鹅蛋也难攒，卖的自然就贵。
秦巧梅走过去，那姑娘眉开眼笑站起身来打招呼。
清点鸡蛋的数量，还拿出小秤给手上的糯米过了下秤，“20斤整。”
秦巧梅接过来，拎在手上沉甸甸的。
她没拎多久，就被伸手一双手接过。
陆旷把手里的粮食递过去，秦巧梅这边拿钱出来数，“我家也没太多粮了，就这20斤玉米面，剩下的我给钱。”
“行。”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把鸡蛋往秦巧梅带来的筐里摆好。
两个人也交易这么多次了，秦巧梅就跟这小姑娘搭话，“你这小摊支多久了。”
“有两年了。”
秦巧梅挑挑眉，有些意外，眼前这姑娘看着年纪挺小的，“你多大了呀。”
“17喽。”
比秦四大点。
我看你经常在集上，你不用去生产队里上工吗？”
这么大的丫头已经能说亲了，就算不说亲，一般也都跟着自己爸妈去生产队里做工了。
“我很少上工。”女孩眼神有些黯淡，“我妈病了，要吃药，那个药很贵，我就摆摊赚点钱给她买药续命。”
秦巧梅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抱歉。”
“没关系呀。”那姑娘露齿笑，“队里的工一直是我哥哥在上，队里也有拿钱帮我们，我这一边赚钱一边还大队的账……”
“那你把这几个鹅蛋给我包起来吧，正好我嫂子怀孕了。”
“你嫂子怀孕啦？”那姑娘听秦巧梅连鹅蛋也要有点意外。
“嗯，有三四个月了。”
赵欢欢是怀孕了，但她买鹅蛋可不是给赵欢欢的。
只是扯个理由照顾一下这小姑娘的生意。
那姑娘确定之后更是开心，把五个鹅蛋摆到鸡蛋上边。
“三毛钱一个，五个正好一块五。”
秦巧梅把钱递上去，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陆旷突然问，“你家住在山角？”
那姑娘愣了下，才说，“嗯。”
男人很少过问别人家的事，秦巧梅都没想到陆旷会开口，男人听完姑娘的回话，默了片刻，才说，“你要是有能力，可以挖些参，或者其他的中药材，或者是山里的野菜和松子，去桥洞下找挎着一个帆布兜拎着煤油灯的年轻男人，他手背上有颗痣。”
这些东西都是山上有的，很常见，并不难获得。
后年的话陆旷没说，但小女孩却懂了，“谢谢大哥。”
这是给她牵线，提供赚钱的机会呢。
临走时，小女孩又从自己筐里翻出来一包干菜，塞进秦巧梅的筐里，说谢谢他们。
这男人今天还管起闲事来了，两个人往回走的时候秦巧梅秦巧梅时不时地看向陆旷。
陆旷眉眼淡淡的，把糯米放到西屋炕上，开始抱柴火烧火。
两个人都还没吃早饭。
今天刚买的鹅蛋。
秦巧梅洗了一个放进锅里。
她还不知道鹅蛋啥味道呢，这么贵，要三毛钱一个，鸡蛋也才四毛钱一斤。
她高低得自己先吃一个试试。
要想她给赵欢欢，她还没那么大气。
这边秦巧梅吃着鹅蛋，但赵欢欢在娘家都要闹翻天了。
上次秦巧梅给她提了醒，她确实耐着性子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实看见了她妹子背着她做了什么。
此时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
正站在自家屋内撒火。
赵欢欢妈妈还在劝，“这事不能全怪小小，那秦大你也知道，是个老实巴交的闷头驴，还是你吩咐他来帮咱家搬家，他也是受你差遣，跟小小也是一家人，是她姐夫，这俩人能做出来啥对不起你的事。”
“真从炕上抓到，才算对不起我？”赵欢欢冷声质问。
显然回来这么一趟，没打算放过赵小小。
她妈妈呼吸一滞，还在狡辩，“我问过小小，她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赵欢欢没说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妈妈只能劝这个大女儿，“小小你也知道，心不坏，还说要去给你伺候月子呢，再说了，小小才那么大，你也别总是多心了。”
赵欢欢还是没说话，小姨子跟姐夫亲近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赵小小一口一个秦大哥，秦大哥喊的。
分明就是有心。
她知道秦大老实，踏实肯干，家里事事都听她的，也不懂拒绝。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她还跟赵小小说过，你姐夫除了说话不利索，哪哪都好，是个值得托付的。
赵小小从小就喜欢什么东西都要和她争个高低，现在都开始想要抢自己男人了。
还是自家姐姐。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赵欢欢一想起来心口就一股火。
刚想张嘴说什么，正巧赵小小从外边进来了，还问呢，“姐，你咋回来了，对了，我姐夫怎么没来？”
说着还往上身后瞄，一脸期待。
赵家妈妈脸色有些难看，低骂，“你管你姐夫来不来，你姐回来不就行了。”
“妈……”赵欢欢还没意识到不对，“那不是想谢谢姐夫这段时间帮咱家忙里忙外吗……”
赵欢欢冷眼看着这一幕。
父母不偏心是不可能，她家就是，疼爱老二一些。
你看看，小女儿都勾引大女儿的老公了，这妈妈只不紧不慢的说了两句。
孕妇本来就不稳定，以前没觉得赵小小这么矫揉做作，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厌烦，三个人离得也近，赵欢欢抬手给了赵小小一巴掌。
赵小小反射性捂脸，瞪大眼睛看向赵欢欢，脸上火辣辣的疼。
赵家妈妈脸色难看到极致，指着赵欢欢骂，“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人啊。”
赵小小已经坐在地上开始大嚎特嚎。
赵欢欢看着眼前的闹剧一刻也不想多呆，放话道，“一个月之内把赵小小嫁出去，不然以后别指望我给你们两个老的一分钱，也别指望我认赵小小这个妹子，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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