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哥了。”
秦巧梅把手里的两个粽子递过去，那个大哥掂了掂，很是满意。
“举手之劳。”
等人走了，秦巧梅转身对着陆旷挑挑眉，“如何？”
“挺好。”
男人进了黑市之后就沉默下来，差不多完全隐身在黑暗中，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卖卤蛋的小哥从那个摊贩走之后，就开始频频朝秦巧梅这边看过来。
秦巧梅发现旁边人的目光，转过去身微微一笑，“小哥，你来两个粽子不，我也给你算成本价，咱们远亲不如近邻，彼此好照应，我给你算一毛二两个。”
“但这事就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他。”
秦巧梅看了一眼陆旷。
拉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一条就是，需要有共同的秘密。
还有就是占便宜心理。
一毛五和一毛二，直接便宜了三分钱。
相比之下，卖卤蛋的小哥自然心动。
“你既然敞亮，那咱也做回敞亮人，我卖熟人都是一毛一个，看你俩也不容易，咱俩等价交换。”
六个粽子一共三毛六。
比他的鸡蛋卖的便宜多了。
“有缸子没？”卤蛋小哥问。
秦巧梅把缸子递过去，卤蛋小哥往缸里装了四个蛋，递过来。
“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
“那的话，小哥也别忘了帮我的忙。”
“放心。”
刚刚秦巧梅跟那个商贩说话的时候他听见了。
他让那个摊贩边吃边卖东西，有人问的时候，就帮着人指路。
他倒是没那么干，只是把秦巧梅那里的几个粽子放在了铝锅上面。
来人买就能看得见。
他常在这卖，很多人光顾，看见新东西自然就有人问。
这时候他只需要掀起眼皮，朝旁边努努下巴，“旁边卖。”
至于秦巧梅怎么卖，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果然，不大一会秦巧梅就开张了。
秦巧梅冲卤蛋小哥点点头。
粽子确实如她所说，一毛钱一个，八宝馅因为甜度比较小，她卖的八分钱。
一个小时下来，来买鸡蛋的顺便买个八分钱的粽子，个顶个的饱。
两个小摊倒是还相辅相成，互相成就。
有人嫌鸡蛋贵，卤蛋小哥就说，你添上一毛钱买个粽子，我给你便宜五分，两毛钱让你吃饱。
粽子自然是八宝馅的，钱给了卤蛋小哥，卤蛋小哥把八分递给秦巧梅。
秦巧梅一看笑了，聪明人真不少，现在虽然没有捆绑销售，但却已经有这种行为了。
叫互利互惠。
秦二的货没的快，拎着个空麻袋找过来，往陆旷旁边一挤，“怎么样?”
陆旷示意他自己看。
秦二舅顺势往锅里看了一眼，一锅粽子就剩二十几个了。
“可以。”
秦二把自己的袋子收好，站到秦巧梅跟前，低声说，“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谁？”
“庄玉玲。”
秦二对这位女性印象颇深，毕竟当时被人算计，差点成了他媳妇。
秦巧梅：“？”
看见了就看见了，这附近就这一个黑市，大家想买什么肯定都会过来，有熟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秦二看了一眼旁边，又凑近了些，才继续说，“她来买药……”
现在医疗落后，药物紧缺，有很多人都还用土方子治病。
黑市上卖药的肯定有，买药也很正常，但是能让秦二单拎出来说的，秦巧梅觉得庄玉玲可能买的不是特殊的药。
而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是个孕妇。
打胎药？
不可能的，秦巧梅摇头否定。
她因为有这个孩子，为了弟弟妹妹用这个孩子跟那个鳏夫达成协议，她应该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傻事。
所以秦巧梅问，“保胎药？”
秦二摇头，“安眠药。”
安眠药是处方药，医院不给开，购买渠道难寻。
黑市上卖的都是药品代销商从药品工厂拿货，然后高价卖给医院，剩下极小部分流通在外面。
“一片药就三块钱。”
这可真是天价。
“她买了三片。”
这时候又有人来买东西，陆旷站起身，起身接过秦巧梅手里的活。
秦巧梅就挤在陆旷身后跟秦二说话，说话愈发小声。
“三片药都能杀人了。”秦二语气难得正经一回，“她就住在庆河大队，虽说现在法律不完善，但杀人还是要偿命……”
“你跟我说这个也没用，我跟她不熟。”
秦巧梅拧着眉，庄玉玲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之前救她一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而且他这个二哥，为啥突然这么关心庄玉玲了？
“那个药就是张诚卖给她的。”秦二把秦巧梅又往后扯了扯，声音压的更低。
“真出事了，上面下来查，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忘了张诚在局子里留了信息了吗。”
上次去乡里的事，她没忘，那时候陆旷还冒充了张意的身份。
私自贩卖药品是重罪，比倒买倒卖还要严重些。
被抓到了，顺藤摸瓜，他和张诚一个也跑不了。
秦二也烦的很，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张诚已经把东西卖给庄玉玲了。
来不及阻止了。
“她回去了？”
秦巧梅问。
“嗯。”
“那我怎么找她？”
总不能去她家里直接问吧。
“老张头，爱抽烟，她刚刚也换了烟票，估计今儿明儿两天就会去供销社买烟，到时候堵她。”
秦二显然已经想好了。
“我没时候，还要去队里上工。”
二队端午发的粽子今儿早上就开始包。
她哪有时间去堵庄玉玲。
“这个简单。”秦二看了一眼陆旷。
秦巧梅：“……”
粽子剩几个秦巧梅没接着卖，送了卤蛋小哥，剩下的拿回去当早饭。
回去的时候，秦四还睡着。
秦二也是收拾了一下，回去睡回笼觉。
而秦巧梅和陆旷两个人，则有的忙了。
秦巧梅要去大队上工，而陆旷要去供销社堵人。
男人冷着脸，看着炕上的秦二，上去把人薅起来，不让他睡，“跟我一起去。”
“自己犯浑，就自己找补。”
还让他和秦巧梅擦屁股，自己睡得这么香。
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巧梅换好衣服，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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