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说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秦二一边走一边嘟囔。
陆旷冷着脸，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往供销社走。
秦二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秦巧梅则是往李江家走，一进院子，就看见陈丽跟李江正在搬缸。
给糯米换水。
她来的最早，其他人都还没过来。
“嫂子。”秦巧梅打招呼，陈丽抬头，看见秦巧梅，笑了一下，“来了。”
“嗯。”秦巧梅走上去帮忙。
糯米都被李江他们提前泡好了，只剩下包的了。
蜜枣用了一个盆包起来，就放在地上。
“下屋有小板凳，你帮我拿出来。”陈丽指挥李江，李江没应，转头坐在门框那抽烟。
“妈，我给你搬！”李向阳从屋里钻出来，吭哧吭哧拿板凳。
正好没人来，陈丽也没端架子，伸手接了个板凳递给秦巧梅，两个人坐下捋粽叶和绳子，“李江跟我说了，小李剖腹产？”
“嗯。”秦巧梅点头。
陈丽有些惋惜，跟秦巧梅念叨，“我听人说，剖腹产之后就不能要老二了。”
“这姑娘家以后可咋整，啥事都没个人商量，还自己遭罪。”
秦巧梅手上动作没停，没接这个话茬。
剖腹产是能要二胎的，就是现在医疗水平太落后，二次手术的风险太大。
很多失败的例子摆在面前，才让这种想法在人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医生的技术也还没有成熟，小李是卫生院里医生的老师发急报叫过来的县城老师。
当时那个老师，被人骑着摩托车送过来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摩托车。
发动机启动的时候轰隆一下，比拖拉机声音还大。
陈丽也就是随意念叨一下，见秦巧梅没搭话，知道她不太想说这个事，便把板凳移近了一点，用胳膊碰了碰巧梅，“巧梅，你跟你家的结婚也这么久了，还没要孩子呢？”
在陈丽眼里看来，秦巧梅能干，机灵，识大体，陆旷虽然外在不好，但勤奋，踏实、能干，两口子夫妻感情还好，那秦巧梅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秦巧梅：“……”
也是没想到陈丽会把话扯到自己身上。
但这话又不能不接，秦巧梅抬眼看了一眼陈丽，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胡说八道，“暂时不太想要孩子。”
“你这孩子，咋还不想要孩子呢，有啥困难，你跟我说说。”陈丽嗔了一眼。
她自然不会说她压根不想生孩子，接着胡诌，“压力大呀婶子，我和陆旷刚结婚，还什么都没置备出来。”
“那倒是……”陈丽知道陆旷租房子的事，“但你们俩手脚利落，完全不是难事啊……”
李江说的要求其实就是正常人的工作量，甚至因为路况的腿稍微降低了一点。
“是啊，前提是我们俩都得手脚麻利，要是要孩子了，万一反应大……全靠陆旷一人就难喽，到时候上哪找人能接受我们。”
几句话的功夫，之前点名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
陈丽站起身，招呼着大家坐好。
“李桂香不会包就让她烧火煮粽子，两口锅一起煮。”
集体产物，要求自然要统一，陈丽拿了两片粽叶，当场示范了包了一个，“两片粽叶，一颗蜜枣，一勺糯米。”
“不能多包，不能少包。”
秦巧梅仔细观察了一下，其实陈丽包的手法跟她的手法不太一样。
她的手法更偏向于一头尖的四角粽。
陈丽的则是规规矩矩，矮小胖的四角粽。
秦巧梅照着陈丽的手法比划了一下，成功包上一个了。
李桂香也在旁试了试，她糯米洒出来了，李桂香摊摊手，“我真不行。”
“行了，不勉强你，去烧火吧。”
今天有点热，院子里太阳晒下来。
几个人搬着盆，坐到背阴处开始包。
一开始上手大家速度都不快，一上午包了两大盆。
估计有个100来个。
这边粽子下锅煮，她们也就歇下手。
开始讲八卦。
这两天的大事，无非就是小李的事。
李钰华这一摔，可摔出来个大动静。
“张家婆子这两天脸色就不太好看。”
秦巧梅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赵兰。
没想到小李人还没回来，大家就差不多可以都知道了。
谁说出去的。
不用脑子都能想出来。
“你还说呢，张家婆子不就想要儿子，张亮前头不是有个闺女，她不是给送人了？”
“这又是动刀子，费劲巴力生出来不带把的，能有好脸色才怪呢。”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还问秦巧梅，“儿媳妇还在医院里，她就跑回来了是不是，也没说伺候伺候。”
“我可听说剖腹产，连床都下不了。”
秦巧梅笑笑，没接话。
赵兰显然对秦巧梅的没搭理她们有点意见，又扬着声音说，“巧梅，你说，当时你是不是在场，她是不是听见是个闺女就忙不迭的跑回来了。”
“她家里事情多，医院里有张亮，而且就让一个人陪护，这才回来的。”
秦巧梅这才给扯了个理由。
她总不能在外面说人家坏话，起码还是小李的婆婆，以后一个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就听她扯那个虎理由……就是不想伺候，那让大队给开个介绍信，也能留下……”
秦巧梅听赵兰这么说，都怀疑她家是不是和小李家有什么过节了，死咬着小李婆婆不放。
她任她说，不再接话了。
起了个大早的秦巧梅，包粽子的时候精神头十足，现在后反劲，太阳一照，有点头重脚轻。
陈丽看了一眼时间，时候也不早了，快到中午12点了，手臂一摆，“回去吃晌午饭吧，下午晚点来，晚上趁着凉快多包点。”
秦巧梅这次第一个站起身，说了一声就往回走。
李桂香本来想去跟秦巧梅搭话，结果这人走的太快，没撵上。
秦巧梅进屋，躺炕上就睡。
至于饭。
她觉得此时补觉比吃饭重要。
睡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人果然是不能早起。
秦二和陆旷也是赶着中午回来的。
两人结伴。
回来就看见冷锅冷灶，趴在炕上睡的正香的秦巧梅。
“累到了。”秦二啧啧了一声，“我就说黑市不是谁都能干的吧。”
陆旷冷淡着脸，上前把秦巧梅鞋子脱了，把人摆正，转身往外屋地走，“我去做饭。”
“你会吗。”秦二不信，跟在后头嚷嚷。
“爱吃不吃。”陆旷冷脸。
“唉，吃吃吃，做成屎我也吃。”秦二轻手轻脚拉上门，两个人去外屋地，一人烧火一人做饭。
秦二蹲在灶坑口，还是不理解刚刚陆旷的行为。
“你让赵大勇看着庄玉玲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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