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
白无痕那足以洞穿一个大世界的拳头，便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那朵莲花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
那足以崩碎星辰的仙力，在接触到冰莲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无痕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被那朵看似脆弱的冰莲，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
一股恐怖寒意，从那冰莲之上传来，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这......这怎么可能？！”
白无痕的眼中，第一次露出惊骇之色！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不是冰莲破碎的声音。
而是白无痕的拳锋之上，那缭绕的幽暗仙光，寸寸崩裂！
一股精纯到极致，凌驾于他理解之上的寒霜法则，正通过那朵冰莲，摧枯拉朽般地侵蚀着他的仙力，冻结着他的道躯！
“不可能！”
白无痕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
他猛地抽身后退，与霜月仙君拉开了万丈距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拳，只见拳锋之上，已经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蓝色晶体。
那晶体之中，蕴含着一股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道韵。
熟悉，是因为那正是他从霜月仙君身上窃取而来的寒霜法则。
陌生，是因为这股法则的纯粹与凝练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窃取炼化的寒霜道果，虽然让他踏入了仙境，但那毕竟是外来之物，与他自身的契合度并不完美，法则之力中始终带着一丝驳杂与阴晦。
可霜月仙君此刻施展出的寒霜法则，却纯粹得没有任何杂质。
那是一种返璞归真，直抵本源的完美形态！
两者相比，自己引以为傲的仙道法则，就像是污浊的沟渠之水，而对方的，则是来自九天之上的瑶池仙液！
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你的道果......”
白无痕死死地盯着霜月仙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不是道果已失吗？！为何你的法则之力，比全盛时期还要精纯？！”
这个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道果破碎，大道之路已断，这是仙界铁律！
一个废人，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之内，不仅恢复大半伤势，甚至似乎道果又恢复了？
霜月仙君抬起手，静静地欣赏着掌心那朵缓缓旋转的冰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她抬眸看向白无痕，眼神中的怜悯之色更浓了。
“白无痕，你错了。”
“错的离谱。”
她的声音，空灵而清冷，回荡在天地之间。
“道果破碎，确实是绝境。”
“但对有些人而言，绝境，亦是新生。”
她轻轻一握，掌心的冰莲化作点点光屑消散。
“你窃走的，不过是我昔日舍弃的糟粕。”
“而我如今拥有的，才是真正的通天大道。”
霜月仙君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白无痕的心头。
“糟粕？！”
白无痕怒吼出声，俊美的面容因为嫉妒与愤怒而扭曲：
“你胡说！你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本座炼化了你的道果，已是真正的仙人！而你，不过是强弩之末！”
他不相信！
他绝不相信自己拼上一切，窃取来的成仙之基，在对方口中竟成了糟粕！
“是真是假，你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霜月仙君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
这份自信，彻底激怒了白无痕。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眼中杀机沸腾如海。
“今天本座就要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仙！”
“神通，寒天葬仙！”
白无痕双手猛地合十，周身幽暗的仙光冲天而起。
他将从寒霜道果中领悟的最强神通，毫无保留地施展了出来。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无数幽暗的冰晶在空中凝聚，每一片冰晶都化作一柄锋锐的利刃，带着切割灵魂的阴冷气息，形成了一片覆盖了方圆万里的死亡冰刃风暴，朝着霜月仙君席卷而去！
那每一片冰刃，都足以轻易斩杀一位道源境巅峰！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恐怖神通，霜月仙君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朝着那片席卷而来的幽暗冰刃风暴，轻轻一指点出。
“你的道，是假的。”
淡漠的声音落下。
她指尖一点冰蓝色的神芒，骤然绽放。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那神芒如同一滴落入湖面的水珠，荡开了一圈圈冰蓝色的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那一片片由白无痕仙力凝聚而成的幽暗冰刃，在接触到冰蓝色涟漪的瞬间，竟纷纷倒戈！
它们表面的幽暗色泽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霜月仙君指尖神芒一般无二的纯粹冰蓝。
那些冰刃的形态也开始变化，从原本充满杀戮与阴冷气息的利刃，变成了一朵朵精美绝伦的六角雪花。
仅仅一息之间。
那足以埋葬仙人的恐怖冰刃风暴，就变成了一场纷纷扬扬、美轮美奂的唯美大雪！
“噗！”
神通被破，气机牵引之下，白无痕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了一口仙血。
他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骇与荒谬。
“法则......同化？！”
他嘶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颤抖。
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法则压制了！
这是从本源之上，强行篡改、同化了对方的神通法则！
除非......除非对方对寒霜法则的理解，现在更进一步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
霜月仙君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她看着失魂落魄的白无痕，平静地说道：
“你从我这里偷走的力量，如今，我要亲手拿回来。”
“不！这不可能！我才是仙！我才是！”
白无痕的心态彻底崩溃了。
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疯狂地催动体内的仙力，这一次，他不再动用寒霜法则，而是催动了他窃天之法的本源之力！
一道道灰色的诡异符文，从他体内浮现，散发着吞噬、窃取万物的邪恶气息。
“窃天之手！”
他一掌拍出，一只由无数灰色符文组成的巨手，遮天蔽日，抓向霜月仙君，要将她连同她那全新的道果，一起窃取，一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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