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崔氏通敌的密函,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苏墨的那本《蒙学诗抄》就压在函上,纸页边缘被他生前的指温浸得发软。
就在这时,守台士兵跌撞着闯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李大人!暗线……潜伏最深的暗线秦越传回情报,是……是蜡丸密信!”
蜡丸被文气融开时,里面裹着的羊皮纸薄如蝉翼,却重逾千斤。
秦越是首批文探的首领,潜伏以来杳无音讯,我们都以为他已殉国。
纸上的字迹笔画浅淡却清晰:“骨力裴罗联合漠北与大食国,欲集结以浊族为主力的大军,将在准备好后南下。”
之前崔氏通敌的密函,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他们要的是封地,而骨力裴罗的野心,是整个大唐。
我想起苏墨倒在漠北黄沙里的模样,想起医馆里那些断肢的伤兵,我们一直在被动防御,在抵抗,却没想到异族正在联合,欲要一举南下。
“必须立刻禀报陛下,”我抓起羊皮纸,“这不是边关冲突,是灭国之危!”
武则天的寝殿灯火通明,她看着羊皮纸,指尖在御案上划过,留下深深的刻痕。
“朕早有察觉,大食国的商队近来频繁出入漠北,却没想到他们和浊族勾结。”
她转向站在一旁的兵部尚书,“传旨高士,将雁门关守军撤至云州,形成第一道防线;
李肇率渤海舰队西进,封锁黄河渡口,防止敌军从水路偷袭。”
“陛下,撤军回放等于把原先的城市拱手让人,等于否定了以前的牺牲。”
我上前一步,将崔氏密函放在御案上,“骨力裴罗能集结大军,根源在大唐内部,世家垄断资源,寒门无出路,百姓受盘剥,才给了异族可乘之机。
若不除内弊,就算打退这一次,下次还会有新的骨力裴罗。”
上官婉附和道:“太白所言极是,苏墨等寒门学子用命传信,他们要的不是封赏,是一个值得守护的大唐。”
武则天沉默良久,目光扫过殿外的长安夜色,“你有什么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文气在胸中翻涌:“臣想写一篇《大同篇》,以儒家仁政为骨,融天下为公之魂,打破世家垄断,让文道惠及万民。
只有百姓安乐,寒门有盼,大唐才能真正坚不可摧。”
她眼中闪过精光,“准你所请,朕给你三日时间。”
我回到书房,烛火跳动间,苏墨的亲笔诗稿落在脚边,“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字迹被烛泪晕开。
桌上堆着各地送来的奏报:崔氏私占田产,世家克扣军粮,寒门学子因无举荐不得入仕……每一页都浸着大唐的血与泪。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我提起文气铁笔,笔尖刚触到宣纸,就有金光顺着笔画流淌。
这不是凭空杜撰的句子,是登州渔民捧着海产时的笑脸,是雁门关伤兵吟诵《抚伤吟》时的泪光,是苏墨们用生命守护的信念。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写到“打破世家之垄断,开寒门之仕途”时,铁笔突然震颤,文气从笔尖喷薄而出,在纸上凝成一道金色的光带。
我想起那些因无门路而埋没的寒门才俊,苏墨若生在世家,何需以学子之身赴死?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天快亮时,《大同篇》终于完稿。
全文三百余字,没有华丽辞藻,却字字千钧。
我将诗稿放在灯下,文气金光顺着字迹蔓延,竟投射出登州港、雁门关、长安街的虚影,那里有渔民捕鱼,有伤兵疗伤,有学子读书,一派安乐祥和。
鱼玄机端着热茶进来,看到这景象,泪水滴在茶盏里:“这才是真正的文道。”
三日后的朝堂,气氛凝重如铁。
世家官员听说我要献上“新政之策”,早已摆好了发难的架势。
武则天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李白,把你的《大同篇》读给众卿听听。”
我捧着诗稿走出列,目光扫过百官。
深吸一口气,文气从丹田升起,顺着声音流淌:“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第一句出口,殿内的文气就开始躁动。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我提高声调,文气如潮水般涌出。
“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当读到这句时,文气突然暴涨,冲破大殿的琉璃瓦,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直冲天际。
殿外传来百姓的惊呼,我抬头望去,长安的夜空被文气染成金色。
北斗七星旁的文曲星骤然明亮,比满月还要耀眼,一道光柱从星上垂下,精准地落在我手中的诗稿上。
“这是……文曲星降世之兆!”
太史令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文气冲霄,巨星垂光,此乃圣人降世之异象!”
百官哗然,世家的官员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这异象意味着我的《大同篇》得到了天地认可,他们的垄断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武则天站起身,龙袍在金光中猎猎作响:“李白,继续读!”
“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
文气顺着光柱不断涌入体内,我仿佛能看到殿外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跪在街道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叩拜。
他们或许听不懂《大同篇》的深意,却能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文气,那是属于他们的希望。
“是太白护海光!比渤海湾的文气更暖!”有登州来的百姓大喊,他们曾见过长风号的蓝光,此刻的金光让他们想起了守护家园的战船。
“文道圣人!李大人是文道圣人!”欢呼声从街头传到巷尾,越来越响,震得大殿的梁柱都在嗡嗡作响。
有世家官员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完了,世家完了……”
“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最后一句读完,文曲星的光柱突然扩散,笼罩了整个长安。
金光所及之处,破旧的民房泛起微光,生病的孩童停止了啼哭,连监狱里的囚徒都露出了平静的神色。
这不是杀气,是润物无声的文气,是属于天下百姓的文道。
武则天走到殿外,望着被金光笼罩的长安,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李白所着《大同篇》,承天地之灵,合万民之心。
传朕旨意,将《大同篇》刻于国子监石碑之上,供万民诵读;
即日起,打破世家举荐之制,开恩科取士,寒门学子皆可应试。”
“陛下圣明!”百官齐齐跪倒,其余世家都不敢有异议。
百姓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他们捧着自家孩子的手,指着皇宫方向的金光:“看到了吗?以后你也能读书应试,不用再当渔民、当杂役了!”
我站在光柱中,文气在体内温和地流转,突然明白,苏墨用生命传递的不是情报,是希望;
我写下的不是文章,是大唐的未来。
上官婉上前,眼中闪着泪光:“苏墨要是看到这一幕,定会含笑九泉。”
我望着殿外的金光,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虚影,那是苏墨,他背着父亲的短刀,站在金光里,朝着我深深一揖,然后渐渐消散。
国子监的石碑很快就立了起来,由我亲自书写,王匠师带着工匠雕刻。
石碑高丈余,宽三尺,《大同篇》的字迹刻在上面,每一笔都泛着淡淡的金光。
百姓们扶老携幼赶来,有的用手指描摹字迹,有的高声诵读。
连不识字的老渔翁都让孩子念给他听:“天下为公,就是大家都有饭吃,有衣穿,对吗?”
文曲星的光柱整整百日没有落下,长安的百姓称之为“圣人之光”。
这百日里,恩科取士的消息传遍大唐,寒门学子纷纷赶往长安,有的步行,有的划船,有的骑着毛驴,他们的行囊里都装着《大同篇》的抄本。
国子监的石碑前,每天都挤满了读书的人,文气汇聚成一道温和的光带,笼罩着整个长安城。
我常去石碑前,看着那些年轻的面孔,有像苏墨一样青涩的学子,有放下锄头的农夫,甚至有曾经的乞丐。
一个叫王小二的少年,父亲是雁门关战死的士兵,他捧着抄本,指着“壮有所用”四个字问我:“李大人,我能去参军吗?我想守护这个大同的大唐。”
“当然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文气注入他的体内,“等你长大,若想参军,就去找高适将军;若想读书,就留在长安应试。大唐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王小二用力点头,将抄本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阳光透过他的发梢,照在石碑的金光上,仿佛能看到未来的希望。
百日之期的最后一天,文曲星的光柱突然收缩,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了国子监的石碑。
石碑上的《大同篇》字迹彻底活了过来,金光流淌,仿佛有生命一般。
武则天亲自来到国子监,率领百官跪拜:“此碑乃大唐文道之基石,凡我大唐子民,皆需铭记天下为公四字。”
我站在石碑旁,望着围观的百姓,心中充满了平静与坚定。
夕阳西下,国子监的石碑在余晖中泛着金光。
百姓们渐渐散去,王小二和几个学子还在石碑前诵读,声音清脆而坚定:“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他们的声音顺着风,传到了朱雀大街,传到了长安城外,传到了雁门关,传到了渤海湾,传到了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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