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整个京城最隐秘的情报网被瞬间激活。
龙鳞卫如出鞘的利剑,直扑城南那间破落的赌坊。
还在做着发财大梦的林富贵,被人像拎小鸡一样,直接从牌桌上抓走。
与此同时,十几年前所有与张家旧案相关的卷宗,无论正史野闻,全被送进了宫中。
御书房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文帝背着手,在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终于,龙鳞卫指挥使疾步而入,跪地呈上一份密封的卷宗。
“陛下,查清楚了。”
文帝一把夺过,颤抖着手展开。
卷宗里的记载,印证了陆羽的调查,却又揭开了一段更残酷的过往。
当年,张如许确实有了身孕。他安排她隐居在京郊别院,待风声过后就接她回来。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枕边人的歹毒。
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的皇后,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此事。
她亲自去了别院,没有打骂,没有惩罚,只是地对张如许说了一些话。
却是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
“妹妹若真心为殿下着想,就该知道,一个罪臣之女,只会是殿下登基路上的污点。你是想让他一世安稳,还是想让他为了你,被废黜东宫之位?”
当天傍晚,荷娘的母亲便不告而别了。
为了他的前程,不告而别,带着他们的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阴差阳错,被那无赖林富贵所救,却也落入了另一个地狱。
而荷娘的生辰八字,与张如许离开别院的时间,分毫不差!
“呵……”
文帝看着卷宗,忽然笑了。
那笑声初始很低,继而越来越大,最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笑得弯下了腰,笑得老泪纵横,埋怨上天的不公。
“我的女儿……是朕的女儿……”
他喃喃自语,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
十五年!
他的女儿在外面吃了十五年的苦!
被一个无赖磋磨,被一群豺狼吸血,最后……最后还落到了叶听白那个混账的手里!
成了他的玩物,还怀了他的孩子!
“噗!”
一口心血,猛地喷洒在明黄的龙袍之上,触目惊心。
“陛下!”王德安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扑了过来。
陆羽也心头一紧,上前一步:“陛下,龙体为重!如今寻回公主殿下是头等大事!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才能为公主撑腰啊!”
公主殿下……
这四个字,像一剂强心针,让文帝瞬间挺直了脊梁。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的悲痛尽数褪去。
对,他的心肝,他的宝贝,他的乖女儿。
现在,还在那个吃人的狼窝里!
文帝猛地转身,一把抽下墙上悬挂的先帝御赐宝剑。
“王德安!”
“奴才在!”
“摆驾!”文帝提着剑,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声音寒得掉渣。
“去景诚侯府!”
“朕,要亲自去接朕的公主回家!”
景诚侯府的天,像是被捅了个窟窿。
“圣驾到——!”
这一声尖利高亢的通传,如同一道惊雷,炸得整个侯府人仰马翻。
前一刻还沉浸在赶走一窝吸血亲戚的肃杀之气里。
下一秒,所有下人全都白了脸,手脚发软,跪了一地。
皇帝怎么会来?
还是在这个时候,以这种突袭的姿态!
叶听白正在内堂安抚受了惊的荷娘,听到通报,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
他起身,整了整衣袍,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你在此处歇着,哪儿也别去。”他低声吩咐了一句,语气里的占有欲丝毫未减。
可他自己都没察觉,心底竟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他大步流星地迎出去,刚到前院,就见一队禁军杀气腾腾地涌入。
明黄的龙辇停在府门外,而文帝本人,竟已提着一把剑,满面寒霜地踏进了院子。
那张素来温和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滔天的怒火和……沉重的悲恸。
“臣,叶听白,恭迎圣……”
“叶听白!”文帝根本不给他行礼的机会,一声怒喝,打断了他所有的话。
直接剑指他脖颈!
鲜血从叶听白的脖子上渗出。
文帝的目光如刀,扫视着整个侯府,那眼神像是在寻找什么失落了十五年的珍宝。
“朕的女儿呢!”
三个字,让叶听白当场愣住。
女儿?
皇帝的哪个公主跑他府上来了?
不等他反应,文帝已经收了剑,大步朝内堂闯去。
禁军紧随其后,将侯府的家丁护卫冲得七零八落,无人敢拦。
叶听白心中那股不安瞬间放大,他脸色一变,立刻跟了上去。
内堂里,荷娘被外面的动静惊得站了起来,正扶着桌沿,一脸茫然。
文帝闯进来的那一刻,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一眼,这位九五之尊身上所有的杀气,瞬间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汹涌而出的狂喜。
像,太像了!
那眉眼,那神态,和记忆里那个雨夜为他撑伞的女子,如出一辙!
“朕的心肝……”文帝的声音都在发颤,那双手,瞬间要握不住剑。
他一步步走过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叶听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可下一秒,文帝的手,就指向了荷娘。
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陆羽,和满院子的人,用一种宣告天下的姿态,声音嘶哑地吼道:
“她!就是朕失散多年的女儿!”
“是朕的掌上明珠,当朝公主——文心!”
轰!
整个世界,在叶听白的耳边彻底炸开。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撞在了门框上。
公主……
荷娘……是公主?
他强取豪夺,肆意欺辱,囚禁在怀里夜夜把玩的“小奶娘”,竟然是……当朝公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就是这双手,曾无数次掐着她的下巴,撕开她的衣衫,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犯下的,是足以诛九族的滔天大罪啊。
可是,他并不后悔。
但侯府的下人们,却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腿软。
几个先前对荷娘冷嘲热讽的婆子,当场就瘫软在地,抖如筛糠。
那个曾经掌管荷娘院子,克扣她吃穿的管事妈妈,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叶听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那个被皇帝护在身后的纤弱身影,忽然间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好远。
远到他伸出手,也再也够不到了。
他一直以为,她是他的笼中鸟,只要他把笼子造得够结实,她就永远飞不掉。
可现在他才明白,他关住的,根本不是什么金丝雀。
是一条真龙。
如今,龙要归天了。
而他,就是那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一种强烈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知道。
这一次,她又要“逃跑”了。
而他,再也抓不回来了。
荷娘自己也懵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中年男人,听着那句石破天惊的“公主”,只觉得像在做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是公主?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叶听白。
她看到他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俊脸上,一片惨白。
看到他眼中的震惊、错愕。
就是这一眼,让荷娘瞬间清醒。
她自由了!
她终于可以逃离这个牢笼了!
就在这时,文帝转过身。
小心翼翼地,带着万分忐忑,朝她伸出了手。
那是一双属于帝王的手,却因为激动而颤抖。
生怕她不跟他相认,生怕她一时之间不能接受。
“女儿,别怕。”
“跟父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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