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中午的饭点，食堂里一片杯盘狼藉。何雨柱指挥着马华和几个噤若寒蝉的帮厨收拾残局，自己则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拿起两个白面馒头，就着点剩下的菜汤，大口吃起来。
干体力活就是饿得快，这身体底子真好，胃口倍儿棒。他一边吃一边琢磨，以后得给自己开点小灶，起码油水得足，可不能像原主似的，好东西都便宜了外人。
正吃着呢，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没声儿地出现在食堂门口，正朝着里面张望。
不是秦淮茹又是谁？
她手里没拿饭盒，但那双眼睛就跟带了钩子似的，先在食堂里扫了一圈，看到那些被刮得干干净净的菜盆时，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就把目光牢牢锁定了正在啃馒头的何雨柱。
何雨柱心里冷笑一声，来了。吸血预备役准时上岗。
他假装没看见，继续埋头啃自己的馒头，喝自己的菜汤，吃得呼噜作响。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进来。她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柔柔弱弱、带着点难为情的表情，脚步放得很轻，走到何雨柱旁边。
“傻柱…”她声音不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还刻意看了眼周围忙碌的人，“…吃着呢？”
何雨柱没抬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秦淮茹噎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是这反应。按照往常，傻柱早就主动凑上来问“秦姐，吃了没？”“没吃我这有”之类的话了。
她只好自己往下接，声音又压低了些，带着哭腔：“唉，今天厂里活重，东旭他…身子又不得劲，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棒梗他们正在长身体，饿得直哭…你看…”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没钱没粮票，孩子饿，你接济点。
要搁以前，傻柱一听这话，再看她这模样，早就把馒头、饭票甚至刚发的工资塞过去了。
可惜，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是何·钮祜禄·冰·雨柱。
何雨柱终于慢悠悠地抬起头，嘴里还嚼着馒头，腮帮子鼓鼓的。他上下打量了秦淮茹一番，眼神里没有任何同情，反而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揭不开锅了？”他咽下嘴里的食物，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啊…是啊…”秦淮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努力让眼圈更红些。
“哦。”何雨柱点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又低下头，继续啃他的第二个馒头，还咂摸了一下嘴：“今儿这馒头蒸得还行。”
“……”秦淮茹彻底懵了。
就这？一个“哦”就完了？你不该赶紧问问我具体情况？然后主动表示表示？
她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全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周围已经有几个食堂的员工偷偷往这边瞄了，眼神里带着看热闹的兴味。
秦淮茹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把话挑得更明些，声音带着哀求：“傻柱…姐知道你不宽裕，但…但你看在棒梗他们几个孩子可怜的份上…能不能…先借姐点儿粮票？或者…你这馒头…”
她说着，眼睛就往何雨柱手里那半个馒头上瞟。
何雨柱动作一顿，终于再次抬头看她，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色：“不是，秦淮茹，你什么意思？”
他声音提高了几分，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合着你家揭不开锅，就得我来兜着？我是你爹啊？还是你们贾家专用的粮仓？”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把秦淮茹劈得外焦里嫩，也把食堂里所有偷听的人震得目瞪口呆。
傻柱…他…他怎么能这么说？！
秦淮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傻柱！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街里街坊的，我就是…就是一时难处…”
“谁家没个难处？”何雨柱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把手里的馒头往桌上一拍，“厂里困难户多了去了，你见谁天天堵着食堂厨子门口借粮借票的？你怎么不去找工会？不去找街道办？他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他站起身，个子比秦淮茹高不少，带着一股压迫感：“哦，找我好使是吧？因为我傻？我好欺负？我看上去像冤大头？”
“我不是…”秦淮茹被他逼问得节节后退，眼泪这回是真的急出来了，不是装的，“我就是…就是觉得你人心好…”
“打住！”何雨柱一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可别给我戴高帽！我心好不好，用不着你评价。以前给你们家点剩菜剩饭，那是老子心情好，施舍乞丐还得听个响呢！怎么？还给你施舍出理所应当了？”
“现在老子心情不好了！不想施舍了！听懂了吗？”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一刀把秦淮茹那点伪装和期望剥得干干净净。
秦淮茹彻底僵在原地，眼泪哗哗地流，不是算计，是真的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周围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何雨柱却还没完，他拿起桌上那半个馒头，在秦淮茹面前晃了晃：“想吃馒头？自己挣去！或者回家让你那婆婆贾张氏起来动弹动弹，别整天跟个老祖宗似的盘炕上等伺候！再不济，让你家贾东旭赶紧好起来上班养家！逮着我一个外人薅羊毛，薅得理直气壮，谁给你们的脸？”
说完，他直接把那半个馒头塞进自己嘴里，狠狠地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指着食堂门口：
“看见那门没有？好走不送！”
“以后少他妈来食堂找我！看见你就影响我做饭的心情！工友们吃不好，你负得起责吗？”
“滚远点！”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厌恶和驱赶。
秦淮茹吓得浑身一颤，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着跑出了食堂。
何雨柱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渣，嘟囔道：“晦气！”
他环视一圈食堂，那些偷看的员工立刻低下头，假装忙碌，心里却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傻柱…是真疯了？还是终于醒悟了？
何雨柱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心情舒畅地哼起小调：
“…吸血白莲花~给爷爬~爷的粮票~自己花~~~”
经此一役，他相信，至少在这食堂里，秦淮茹这张长期饭票，算是被他亲手撕得粉碎了。
下一个，该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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