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笼罩了凌寒与苏瑶藏身的枯草丛!北莽大祭司那双毫无感情的竖瞳,仿佛能穿透一切遮蔽,精准地锁定了他二人!
凌寒全身肌肉紧绷,寂灭新生内力在经脉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灰白与淡金交织的内息在体表若隐若现,已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苏瑶指尖扣住的毒粉与银针上,也泛起了幽蓝与碧绿交杂的诡异光泽,那是她将碧磷蛊毒与巫族秘药催发到极致的表现。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系于一线的刹那——
“呜——嗷——!”
一声凄厉无比、蕴含着无尽痛苦与疯狂意味的狼嚎,猛地从血狼谷深处炸响!这声狼嚎并非寻常野兽之声,其中竟夹杂着无数怨魂尖啸、骨骼摩擦的恐怖杂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伴随着这声狼嚎,谷内那原本如同呼吸般明灭的暗红色光芒骤然暴涨,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不祥的血色!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席卷开来!
整个血狼谷仿佛都在这声狼嚎与暴涨的血光中剧烈震动了一下!谷口守卫的北莽士兵一阵骚动,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就连赫连勃勃和那位北莽大祭司,也是脸色微变,猛地转头望向谷内!
“怎么回事?!”赫连勃勃独眼中闪过一丝惊疑,“祭祀出了岔子?”
北莽大祭司黑袍无风自动,周身邪气剧烈波动,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是‘圣主’的残念在反抗!血魄晶熔炼出的力量太杂,引动了棺中封印的反噬!必须立刻稳住祭坛!”
他也顾不上再去探查刚才感觉到的那一丝“虫子”的气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烟,瞬间射向谷内深处。赫连勃勃也不敢怠慢,狠狠瞪了周围一眼,厉声对守卫喝道:“加强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格杀勿论!”说罢,也紧随大祭司之后,冲入了谷中。
谷口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所有守卫都如临大敌,注意力完全被谷内的异变所吸引。
凌寒与苏瑶伏在草丛中,感受着那如同海啸般掠过的恐怖气息,背上皆是被冷汗浸透。方才那一刻,他们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好险……”苏瑶心有余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声狼嚎……是玉棺中的东西?”
凌寒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眼中充满了凝重:“是蚩魂的疯狂意念!看来北莽大祭司的祭祀,也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可能玩火自焚!”他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玉佩传来的温热感,在那声狼嚎响起时达到了顶峰,随后又缓缓平复,仿佛与谷内的存在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共鸣与对抗。
危机暂时解除,但潜入的难度却并未降低。经过刚才的异动,谷口的守卫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因为警惕而更加森严。
“硬闯不行,必须另想办法。”凌寒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最终停留在谷口一侧,那靠近崖壁的地方。那里堆放着一些似乎是用来修筑工事的木料和石块,几个北莽辅兵正懒散地坐在旁边休息,旁边还停着几辆空着的辎重车。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低声对苏瑶道:“看到那些辎重车了吗?我们混进去!”
苏瑶一怔:“混进去?这太冒险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凌寒眼神冷静,“谷内异动,需要人手搬运物资加固祭坛或者处理突发情况。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仔细观察着那几名辅兵的换岗规律和检查流程,默默计算着时间。终于,在下一波换岗辅兵到来,双方交接,注意力最为分散的短暂间隙——
“走!”
凌寒低喝一声,与苏瑶如同两道轻烟,借着地上杂物的阴影和辎重车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掠至一辆最大的辎重车底下,手脚并用,如同壁虎般牢牢吸附在车底复杂的木质结构上!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很快,换岗完毕的新一批辅兵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其中两人随意检查了一下几辆辎重车,并未细看车底,便吆喝着,驱赶着拉车的驮马,慢悠悠地朝着谷内行去。
凌寒和苏瑶紧紧贴在冰冷粗糙的车底,感受着车身颠簸,屏住呼吸,听着上方辅兵粗俗的闲聊和驮马沉重的蹄声,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一旦被发现,便是陷入重围,十死无生!
辎重车缓缓驶过戒备森严的谷口,穿过一层若有若无、带着阴冷气息的能量屏障(显然是黑巫教布下的警戒法阵),正式进入了血狼谷!
谷内的景象,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凌寒和苏瑶,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触目所及,并非想象中的军营或部落,而是一片如同被鲜血浸透的暗红色大地!地面上刻画着无数扭曲的、散发着邪恶能量的符文,这些符文共同构成一个庞大无比的阵法,阵法的中心,正是那不断喷涌着暗红色光芒的祭坛!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足有房屋大小、不规则、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巨大暗红色晶石——那便是由无数生灵精血与怨魂炼制成的“血魄晶”!
血魄晶下方,是一个不断翻滚着粘稠黑气的池子,池中隐约可见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在哀嚎、挣扎。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和灵魂烧灼的焦臭。无数黑巫教徒如同蚂蚁般跪伏在祭坛周围,诵念着晦涩古老的咒文,他们的生命力似乎正被那血魄晶缓缓抽取,面容枯槁,眼神狂热而空洞。
更远处,那具熟悉的黑色玉棺,正静静地悬浮在祭坛后方,棺盖上的符文疯狂蠕动,与血魄晶散发出的能量激烈对抗着,方才那声恐怖的狼嚎和气息暴动,显然就是源于此。
北莽大祭司正站在祭坛最前方,双手高举,周身黑气如同触手般连接着血魄晶,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似乎在努力平复着玉棺中蚩魂残念的反噬。赫连勃勃则手持战刀,守在一旁,独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整个血狼谷,宛如人间炼狱!
辎重车在靠近祭坛外围的一处物资堆放点停了下来。辅兵们开始卸载车上的东西,是一些加固阵法的石材和不知名的兽骨。
凌寒和苏瑶趁着辅兵卸货的嘈杂,如同两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从车底滑出,迅速隐没在一旁一堆高大的石材阴影之后。
“现在怎么办?”苏瑶传音问道,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即使是她,也感到一阵心悸。
凌寒目光死死锁定那祭坛核心的血魄晶和北莽大祭司,沉声道:“必须毁掉那血魄晶,或者打断大祭司的仪式!否则一旦让他彻底引动蚩魂之力,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何接近祭坛核心?那里不仅有赫连勃勃和大祭司这两大宗师级(或接近宗师级)的强者,更有无数狂热的白巫教徒和北莽精锐!
就在凌寒苦思破局之法时,他怀中的玉佩,再次传来了清晰的指引感!这一次,指向的并非祭坛,而是祭坛侧后方,一处看似不起眼的、由黑色岩石垒砌的简陋石屋!那石屋周围弥漫的巫力波动,似乎与玉佩隐隐呼应!
“那里……”凌寒心中一动,“前辈曾言,祭祀需要能量通道节点……难道那石屋便是关键之一?”
他当机立断:“苏姑娘,你在此接应,注意隐匿。我去那石屋查探一番!”
苏瑶知道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点了点头:“小心!”
凌寒将寂灭新生内力催动到极致,整个人的气息几乎与周围的阴影和死寂融为一体,如同鬼魅般,借着地面上符文的凹槽、堆积的物资以及狂热教徒们的视觉死角,小心翼翼地向着那黑色石屋靠近。
越靠近石屋,怀中玉佩的温热感就越发明显。石屋门口并无守卫,但门上却刻画着一个与玉佩上符文有几分相似的、更加复杂邪异的图腾。
凌寒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一道门缝,闪身而入。
石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中央摆放着一座半人高的黑色石台,石台上空无一物,但台面却刻画着一个与门外类似、却更加精细的图腾。而在石台的四周地面上,则散落着几具早已化作白骨的尸骸,尸骸的姿势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凌寒的目光瞬间被石台图腾中心处,一个不起眼的凹陷所吸引!那凹陷的形状、大小,竟与他怀中的玉佩……完美契合!
难道……这石屋,这石台,才是控制或者影响这祭祀阵法的关键?而这枚墨尘赠与的玉佩,便是钥匙?!
他毫不犹豫,取出玉佩,深吸一口气,将其缓缓按入了那凹陷之中!
“嗡——!”
就在玉佩与凹陷完美结合的刹那,整个石台猛地一震!其上刻画的邪异图腾骤然亮起幽黑色的光芒!一股精纯而古老、却带着一丝挣扎与不甘意味的巫力,顺着玉佩,反向涌入了凌寒的体内!
与此同时,祭坛方向,异变再起!
那原本稳定输出能量的血魄晶,光芒猛地一滞,其与玉棺之间的联系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变得极其不稳定!玉棺中蚩魂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愤怒与混乱!
“怎么回事?!是谁在干扰阵法?!”北莽大祭司又惊又怒的咆哮声传来!
凌寒心中狂震!他明白了!这石台,这玉佩,并非黑巫教布置,而是上古巫族留下的、用于监控甚至反制这封印之地的后手!墨尘将玉佩交给他,恐怕早已料到今日之局!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体会那涌入体内的古老巫力,以及思考下一步行动——
“找到你了!小杂种!!”
一声饱含怨毒与狂怒的嘶吼,如同惊雷般在石屋外炸响!狂暴的赤阳真罡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将石屋的门扉连同半面墙壁轰得粉碎!
赫连勃勃那魁梧而狰狞的身影,堵在了门口,独眼之中燃烧着几乎要将凌寒焚成灰烬的怒火!他到底还是凭借着宗师境的敏锐感知和对凌寒那股独特寂灭气息的仇恨,找到了这里!
“这次,我看你往哪里逃!!”赫连勃勃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恐怖的宗师威压如同实质,将整个石屋牢牢封锁!
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凌寒,瞬间再次陷入了绝境!面对全盛状态、恨意滔天的赫连勃勃,他刚刚突破的指玄巅峰修为,依旧显得如此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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