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轻轻掀开那床破旧的被子,一截纤细而苍白的手腕露了出来。她注意到那手腕上戴着一根褪色的红绳,绳结已经磨损得几乎要断裂,却依然被精心系着。这小小的细节让她心中一动,仿佛看到了某种顽强的坚持。
“请把手放平放松。”许知意轻声说道,声音柔和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她的指尖轻轻搭上对方的手腕,触感冰凉。在把脉的过程中,她注意到病人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节纤细,这双手显然没有经历过太多农活的磨砺。
把脉时,许知意的眉头微微蹙起。她专注地感受着指尖下的脉搏跳动,时而急促,时而微弱,确实是典型的风寒症状。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病人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牛叫声。昏暗的光线从那个小窗户透进来,在病人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良久,许知意缓缓收回手,细心地将病人的手臂重新塞回被子里。她转身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男人,发现他正紧张地搓着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感冒了。”许知意平静地说道,同时注意到男人在听到诊断时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垂。
“那...怎么办?”男人急切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他的目光在许知意和病人之间来回移动,那双深陷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许知意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开始写药方。她的字迹清秀工整,在泛黄的纸上排列得一丝不苟。“我这边开些药,吃两剂就没事了。”她一边写一边说,“这两天让她多喝点水,发烧了,多喝水多排尿很快就能退烧了。”
男人连连点头,像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许知意的手,看着她熟练地写下药名和用量。
“好...谢谢你,大夫...”男人犹豫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又缓缓松开,“那个,我想问一下,你贵姓?父母是...”
许知意手中的笔顿了一下,一滴墨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墨点。她抬起头,目光与男人充满期待的眼神相遇。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病人的咳嗽声偶尔打破这份静谧。
“我姓许,”她的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我...没有父母,我是养父母养大的,他们对我不好,所以断亲了,等于没有父母。”
说这番话时,许知意刻意避开了男人的目光,专注于将药方上的墨迹吹干。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
男人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在听到“养父母”三个字时,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那种光芒就像是黑暗中突然点燃的火炬,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希望和激动。然而这光芒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混合着痛苦、懊悔和深深的无奈。
许知意不明白这瞬间的眼神变化意味着什么,但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些与她有关的故事。她强压下内心的疑问,将药方仔细地折好,放在床边唯一一个还算完整的小木凳上。
“这些药材我药箱里都有,”她说着,开始收拾药箱,“我现在回去准备,很快就能熬好药送过来。”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许知意提起药箱,“我家就是外面那栋,”她指向门外不远处一栋砖瓦房,“你这边还没有归整好,我待会儿在家里熬好药给你们送来...”
“谢谢谢谢...”男人连声道谢,声音有些哽咽。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柴火堆旁,蹲下身在其中翻找起来。许知意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柴堆深处掏出一个小布包,那布包虽然破旧,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男人双手捧着布包,郑重地递到许知意面前:“这个...医药费...”
许知意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那布包虽然小巧,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量。她轻轻摇头,将布包推了回去:“不用,医药费我会跟村里用工分结算。我先走了,你给她多喝点水...”
转身离开时,许知意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她一时无法理解的情感,让她心头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走出低矮的牛棚,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已经关上的木门,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回到家中的小院,许知意没有立即开始熬药。她站在院中,望着远处出神。那个男人听到她身世时的反应,病人与她惊人相似的面容,...这一切都像是一个个等待解开的谜题。
为什么男人在得知她是被收养的后,眼神会经历那样剧烈的变化?病人与她如此相像基本不是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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