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场,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成一条斑斓的河。
容砚的座驾最终停在一处隐匿于竹林深处的私房菜馆。
白墙黛瓦,檐角飞翘,只有门口两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引路的服务员无声地走在前面。
通往包间的是一条露天回廊,两侧竹影婆娑,月光透过缝隙洒下破碎的清辉。
容砚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只余下熨帖的白色衬衫,勾勒出宽厚平直的肩线和劲瘦的腰身。
少了正式外套的束缚,他周身那股内敛的威势似乎并未减弱,反而在夜色竹影中,更添了几分清贵慵懒的意味。
沈清越走在他身侧,白色的礼裙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与周遭的静谧古典融合。
容砚侧过头,他开口,声音比夜风更清冽几分:“沈小姐,小心脚下青苔。现在……可以站得稳吗?需不需要我扶着?”
沈清越闻言,非但没有羞恼,反而抬起眼眸,迎上他深邃的视线:“容先生想扶着,也可以。我……不介意。”
容砚低笑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包间窗外正好对着庭院里一池残荷,几尾锦鲤在月下悠然游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那张宽大的原木桌。服务员奉上热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拉上了移门,将空间彻底留给他们。
茶香袅袅中,容砚执起白瓷茶杯,他抬眸,目光落在沈清越脸上,直接切入了主题:“沈小姐今天特意邀约,是为了……?”
沈清越没有立刻回答,她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慢吞吞的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跟容先生交流交流感情。”
她放下茶杯,托着腮,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容砚,语气带着调侃:“顺便,也和那位江小姐一样,表达一下对您的爱慕之情。”
容砚面对她这般直球的“告白”,眼底有了笑意:
“那我很荣幸。能让沈小姐这样的人‘喜欢’。”他将“喜欢”二字稍稍加重,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玩味。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继续用那种不疾不徐的语调说道:“刚好,我对沈小姐,也颇感兴趣。家里长辈催得急,若是沈小姐不介意,我们未尝不可深入‘了解’一下。”
沈清越闻言,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许,她爽快地点头:
“好啊。”
容砚看着她这副模样,垂下眼眸,看着水杯里的茶水,唇角向上弯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今天,沈小姐能让我‘了解’到什么有趣的故事了。”
恰在此时,服务员开始上菜。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摆上桌,。
沈清越拿起公筷,夹了一筷清炒百合,放入容砚面前的白玉小碟中。
百合瓣片洁白晶莹,衬着白玉碟,更显剔透。
“容先生尝尝这个,清甜润肺。”
容砚看着碟中的百合,没有动筷,反而抬眸看她:“沈小姐这是希望我解读一下这百合背后的意思?”
沈清越挑眉,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笑容里带着点“你猜”的挑衅:“可以啊。容先生说说看,我这是什么意思?”
容砚身体微微后靠,倚在柔软的靠垫上,姿态放松。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百合,寓意百年好合。沈小姐是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个‘好结果’?”
沈清越闻言,轻笑出声,那笑声如同风吹铃铛,清脆悦耳。
她拿起自己的筷子,也夹了一块百合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像容先生这样清风朗月、位高权重的人,自然是每个人都想要多接触接触,盼着能有个善缘。您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家里催得急,我们正好可以‘深入了解’。”
容砚看着她这副四两拨千斤、滑不溜手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浓。
他忽然向前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氤氲的茶香和饭菜的热气,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所以,沈小姐这是非我不可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真正的好奇,“我很好奇,为什么选中我?你身边,似乎并不缺青年才俊。”
沈清越迎着他逼近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笑得更加妖娆: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啊。成熟,英俊,手握权柄,聪明~”
容砚低笑,笑声里带着嘲弄,不知是嘲弄她,还是嘲弄自己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沈小姐身边的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傅沉舟、陆景明,还有那位谢家少爷,甚至……梵颂的闻澈。相比之下,我似乎排不上号?”
沈清越心脏微微一缩,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她甚至拿起汤匙,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蟹黄豆腐,送入口中,品尝后才抬眼看他:“容先生这是……没有把握赢过他们吗?
容砚看着她,看了许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滞。
“激将法?”他微微摇头,自己动手,用公筷夹了一块剔除了小刺的蒸东星斑肉,放到了沈清越的碟子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尝尝这个,火候刚好。”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用行动表示了某种态度。
沈清越吃下他夹的鱼肉,鲜嫩爽滑,确实美味。
她放下筷子,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容先生,有个合作,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容砚眉梢微挑,示意她继续。
“我愿意以我个人的名义,和容先生你共同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专注于医疗和教育领域。初始资金我可以出大头。”
沈清越目光紧盯着容砚,“而且,我名下诺斯特朗生物科技最近研发成功的一款针对罕见病的特效药,在进入国内市场时,我愿意在合理范围内,将利润空间压缩百分之三十。”
她抛出的这两个筹码,一个关乎名声和社会影响力,一个关乎实实在在的巨大经济利益让利,不可谓不重。
容砚执杯的手停在半空,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沈清越脸上,带着审视和探究。“沈小姐还真是大手笔。”他缓缓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我’?”
沈清越迎着他审视的目光,脸上绽开一个着点无辜的笑容:
“这不是为了给我们之间‘合理’的、频繁的接触,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吗?不然,怎么‘深入’了解呢?”
她将“合理”和“深入”咬得意味深长,“为了能‘靠近’容先生您,我愿意花费一些……必要的成本。”
她将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包装成了一场为博才子一笑的豪掷千金,语气坦然得让人叹为观止。
容砚看着她眼中如同火焰般燃烧野心与生命力。
他沉默着,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欣赏她这番精彩的表演。
包间里一时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池鱼摆尾的细微水响。
许久,容砚才缓缓开口:“沈小姐,你的‘诚意’,我收到了。”
“只是,”他顿了顿,“我很好奇,在这场你所谓的‘深入了解’里,你准备付出到哪一步?又打算,从我这里,拿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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