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江么手里嗡嗡震着，屏幕刚亮起一道红光。他盯着那条弹窗，瞳孔猛地一缩。
“老搭档”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滴血的信标图标。
铁疙瘩的声音立刻蹦出来：“北渊古墟，空间褶皱三级，常规传送失效。”
江么一脚踢翻小马扎，腕子上的铁疙瘩咔咔作响，机甲模块开始预热。
“没时间等幕后黑手露脸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三枚废铜螺丝、半截电路板，往系统界面一扔，“换‘短距跃迁模块’！”
“叮！兑换成功！使用次数：1。”
蓝光炸开的瞬间，街角的馄饨摊被气浪掀了个底朝天。汤碗飞上半空，还没落地，人已经没了影。
荒原寒风卷着沙石砸在脸上。江么落地就弯腰喘了口气，右腿装甲发出“咯吱”声——强行跃迁让关节过载。
眼前是座塌了一半的石殿，墙上刻满发暗的符文，地上全是刀痕和血迹。六道黑影围成一圈，中间躺着个人，衣服破得不成样，手里断剑只剩半截。
其中一人拉开破魂弩，箭头对准那人脑袋。
“江么不在，今日你必死！”那人狞笑一声，手指扣上扳机。
江么眼睛都红了，暴喝出声：“时空停滞·一级领域，启动！”
嗡！
空气像是被冻住。飞沙悬停在半空，火盆里的火焰僵成一条直线，连那支离弦的弩箭也卡在距离目标额头两寸的地方。
他冲进去，一把拽起地上的人，扛上肩头。这人轻得吓人，骨头硌得他肩膀生疼。
“还活着。”他摸了摸对方脖子，脉搏微弱但没断。
他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墙上的符文正一闪一闪，频率和腕子上铁疙瘩的提示灯同步跳动。
“铁疙瘩，记录这些符文。”
“收到。警告：本地域存在未知时空锚点，可能导致停滞失效。”
江么咬牙，转身就往后撤。他一步跨出十米，又退二十米，直到肩上的人体温稍微回升一点。
“走！”
蓝光一闪，时间恢复流动。
身后传来怒吼：“人呢？！”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瞬移进来！”
“追！别让他们跑了！”
江么没回头，背着人一路狂奔。寒风吹得耳朵发麻，机甲右臂开始冒烟。
“撑住啊……”他低声说，“你要是死了，谁帮我拆暗影盟的据点？”
铁疙瘩突然出声：“警告，检测到信号残留，来自你刚才跃迁的坐标。”
“谁发的？”
“加密频段，和玄灵宗叛徒长老风无痕一致。”
江么冷笑：“又是这条老狗。看来幽玄不光派死士，还在宗门里埋了钉子。”
他停下脚步，在荒原边缘找了个凹地，把同伴放平。这人脸色发青，嘴角还在渗血，但胸口有起伏。
江么从口袋里翻出一颗反物质糖豆，塞进对方嘴里。糖豆自动溶解，顺着喉咙滑下去。
“这玩意儿能顶十分钟。”他说，“够你活到安全屋。”
铁疙瘩嘀咕：“建议立即撤离，敌人可能已锁定跃迁轨迹。”
“我知道。”江么抬头看了眼天色，“月亮偏西了，子时早过了。他们敢在这时候动手，说明背后有人撑腰。”
他伸手在同伴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块碎玉简。玉简裂了一道缝，但还能用。
“情报拿到了。”他把玉简插进腕部接口，“回去再看。”
他重新背起人，正要走，忽然觉得不对劲。
墙上的符文……刚才明明是暗的。
他扭头看向石殿方向，发现那些符文正在微微发亮，像呼吸一样一明一暗。
“铁疙瘩。”
“咋了？”
“那些符文……是不是动了？”
“比对完成。”系统声音低了几分，“与造神系统同源波动，匹配度78.3%。”
江么愣住。
“啥意思？”
“意思是……这地方不是普通遗迹。它跟咱们系统的根，是一样的。”
江么没说话，盯着那片废墟看了足足五秒。然后他迈步往前走。
“你干啥去？不是说要撤吗？”铁疙瘩急了。
“我得看看。”他声音很轻，“如果这地方真跟系统有关，那幽玄为啥派人在这种地方杀人？杀谁不好，非要杀我搭档？”
他走到离石殿三十米处停下。太近了，时空停滞可能会被干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废铁片，往地上一丢。
铁片落地的一瞬，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波纹，像水纹一样荡开。
“卧槽。”江么后退两步，“这地方会吞东西。”
“警告！”铁疙瘩警报狂响，“检测到高维引力场，疑似空间折叠陷阱！”
江么转身就跑。他刚迈出三步，身后“轰”地一声，整座石殿往下陷了半米，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快走！”铁疙瘩喊，“再不走你也得被吸进去！”
江么背着人狂奔，耳边风声呼啸。他不敢回头，只觉得背后一股吸力拉着他的机甲，像有只手在拽。
直到跑出两公里，那股力才消失。
他停下，靠在一块巨石上喘气。肩上的人还在昏迷，但呼吸稳了些。
“安全了。”他说。
铁疙瘩沉默几秒：“刚才那个波动……不是自然形成的。”
“谁干的？”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有人想让你们死在那里面。”
江么低头看着怀里的玉简，手指捏紧。
“他们以为杀了他，我就没人带路了。”他冷笑，“可他们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捡破烂。”
他把玉简收好，重新背起人。
“走吧。”他说，“去安全屋。”
“然后呢？”
“然后？”江么咧嘴一笑，“当然是去找那个放镜子的家伙算账。”
他走出几步，忽然停下。
“铁疙瘩。”
“咋？”
“今天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哪不对？”
“按理说，我搭档不会轻易被人围住。他宁死也不会退。可这次……他是被打飞的。”
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
月光照下来，影子边缘有点模糊，像是抖了一下。
“你说……会不会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铁疙瘩没回答。
江么抬头看向远处。
荒原尽头，有一道极淡的黑线横在地平线上。那是暗影盟据点的方向。
他迈步往前走。
走了五步，手腕上的铁疙瘩突然震动。
“新消息。”系统说。
“谁发的？”
“匿名。内容只有两个字。”
江么打开界面。
屏幕上跳出两个绿字：
“小心。”
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三秒，抬手就要删掉。
可就在指尖碰到屏幕的瞬间——
屏幕闪了一下。
那两个字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数字：
07-219-Ex
江么的手指停在半空。
这个编号……
他见过。
在第07号实验体残片上。
当时铁疙瘩说，这是“造神计划”的失败品编号。
而现在，这个编号出现在一条匿名消息里。
他猛地抬头。
远处的地平线没有变化。
风也没停。
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把手机揣回口袋，继续往前走。
背上的同伴忽然动了一下。
手指抽搐，抓住了他的衣领。
江么低头。
那人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
“别……”
江么停下。
“别什么？”
那人没再说话，手却抓得更紧。
江么站在原地，没动。
风吹过他的乱发，露出一双原本嬉皮笑脸的眼睛。
现在这双眼睛，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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