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段戏，孙祺忍不住想：这安排是不是有问题？那个年代会有这种庆祝方式吗？
再说，小龙女一向清冷高傲，怎么可能被人这样抛着玩？
杨过虽然性格洒脱，但这算不算不拘小节？别说古代，就算在现代，谁愿意让别人这么玩自己老婆？
今天的戏由副导演赵长斌负责，孙祺反复思考后，总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找到赵长斌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赵导，这段戏的处理方式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觉得挺好的，就是为了烘托喜庆气氛。
你别多想，那边缺人，你去换身衣服顶个数。”
孙祺心里想：为了烘托气氛？不如直接放首劲歌，大家边跳边摇，岂不是更热闹？画面简直了——杨过和小龙女带着丐帮众人一起蹦迪，疯狂摇摆。
孙祺平时在剧组人缘不错，但都是因为杨帆。
真正拍戏的事，还得导演说了算。
赵长斌负责群演调度，能露脸的都算特约演员，工资要另外算。
这些钱经过层层抽成，最后去向不言而喻。
现场这么多人，少说也有几十个，规模不小。
孙祺无奈，只好换上乞丐装，头上裹着破麻袋，脸上抹了层灰，挤进丐帮人群里。
刘一非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咯咯咯……你待会可得接稳我，要是让我摔着了，可找你算账。”
刘一非天真烂漫，对这场戏没什么想法。
“放心，摔不着你。”
孙祺心里烦，看着周围一个个邋遢的群演，只能努力往人群中间挤，尽量保护好这个单纯的姑娘。
拍摄开始，刘一非被高高抛起，再由群演接住。
孙祺仔细观察，发现群演们还算规矩，没有越界举动。
本以为这条能过，摄影师也打出了oK手势。
可赵长斌坚持要再拍一条，于是重来一遍。
当刘一非再次被抛起落下时，孙祺突然看见一只咸猪手顺着她的腰往上摸。
他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过去。
“操，老子都没碰过，你倒是想得美！”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横店的群演大多按老乡、室友或同一帮派分组，对外非常团结。
能当特约的，大多处事圆滑，不会轻易出头，但孙祺这一巴掌侮辱性太强。
几个群演愣了一下，立刻怒气冲冲围上来，一边推搡一边质问：
“你干嘛？欺负人是吧？”
孙祺没理他们，先把刘一非从人群中带出来交给助理，然后转身走回，神情冷峻，直视那个伸手的人。
那人眼神躲闪，显然心虚。
旁边几个群演不依不饶：“打人还有理了？今天不给个说法，没完！”
眼看场面快失控，孙祺心里也在琢磨怎么处理。
说实话肯定不行，关系到刘一非的名声，现场这么多人，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被怎么传。
要是不说，那就只能自己扛。
他很快下定决心，堆起笑容走过去说：“几位兄弟，不好意思，刚才和这位有点肢体接触，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边说边用力搂住那人肩膀，压低声音警告：“我打你那一下不冤，想在这行混，就管好嘴别乱说。”
那人本来心里有鬼，刚才一时糊涂想占便宜，没想到被孙祺当场抓住。
这种事不能曝光，否则在横店也混不下去。
见孙祺这样，他赶紧顺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孙哥，刚才不小心踩到你的脚，实在抱歉。”
这时，旁边有人出面劝解：“拍戏嘛，难免有点小摩擦，两人情绪都太激动了，说开了就没事了。
大家散了吧，休息一下。”
孙祺有些意外，没想到帮他解围的竟然是黄小名。
当时黄小名就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事情经过。
他和孙祺一样，第一反应是先看刘一非有没有受伤。
作为男一号，照顾她是理所当然的。
黄小名在剧组时间长，见过不少女主角和群演之间的小摩擦。
他看到刘一非的戏服后腰已经被撕破，心里顿时明白——是有群演行为不当，被孙祺发现后才动手的。
见孙祺没有声张，反而主动道歉处理，黄小名觉得他处理得当，便主动出来打了个圆场。
刘一非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拍戏时孙祺突然动手。
在她眼里，一向温和如“小奶狗”的孙祺突然发怒打人，那副凶狠的样子让她心里都有些害怕。
赵长斌查看了刚才拍摄的画面，没有要求重拍，直接选用了第一条镜头。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当天的戏也全部拍完，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
刘一非回到更衣室换衣服，刚脱下戏服，就发现后腰几乎被撕裂，上面还留着一个清晰的手印。
她再迟钝也明白了，刚才孙祺是在替她出气，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温暖，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亲自感谢他。
接下来几天，孙祺再也没有见过那几个群演，看来剧组已经采取了措施。
4月28日，随着余慜一声“杀青”，现场所有人一起欢呼。
历时近半年的《神雕侠侣》终于完成拍摄，孙祺参与了后半部分两个多月的戏份。
当晚剧组举办杀青宴，几乎所有人员都到场了。
酒桌上气氛热烈，大家畅饮交谈，回忆这半年来的点滴，场面十分融洽。
孙祺逐桌敬酒，来到主演这一桌时，主动向黄小名举杯。
“小名哥，我敬您一杯，祝您名利双收、事业蒸蒸日上。”
“呵呵，小祺，师兄也祝你前程似锦。”
黄小名很给面子，起身与孙祺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还没坐下，刘一非就笑着走过来。
“还有我呢，快敬我一杯。”
孙祺笑了笑，重新斟满酒杯：“好，祝我们的小龙女永远开心、永远快乐。”
“哈哈，也祝你万事顺意。”
刘一非同样干杯，脸上泛起红晕，显得格外动人。
她踮脚凑到孙祺耳边，轻声说道：“上次拍戏的事，谢谢你啦。”
耳边的温热气息让孙祺浑身一震。
“没事，应该的。”
神仙姐姐这是喝多了吗？突然来这么一出，谁顶得住——孙祺差点没站稳。
旁边桌的余慜看到两人低声交谈，忍不住调侃道：
“小祺，什么时候来我们这桌敬杯酒？拍完戏就围着小龙女转，把我们这些老朋友都忘了？”
“余叔，这就来！”
孙祺赶紧过去一一敬酒。
杨帆突然说道：“小祺，张制片、余导和大家都在这儿，杀青了，你不展示一下才艺吗？”
听到这话，孙祺愣了一下——才艺？胸口碎大石？可他根本不会。
杨帆有意提携孙祺，继续说：“大家可能不知道，这小子一直低调，最近网上特别火的《下山》，就是他唱的。”
经过网易两个多月的宣传，《下山》已经火遍大街小巷，店里经常能听到这首歌，但没人知道原唱是孙祺。
张继忠也笑着接话：“哎呀，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才。
你给大家唱一首，正好咱们这部剧的主题曲还没定，你试试看。”
孙祺实在推辞不过，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只好上台唱了一首。
反正这是杀青宴，就当是和大家告别。
幸好酒店设备齐全，伴奏也很到位。
“要想练就绝世武功，就要忍受常人难忍受的痛……我左手一式太极拳，右手一剑刺身前，扫腿这招叫清雪，破轻功飞燕……”
孙祺一开口，现场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刘一非似乎有点兴奋，在桌边跟着挥手，越听眼神越亮。
当唱到“师傅喜欢喝的茶叫做乌龙，衣服爱穿龙啯红”时，
台下的刘一非突然插了一句：
“嘿，师傅！”
看到神仙姐姐这么可爱的一面，孙祺在台上没忍住，直接笑场了。
神雕戏份结束，大家都很期待后续！
杀青宴结束后，除了个别有急事的人，大部分人都打算在酒店休息一天，第二天再走。
小名哥要赶去下一个剧组，只和孙祺简单聊了几句就告别了。
刘一非今天喝了不少，但并没有醉，只是格外兴奋。
她拉着孙祺聊了很久，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唱歌，也对《下山》特别着迷。
最后她是带着一脸不情愿的表情，被刘妈妈拉走的。
看着刘一非，孙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这么活泼开朗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临走前，孙祺和所有认识的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
人脉就是这样一点点积累的。
回到酒店，他收拾好行李，洗了个澡，站在窗边点了一支烟，回忆起这次在《神雕》剧组的经历。
从二月到现在，整整两个多月。
重生以来，他在剧组待的时间比在家还长。
这两个月收获不少，他第一次登上荧幕。
虽然戏份不多，但角色是他参与创作的，他挺满意。
他对剧组的运作也全程参与了。
虽然不能说样样都懂，但至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关于导演这一行，这次经历也让他纠正了一些之前的误解。
其实，做一个合格的导演并不难，不需要什么都会。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门道，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导演只需要最后把关、统筹全局就行。
当然，这只是做导演的基础，就像游戏里刚走出新手村一样。
这样的导演，只要有人投资，配上一群专业人士，剧本不错，自己脑子清醒，不乱插手，拍一部中等水平、能赚钱的片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难怪后来有人说“狗都能当导演”。
但孙祺的志向远不止于此。
他认为，真正的导演能力在于对剧组的组织和领导能力。
组织能力需要经验积累。
多进组、多实践，慢慢尝试自己组建团队，带的剧组多了，自然就会越来越熟练。
领导能力则取决于个人本事。
要让人信服，才能让专业的人听你的——要么是钱，要么是真才实学。
钱先不谈，真本事涉及的就多了：分析剧本，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运用镜头语言，指导摄影传达思想；还要选对演员，塑造出有生命力的角色。
所以孙祺觉得，导演这行入门容易，但想真正拍好却很难。
以他现在的状况，加上脑子里那些超前的想法，当个入门导演应该没问题。
但没人会轻易投资让他试试。
就算有钱，也很难拉到一流团队。
这个年代还不是靠流量的时代，很多顶尖的专业人士和老艺术家看重的是作品和实力，而不是钱。
想到这里，孙祺更加明确了方向：还得抓紧学习，赚钱也不能停。
离2006年只剩半年，必须在股市上涨前攒够一笔启动资金。
正想着，杨帆醉醺醺地回来了。
“哟，大才子，对着月亮想人呢？人还在楼下呢。”杨帆开玩笑地说。
“凡哥，你别开我玩笑了，人家可是大明星。”
“大明星怎么了？怕什么！”
孙祺无奈地摇头，没接话，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杨帆喝了大半杯，正色道：“不开玩笑了，说正事。”
他坐直身子，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接着说：“这部剧的主题曲已经定下来了，但我帮你跟张制片争取到了片尾曲的机会。
十万块，哥哥只能帮到这儿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孙祺没想到张继忠在酒席上的一句玩笑话，竟被杨帆当真了。
虽然他并没有主动争取这首主题曲，但杨帆的好意让他难以拒绝。
“真是多谢凡哥了。”
杨帆摆了摆手：“客气什么，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
我是真心看好你，能帮就帮一把。
将来你红了，别忘了我这个哥哥就行。”
谈完主题曲的事，两人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杨帆开车送孙祺去了冬阳，然后转道杭城回京城。
到家已是晚上。
两个月没见儿子，张晴十分想念，特意提前下班做了一桌好菜。
孙祺吃得满嘴油光。
饭后，一家三口坐在客厅聊起剧组的事情。
张晴对儿子扮演的角色很感兴趣，恨不得立刻在电视上看到他的表演。
看来《神雕侠侣》还没播出，就已经有了一个忠实观众。
在家睡了一觉，孙祺早上来到百花深处胡同，敲响了小院的门。
昨天在火车上，孙祺已经和王敬天约好今天来录歌。
关于《神雕》的片尾曲，他在火车上已经想好了。
“老弟回来啦。”王敬天开门迎上来。
两个月没见，眼前的人变化不小——气色好了，黑眼圈没了，发型整齐，再不是以前那个鸡窝头。
“啧啧，王哥这形象变化挺大，那股摇滚范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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