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海潮声渐渐取代了压抑的呻吟和剧烈地喘息，药剂带来的灼热浪潮缓缓退去，宁砚的意识如同贝壳被海浪冲上了岸，恢复了清明。
左眼的灼痛基本消失，但依旧模糊，或许需要另一种办法恢复。
使用能力带来的疲惫也消失了，只是另一种疲惫却从他们两人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克洛琳德动了动动作前所未有的迟钝和虚弱。
原本飒爽利落的决斗代理人制服早已在之前的混乱中变得破烂不堪，破损处露出底下细腻的肌肤，却沾染了些许的沙粒r。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几乎无法蔽体的衣服。
又抬头看了看一旁恢复清明的宁砚，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难得的闪过了一丝怨念，虽然很快又被她习惯性的冷静压下。
「盯，本系统提取完灵魂碎片中的情绪值回来了，检测到克洛琳德对宿主产生怨念，获得情绪值一百点」
（系统，你回来的正好，快给我一件克洛琳德能穿的衣服）
「叮，以消耗情绪值，兑换，紫色连衣裙」
挠了挠头，被克洛琳德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从系统空间取出了紫色连衣裙，款式优雅，颜色和克洛琳德很搭。
“这个......那个......你先换上吧。”宁砚小心翼翼的说道。
克洛琳德接过裙子，刚要尝试站立，双腿却猛地一软，酸痛和脱离感让她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跄，宁砚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手臂紧紧的环着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轻颤，又想到这都是自己干的好事，愧疚和心疼瞬间充满他的内心。
“别动，我帮你穿吧？”宁砚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看似是询问，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克洛琳德沉默片刻“......嗯”
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到一块稍微平整的礁石边坐下，然后接过她手中的裙子，轻柔的帮她褪去身上的那些布片。
指尖偶尔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她微凉的皮肤，两人都一颤，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亲密和战后微妙的气氛。
宁砚专注但又笨拙的帮克洛琳德穿好裙子，系好腰间的系带。
“克洛琳德。”
“嗯？”她轻声回应，带着一丝疲惫。
“我也想培养她（他），也想每天和你切磋。”宁砚坚定道。
这是他用克洛琳德式的话语对克洛琳德方才那句话——“由我来培养她（他）成为最强的决斗代理人。”的回应。
意思是：（倘若真孕育出结晶，我会和你一同承担，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我仍愿意对你负责，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你）
克洛琳德系扣子的手顿住了。
因为她从没想过宁砚会回应她。
半晌，她才垂下眼睫，低声道：“......嗯。”这一个字里，包含了太多默许、复杂难言的情绪以及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微的安心。
穿好衣服后，裙装让她少了几分往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柔美。
“克洛琳德。”
“嗯？”
“我送你回家吧。”
“嗯......”
宁砚细心地为她抚平裙摆上的最后一丝褶皱，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慢慢离开这片见证了失控与克制的海滩。每走一步，克洛琳德都能感觉到双腿的酸软和身体的异样，步伐缓慢。
走了没多远，宁砚再次停下。
“克洛琳德。”
“嗯？”
“要不......我抱你回去吧。”他看着强撑着掩饰疲态的克洛琳德，更心疼了。
克洛琳德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还有很长的路，沉默几秒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嗯。”
宁砚弯下身，用一个尽可能让她舒适的公主抱，稳稳的将她抱起。
克洛琳德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可能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抱吧？
她很快放松下来，手臂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脖颈，
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晨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街道上尚未熄灭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走在街道上，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和脚步声。
“克洛琳德。”
“......嗯？”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困意。
“可以......再亲一口吗？”宁砚看着怀里的人，温柔的询问。
“你刚刚还没亲够？”虽然吐槽了一句但克洛琳德还是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了脸，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宁砚温柔的印上了她的唇，与之前的狂风骤雨般的索取不同，这个吻充满了怜惜与歉意。
分开后，宁砚抱着她继续走着。
“克洛琳德。”
“嗯？”
“累了就睡吧。”
“......嗯。”
“克洛琳德？”
这一次，回应他的只有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在他安稳的怀抱和规律的步伐中，疲惫至极的克洛琳德终于沉沉睡去。
宁砚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月光洒在她脸上，柔和了平日所有的清冷与锋芒。
他不由得收紧了手臂，步伐放得更加平稳，朝着克洛琳德住所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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