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晚,苏凡依旧如平日般在林间寻走,边走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间静得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
行至一片较为开阔的坡地时,他忽然被一抹微弱的金光所吸引。
那光芒藏在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古树下,被厚厚的落叶半掩着,若不是今夜月色正好,恐怕很难发现。
苏凡心中一动,放轻脚步缓缓靠近。
拨开落叶,一株约莫半尺高的灵草赫然映入眼帘。
叶片狭长,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叶脉处竟有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流转,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清冽的草木香。
“金纹草!”苏凡不禁低呼出声。
《灵植通鉴》中记载,金纹草是炼制聚气丹的主药,寻常年份的便已是炼气弟子争抢的宝贝,而眼前这株,叶片上的金纹已浓郁如实质,根须处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金霜。
这是百年份的征兆!
寻常金纹草药性温和,能缓慢滋养灵力;可百年份的金纹草,药性虽依旧平和,却已凝练出一丝“金精之气”,对炼气期修士而言,堪称洗髓伐脉的至宝,足以让修为在短时间内暴涨一阶,且根基扎实,毫无隐患。
苏凡左右张望,确认四周无人,也没有妖兽活动的痕迹,这才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顺着金纹草的根部,一点点将周围的泥土刨开,直到整株灵草连同完整的根须都暴露出来,这才用手轻轻一拔,将其完整地取了下来。
金纹草离开土壤的刹那,叶片上的金纹闪烁得愈发明亮,那股清冽的香气也浓郁了几分。
苏凡连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盒,将金纹草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贴身藏好。
回到山洞,苏凡将玉盒放在石台上,借着洞口透进的月光,久久凝视着那抹流转的金光。
他想起在杂役院时,自己用幽蓝淬灵草植心和雪参冲击到了炼气三层,虽过程凶险,却让他明白,生吞灵植提升修为这条路走得通。
灵草的原始药性往往比炼制后的丹药更纯粹,只要控制得当,便是最快的晋升捷径。
“百年金纹草药性温和,又有金精之气……”苏凡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小碗上。
这些日子,他每日用小碗清露辅助修炼,除了日常消耗,竟又攒下了不少。
那清露温润醇厚,最擅调和药性,若是用它来中和金纹草的药力……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生吞金纹草,冲击炼气五层!
他知道这有多冒险。
炼气四层到五层,是炼气期的一个小瓶颈,灵力需在丹田内完成一次凝练,寻常修士需数月苦修,辅以丹药才能突破。
可他如今身处秘境,危机四伏,每多一分修为,便可多一分活命的可能。
“再拼一次!”
苏凡决心刚定,便将玉盒打开。
百年金纹草的金光在昏暗的山洞里格外耀眼,那股清冽的香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他丹田内的灵力都开始蠢蠢欲动。
他没有犹豫,取出金纹草,闭上眼睛,直接将整株灵草塞进了嘴里。
入口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带着一丝清甜,叶片在齿间咀嚼时,竟有细微的金色粉末融化开来,顺着喉咙滑下。
就在金纹草入腹的瞬间,一股温和却异常磅礴的力量猛地爆发出来!
不同于幽蓝淬心草的狂暴,也不同于雪参的温润如潮,这股力量带着金精之气特有的锋锐感,顺着经脉缓缓流淌,所过之处,仿佛有无数把小刷子在细致地冲刷着经脉壁上的杂质,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好强的药性!”
苏凡心中一惊,连忙运转《引气诀》,同时取过身旁的小碗,将里面的清露一饮而尽。
清露入喉,化作一股温润的灵流,瞬间与金纹草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原本略显锋锐的金精之气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如同被驯服的野马,乖乖地按照他的引导,在经脉中循环往复。
苏凡盘膝坐下,凝神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金纹草的力量不断涌入丹田,原本只是松散如云雾的气态灵力,逐渐被压缩成了紧实的银白雾团。
里面悬浮着点点细碎的金光,那是金精之气与灵力融合的痕迹,让他的灵力浓度比炼气四层时暴涨了三倍不止,运转时更带着金系特有的锋锐感。
苏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正在被一点点撑大,每一寸扩张都伴随着细微的胀痛,但更多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那是力量在不断增长的证明。
他想起白日里修炼金系法术时的滞涩,想起面对一阶妖兽时的狼狈,想起那些因修为不足而不得不放弃的灵草……
这些念头化作一股动力,推动着他更加专注地引导灵力如同一把精准的利箭,朝着膻中穴冲击而去。
膻中穴作为气海汇聚之地,在遭受冲击时,苏凡只觉自己仿若置身风暴眼,巨大的压力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压垮。
但他咬紧牙关,凭借顽强的毅力坚持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山洞外的月色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当晨光透过洞口照在苏凡脸上时, “咔嚓!” 识海中传来一声轻响,膻中穴成功被打通。
刹那间,苏凡只觉得此处豁然开朗,仿佛变成了一个吸纳灵气的无底深渊,能够瞬间聚集大量灵力,那种感觉让他畅快不已。
苏凡猛地睁开眼,眸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金光,他下意识抬手,掌心瞬间萦绕起一团凝实的灵力,不再是以往那般飘忽易散,甚至能清晰看到灵力中流动的金色纹路,触之竟带着微凉的实质感。
“炼气五层……真的成了!”
他喃喃自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经脉比之前拓宽了近一倍,运转灵力时,速度快了数倍不止,且毫无滞涩感。
他试着祭出刚获得不久的短刀,注入灵力。
短刀嗡鸣一声,表面的刀气竟比之前浓郁了近三成,刀身上甚至缠绕上了一丝淡淡的金色气流。
那是庚金之气与刀气融合的迹象,显然,法术的威力也随之暴涨。
“这就是炼气五层……”
苏凡感受着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将感知如蛛网般肆意的向四周放开,数十丈内的细微变化,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
这时,一丝细微的光芒引起了苏凡的注意。
只见放置身旁的小碗,原本黯淡的第二条纹路正泛起微光,缓缓亮起,如同苏醒的灵蛇,柔和的光晕蜿蜒着在碗沿流转。
终于......
苏凡喉结滚动,指尖微微发颤。
长久以来,苏凡对小碗的第二道条纹便充满了好奇与猜测,无数次猜想过这道暗纹的秘密。
此刻见它亮起,苏凡再也顾不上感受身体的变化,满心好奇地将灵识探了过去。
就在灵识刚接触到条纹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如旋涡般将他卷入虚空。
苏凡只觉天旋地转,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此刻置身于一个奇异的未知空间之中。
这方空间虽不大,却像浸泡在灵泉之中,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清甜,周身毛孔舒张,仿佛千万只小手在为他按摩。
在空间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符文,符文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神秘而耀眼。
苏凡惊讶地环顾着四周,心中满是震撼。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苏凡屏住呼吸,试探着向前迈步。
靴子踩在空间地面上竟发出清脆回响,惊得符文骤然迸发出一道流光!
那光芒如闪电般击中他眉心,海量画面在脑海中炸开。
苏凡看到了破碎的青铜巨门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门后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声......
看到一位身披星袍的模糊人影手握玉碗,碗中倾泻出银色溪流......
画面突然扭曲,一条流淌着金色光点的长河在虚空中延展,无数人影在河中沉浮,却看不清面容。
......破......碎......星......河......
一声若隐若现的呢喃,断断续续的从远方传来,像是穿越无数岁月轮回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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