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悦真祭出金莲,两人踏着霞光往隔壁的“清风谷”飞去。
谷中住着位姓周的修士,与应悦真同是金丹期,见了应悦真,原本笑呵呵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应老鬼,你又来打我什么主意?”
“柳老哥这话就见外了。”
应悦真拍着对方的肩膀,指了指苏凡:“这是我新收的小友苏凡,根基受了些伤,你那水蕴草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送他了吧。”
周修士瞥了苏凡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小友?我看是你新找的‘捧哏’吧?上次你说要给灵宠补营养,把我那盆‘月心花’薅走了,这次又来打水蕴草的主意?”
应悦真也不恼,乐呵呵地往潭边凑:“周老哥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他回头给苏凡使了个眼色,苏凡立刻上前,手里捧着个刚从山涧采的“紫晶果”,笑得恳切:“周前辈,晚辈听应老哥说,您当年在‘黑海之眼’凭一己之力引海水退潮,救了沿岸三万户百姓,那‘沧海诀’练得出神入化,连水族修士都得敬您三分。”
周修士手里的玉铲顿了顿,嘴角却绷不住往上翘:“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苏凡又道:“晚辈根基受损,应老哥急得好几夜没睡,说只有您这水蕴草能救晚辈……”
他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委屈:“当然,晚辈知道这草是您的心头肉,要是实在为难,晚辈……晚辈就算了。”
周修士瞥了眼那紫晶果。
这果子能清心凝神,在炼气期修士里算是稀罕物,再瞧苏凡那模样,心里的气早散了大半,没好气道:“拿去吧拿去吧,再让应老鬼在我这儿晃悠,我潭里的灵鱼都要被他吓跑了!”
说着从潭底捞起株莹白的水草,根茎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这水蕴草得泡在活水潭里养着,每日换一次灵泉水,记得别沾烟火气。”
苏凡接过草时,指尖都在发颤,连声道谢。
应悦真在一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等走远了才拍着苏凡的背:“行啊你,这嘴比抹了蜜还甜。”
接着,应悦真果然带他去了炼丹谷,见那位姓孙的修士。
孙修士的丹房里飘着苦香,炼丹炉上的铜环还在发烫。
没等应悦真开口,苏凡先捧着个玉盒上前:“孙前辈,这是晚辈在山涧寻的‘凝脂花’,听说您炼‘聚气丹’时缺这味辅材?”
孙修士的眼睛亮了。
凝脂花能中和丹药的燥气,在南域极难寻到。
他摸着花白的胡须笑:“你这小友,比应老鬼懂事多了。”
说着从丹炉里倒出三枚圆滚滚的丹药:“这‘聚气丹’是老夫新炼的,加了味‘锁灵草’,能让灵力凝得更实。”
苏凡接过丹药,连忙道谢,又转头对应悦真道:“应老哥,您真是交友满天下,孙前辈这般豪爽,一看就是跟您一样的侠义之人″。
孙修士本就被苏凡捧得舒坦,听这话更是哈哈大笑,指着应悦真道:“你这小友倒会说话!应老鬼哪配跟我称侠义?他当年在黑风岭抢我妖兽内丹时,可没见半点侠义心肠!”
嘴上虽损,眼里却满是笑意,显然是跟应悦真玩笑惯了的。
应悦真脖子一梗,作势要打:“你这老东西,陈年旧事也拿出来说!当年若不是我替你挡了那骨翼狼的偷袭,你早成了妖兽粪便!”
话虽凶,手却轻轻拍在孙修士肩膀上,带着几分熟稔的亲昵。
孙修士笑着躲开:“少来这套!要不是看在你带了个懂事的小友,今日这聚气丹你一粒也别想拿走。”
他转头看向苏凡,眼神温和了许多:“小友,应老鬼虽然性子跳脱,却不是坏人,跟着他修行,多学他的剑招,少学他的赖皮。”
苏凡连忙应道:“晚辈记下了,多谢孙前辈指点。”
临走时,孙修士竟一路送到谷口,拉着应悦真的袖子絮絮叨叨:“下月我要炼‘固元丹’,你可别来捣乱,那几味主材我寻了三年才凑齐……”
又塞给苏凡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清灵散’,化丹毒用的,你根基不稳,服聚气丹时配上些,能少受些苦。”
应悦真拍开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再啰嗦我把你那只灵鹤炖了喝汤!”
嘴上说着狠话,脚步却慢了半拍,等苏凡跟上来,忍不住哼道:“那孙老头就是嘴硬心软,当年我晋金丹时,他偷偷给我送了颗‘蕴灵丹’,现在倒跟我装腔作势。”
苏凡见他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便顺着道:“那是孙前辈佩服您的本事,不然哪会跟您这般亲近?换了旁人,怕是连炼丹谷的门都进不去。”
应悦真被这话熨帖得通体舒畅,背着手大步流星往前走,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像在替他应和这份得意。
走了没两步,又回头道:“那孙老头的丹术确实厉害,就是性子磨叽,等你将来要筑基,老夫带你再来讨他几颗‘筑基丹’,保管比你宗门的好上十倍!”
苏凡回去后就忍不住服下一枚,丹药入喉时像吞了团火,顺着喉咙烧进丹田。他连忙盘膝打坐,感觉灵力在经脉里撞来撞去,像要撑破血管。
应悦真在一旁敲了敲他的后背:“沉住气!灵力不是野马,得用清心诀牵着!”
那一夜,苏凡在石坪上坐了整宿。
月光从他肩头淌过,他一遍遍念着清心诀,感觉灵力在冲撞中渐渐凝练,像散沙被捏成了石块。
天快亮时,丹田突然“咔”地轻响,灵力猛地暴涨一截,在经脉里转了三圈才稳住。
炼气五层,回来了。
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想笑。
在飞云宗时,他从四层到五层用了整整半年,如今靠着应悦真和这些前辈的馈赠,竟只用了二十日。
他摸出剩下的两枚聚气丹,小心翼翼地收进储物袋。
从那以后,苏凡的奉承越发“润物细无声”。
去“风鸣谷”见擅长御风术的郑修士时,他不说“您的御风术天下第一”,只望着谷中盘旋的风鸟叹:“郑前辈,您看这风鸟飞得再快,都没您的‘踏风诀’利落,上次应老哥说,您当年追着三阶风狼跑了三百里,风刃在您脚下跟长了眼睛似的,那狼崽子连您的衣角都没碰到。”
郑修士听得眉飞色舞,当场教了苏凡三式基础御风术,临走还塞了枚“风灵珠”。
去“金石洞”见炼体修士王前辈时,苏凡摸着洞壁的玄铁石道:“王前辈,您这肉身怕是比玄铁还硬吧?应老哥说,当年您赤手空拳打碎过黑煞教的‘玄阴盾’,那盾可是用万年寒铁铸的,您拳头竟一点事没有?”
王前辈被说得老脸发红,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小娃娃有眼光!来,老夫教你套‘金刚拳’,打熬肉身最是管用!”
众修士被苏凡哄得晕头转向,起初还能应付,后来见了应悦真的金莲影子就躲。
“炼丹谷”的孙修士在洞府门口挂了块木牌:“闭关三月,丹炉检修”;“器符山”的赵修士干脆带着符纸躲进了后山石窟;连最温和的柳修士都在清风谷口设了道水幕结界,见了苏凡就扯着嗓子喊:“我家灵草要渡劫,概不见客!”
应悦真却乐此不疲,每日拉着苏凡换着地方串门,苏凡的储物袋渐渐鼓了起来。
孙修士给的“清灵丹”能涤荡灵力杂质,赵修士的“防御符”能挡筑基初期修士一击,周修士的水蕴草泡在灵泉水里,每日浸润经脉,竟让他受损的根基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应悦真见苏凡灵力稳了,便开始教他“灵气流转术”。
这术法讲究让灵力像山涧水似的绕开受损的经脉,苏凡练到第五日,总在最后一个穴位卡壳。
应悦真急得用拂尘敲他的脑袋:“笨死了!这儿得松,就像你哄周老头那时候,顺着他的性子来!”
苏凡被敲得一激灵。
他想起哄周修士时的诀窍......不硬碰硬,顺着对方的脾气说软话。
他试着让灵力在穴位前打了个旋,竟真的绕了过去!
这日清晨,苏凡运转灵力时,突然感觉丹田像被捅破的蜜罐,壁垒被打破。
原本滞涩的灵力竟如溪流般顺畅,顺着新打通的路径奔流。
他猛地睁开眼,见晨光正落在应悦真的白发上,那老顽童正背着双手假装看风景,嘴角却翘得老高。
苏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能感觉到灵力在掌心凝成淡淡的白芒。
这是炼气六层的标志,比他炼气五层时的灵力要浑厚的多。
“应老哥……”
他刚开口,就被应悦真摆手打断:“突破个六层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话虽如此,却从储物袋里摸出块聚灵晶扔过来:“拿着,这玩意儿能让你在六层再稳些。”
苏凡接住晶石时,突然想起刚到落霞峰的日子。
那时他总在夜里摸向腰间的储物袋,想着怎么才能溜回飞云宗。
可现在,他摸着袋里的玉芽笋干、聚气丹瓶、水蕴草叶,突然觉得这石屋的简陋,竟比飞云宗的外门厢房还要暖。
应悦真不知何时回了石屋,正蹲在灶前翻找灵米。
苏凡走过去时,听见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灶膛的火光映着他的侧脸,像个偷藏了糖的孩童。
“应老哥,今日的灵米,我加了把‘赤珠粟’。”
苏凡蹲在他身边添柴:“您尝尝?”
“算你小子懂事。”
应悦真的笑声混着柴火的噼啪声,在落霞峰的晨雾里荡开。
苏凡望着跳动的火光,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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