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两名惊雷殿弟子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半步。
被毒侵噬的弟子疼得浑身抽搐,蜷缩在地上如筛糠般颤抖。
手背的乌黑正顺着血管疯狂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森白的指骨刺破腐肉,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寒光,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血肉里钻动、啃噬。
“快!用清心丹先压住毒性!”
其中一名弟子慌忙从储物袋里摸出瓷瓶,倒出几粒白色丹药就要往同伴嘴里塞。
“别碰我!”
那被毒侵噬的弟子突然嘶吼起来,另一只完好的手死死攥住自己的手腕。
他看着手背上不断扩散的乌黑,瞳孔因恐惧而放大,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沾满血污的衣襟上。
“砍了手……我就成了废人……”
他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哀求与绝望:“宗门从不养废人……你们会丢下我的,是不是?”
他太清楚惊雷殿的规矩,更清楚眼前这两位同门的性子。
平日里争夺资源时便寸步不让,此刻自己成了累赘,他们怎会容下一个断了手臂的废人?
方才那碧水阁少女的惨状还在眼前,此刻他看着同伴手中的长刀,只觉得那刀光比手背的毒性更让人胆寒。
“蠢货!这毒见血封喉,哪来的解药!”
持刀弟子眼神狠厉如冰,握着长刀的手微微抬起,刀刃泛着冷光。
他看着地上挣扎的同门,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漠。
“不!别砍!”
那被毒侵噬的弟子疯狂摇头,身体向后挪动,后背撞在一块岩石上,退无可退。
他死死盯着那柄长刀,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呜咽的哀求从喉咙里挤出来:“我……我还能活……出去找执法长老……他一定有办法……”
“执法长老?等找到他,你早就烂成一滩脓水了!”
持刀弟子冷哼一声,手腕猛地扬起。
被毒侵噬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猛地松开攥着手腕的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噗嗤”一声,长刀落下,手臂应声而断。
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墨色弧线,溅在草叶上,叶片瞬间枯萎发黑,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断手掉在地上,手指还神经质地抽搐了几下,指尖保持着抓握的姿势,仿佛还在挣扎着抓住最后一丝生机,很快便彻底僵硬,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发黑。
失去手臂的弟子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污往下淌,在下巴上凝结成珠,滴落在胸口。
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腕,那里的伤口正不断涌出墨色的血液,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强撑着没有昏过去。
他抬起头,看向持刀的同门,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侥幸的感激。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名持刀弟子握着长刀的手在微微颤抖,目光在他痛苦扭曲的脸上扫过,又落在那只不断溃烂的断手上,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狠厉,做出了艰难却又毫不犹豫的决定。
“对不住了师弟。”
持刀弟子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一丝温和。
断臂弟子一愣,眼中的感激还未散去,便看到那柄染血的长刀再次扬起,这一次,刀尖直指他的胸口。
他瞳孔骤然收缩,嘴巴猛地张开,却只发出一声短促的“你……”,便被刺入胸口的长刀堵住了声音。
刀刃没柄而入,搅动着内脏。
断臂弟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到死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断了手臂求生,换来的却是同门的致命一击。
黑血从嘴角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与之前的血迹混在一起,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睛还圆睁着,死死盯着天空。
“留着你也是累赘。”
持刀弟子抽出长刀,用死者的衣袍擦去刀刃上的血污,语气冷漠得像在处理一件垃圾。
“这碧水阁的小娘们倒是还有几分烈性,可惜了。”
那名喂药的弟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少女紧攥的手指,将那株紫心草取了出来。
灵草的紫光映在他脸上,却掩不住眼底的贪婪:“这草能提纯灵力,值不少灵石。可惜被这贱人攥得太紧,叶片碎了两片。”
“碎了也比没有强。”
持刀弟子踢了踢少女的尸体:“走,找个地方处理掉这两具尸首,免得引来妖兽。”
苏凡躲在灌木丛里,看着那名弟子挥刀砍向同门的决绝,那声“留着他也是累赘”的冷漠,像冰锥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这就是修仙界,同门情谊在灵石面前,竟脆弱得像层窗户纸。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撞上一截枯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谁在那里?!”
持刀弟子猛地转头,长刀直指苏凡的方向,灵力在刀身凝聚,发出轻微的嗡鸣。
“滚出来!”
苏凡的心脏骤然停跳。
他看到两人的目光像鹰隼般锐利,正一寸寸扫过茂密的枝叶。
炼气四层与炼气六层的差距,就像溪流与江河,一旦被堵住,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那两名惊雷殿弟子一步步走来,靴底踩过枯枝的声音像重锤敲在苏凡心上。
“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外一名弟子手里捏着一张黄色符箓,符箓上闪烁着微弱的雷光,显然是雷系攻击符。
苏凡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悄悄将灵力汇聚到双腿,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恰好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就是现在,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
苏凡猛地拨开身前的藤蔓,拼尽全力朝着密林深处狂奔,只听身后传来怒喝和符箓破空的呼啸声。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一道雷光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击中前方的古木。
“轰隆”一声,碗口粗的树干被劈得焦黑炸裂,木屑飞溅,打在背上生疼。
苏凡借着爆炸的烟尘改变方向,专挑藤蔓缠绕、地势陡峭的地方跑。
他不敢回头,只能凭着对地形的记忆,专挑藤蔓缠绕、地势陡峭的地方钻。
靴底被尖石划破,鲜血浸透了鞋袜,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他连放慢呼吸的时间都没有。
只要被追上,那柄染过同门鲜血的长刀,下一个就会刺穿他的胸膛。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陡坡,坡下是茂密的矮树丛,深不见底。苏凡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身体撞击在厚厚的落叶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借着缓冲滚到一棵古树的树洞里,用藤蔓将洞口遮掩,只留下一道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很快,两名惊雷殿弟子的脚步声出现在坡上。
“人呢?”
“肯定滚下去了!这坡这么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追吗?”
“追个屁!”
持刀弟子踢了块石头下去,听着石头滚落的声响消失在深处,声音带着不耐烦:“一个炼气四层的废物,就算他活着也会被底下的妖兽吃掉,走不出这片林子。我们先去找个隐蔽处处理掉紫心草,别节外生枝。”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苏凡在树洞里躲了一炷香的时间,确认周围没人后,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实力……”
他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掌心还残留着攥紧枯枝的刺痛:“没有实力,连活着都是奢望。”
烈火门弟子的被折磨,碧水阁少女的死,惊雷殿弟子的自相残杀,像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小比时的侥幸胜利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那所谓的智谋,不过是宗门庇护下的游戏,真正的生死场里,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坡下的矮树丛异常茂密,藤蔓像蛇一样缠绕在树干上,带着倒刺的枝条划破了他的衣袍,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不敢走寻常路,专挑那些被藤蔓覆盖、几乎看不出路径的地方穿行,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树木渐渐稀疏,露出一片被阳光照亮的空地。
空地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缝隙里长着一株通体赤红的灵草,叶片像心脏一样微微搏动,正是能固本培元的血参草。
苏凡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等灵草对炼气期修士而言,无异于逆天机缘,若是能得到它,自己的修为定能再进一步。
可他刚想上前,却见岩石旁卧着一头体型庞大的妖兽......
它浑身覆盖着青铜色的鳞片,熊首狮身,正是一阶妖兽鳞甲熊,此刻正眯着眼打盹,粗重的呼吸吹动着地面的落叶,显然是血参草的守护者。
苏凡屏住呼吸,悄悄后退了几步,躲在一棵古树后观察。
鳞甲熊的鳞片坚硬如铁,寻常法器都难以破开,而且力大无穷,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正面抗衡。
“该怎么办?”苏凡眉头紧锁。
硬抢肯定不行,智取的话,这鳞甲熊看似笨拙,实则警惕性极高,稍有动静就会醒来。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两名身着红色衣袍的弟子出现在空地边缘,正是烈火门的人。
为首的青年身材高大,手持一柄长刀,刀身泛着淡淡的红光,正是丁全胜。
跟在他身后的是赵可,脸上带着几分不耐,显然是被同伴硬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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