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来找他们的是镇西的王寡妇。
她说自家亡夫总在夜里回来,趴在窗台上哭,哭得她整夜不敢合眼。
应悦真带着苏凡去时,天已经擦黑,王寡妇家的土坯房透着股霉味,窗纸破了个洞,风一吹哗啦啦响。
“在哪?”应悦真问。
王寡妇指着窗台,脸吓得惨白:“就……就在那儿……”
应悦真却皱眉:“没有怨气,只有些残念。”
他从怀里摸出张黄符,递给苏凡:“你试试,用灵力催动,念‘渡尘咒’。”
苏凡捏着符纸,指尖灵力微动。
符纸突然亮起淡淡的白光,贴在窗台上。
片刻之后,众人似乎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有人放下了什么心事,屋里的霉味竟淡了些。
“这就……完了?”王寡妇愣了。
应悦真道:“你丈夫是放不下你,并非恶鬼,送他安心去便是。”
苏凡回到住处时,突然觉得丹田处暖暖的。
他运转灵力,发现原本滞涩的地方竟顺畅了些。
这便是“功德”?
他惊喜地看向应悦真:“应老哥,这法子真管用!”
应悦真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厉鬼,可比这凶险多了。”
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仆从气喘吁吁的呼喊:“应仙师!应仙师!求您救救我家老爷!”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面色慌张的小厮跌撞着跑进院,见到应悦真便“噗通”跪下,连连磕头:“仙师,我是镇东张大户家的下人,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被脏东西缠上了!老爷让我来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应悦真挑眉:“张大户?他家出了什么事,值得这么急吼吼的?”
那小厮脸都白了,声音发颤:“是……是我家少爷!被鬼上身了,整日在院里爬,喉咙里发出猫狗似的叫声,请来的李仙师刚进门就被撞断了腿。”
等两人跟着汉子赶到张府,刚进正厅,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就扑了过来。
“咚”地一声跪在应悦真面前,磕得头破血流:“仙师救命!多少钱都行!”
应悦真带着苏凡去时,张家院里弥漫着股腥甜的味。
那少爷正趴在地上,指甲长得像爪子,见人就龇牙,眼白翻得全是白,喉咙里嗬嗬作响。
“是‘子母煞’。”
应悦真脸色凝重:“这宅子里死过孕妇,怨气积成了煞,附在了孩童身上。”
他从储物袋里摸出柄短剑,递给苏凡:“握紧,注入灵力,跟着我念诀。”
苏凡刚握住剑柄,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手臂往上爬,眼前突然闪过幻象......一个穿蓝布衫的孕妇倒在血泊里,肚子高高隆起,眼睛死死盯着房梁。
他吓得手一抖,短剑差点掉了。
“别怕!”
应悦真低喝,指尖弹出一道白光打在他眉心:“这是煞鬼的幻术,守住心神!”
苏凡咬着牙,想起应悦真教的“清心诀”,强迫自己稳住灵力。
应悦真踏罡步斗,口中念诀,声音洪亮如钟:“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随着他的咒语,屋里的阴风突然卷起,那少爷猛地站起来,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上冒出黑烟,黑烟里隐约能看见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影子。
“苏凡,刺它眉心!”应悦真喊道。
苏凡闭着眼冲过去,短剑带着灵力刺向那团黑烟。
只听一声惨叫,黑烟瞬间消散,少爷“扑通”倒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苏凡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
他感觉丹田处突然涌入一股暖流,比王寡妇家那次强烈十倍,受损的根基像是被温水泡过,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怎么样?”
应悦真递过瓶丹药:“这才是真正的‘生念’所化的功德。”
苏凡服下丹药,感觉灵力运转得越发顺畅,忍不住道:“应老哥,您这手段,比书上写的厉害百倍!换了别人,怕是对付不了这子母煞吧?”
应悦真被夸得眉开眼笑:“那是自然。想当年,老夫在黑风岭……”
日子一天天过去,应仙师的名号在青苍镇越来越响。
苏凡又雇了些人,把锦旗换成更大的,上面绣着“应真人一出手,魑魅魍魉都逃走”,走到哪都吹吹打打,比那红袍汉子的排场大了十倍。
有口老井在镇东头的荒院里,井沿的青石板被岁月啃得坑洼不平,缝隙里长满了墨绿的苔藓,像是无数双眯起的眼睛。
白日里瞧着就渗人,到了夜里,更是连最胆大的赌徒都绕着走。
谁都知道,那井里淹死过个七岁的童儿,死前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麦芽糖。
苏凡跟着应悦真往荒院走时,月亮正躲在云后,风卷着败叶在脚边打旋,发出“沙沙”的响,像有谁光着脚在地上蹭。
两人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井里传来“扑通、扑通”的水声,像是有孩子在水里拍巴掌。
“来了。”
应悦真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苏凡手背上点了点:“守住心神,别被它勾了去。”
苏凡刚点头,就觉脚踝一凉。
低头看时,竟缠着圈湿漉漉的水草,水草里还沾着泥,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他猛地往后挣,水草却像活的似的越缠越紧,同时耳边响起个奶声奶气的笑:“哥哥,陪我玩呀……”
那声音甜得发腻,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苏凡咬着牙往手上凝灵力,刚要扯断水草,眼角余光瞥见井台边蹲着个小小的影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红肚兜,背对着他们,正低头往井里扔石子,每扔一颗,就“咯咯”笑一声,笑声在空院里荡开,撞在断墙上又弹回来,变成无数细碎的笑,听得人头皮发麻。
“它在勾你的魂。”
应悦真从怀里摸出张符,黄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童魂死得冤,怨气裹着执念,以为拽住路人就能有人陪它。”
他屈指一弹,符纸“呼”地燃起来,火光却不是红的,而是透着种诡异的青蓝,落在水草上时,水草瞬间蜷成了灰,那奶声奶气的笑也戛然而止。
那小影子猛地转过身来。
苏凡这才看清,它哪有脸?
本该是五官的地方,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淌着浑浊的水,顺着下巴滴在红肚兜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印子。
它张开嘴,里面没有舌头,只有“嗬嗬”的水声,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控诉。
“渡尘咒,念。”应悦真推了苏凡一把。
苏凡定了定神,摒除杂念,灵力顺着喉咙涌出来,一句句经文在空院里盘旋。
起初那童魂还在挣扎,窟窿眼里的水流得更急,后来渐渐静了,小小的影子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水光,落回井里。
井台边突然传来“破土”的轻响。
苏凡低头一看,竟有丛白色的小花从石缝里钻出来,花瓣薄得像纸,花蕊是嫩黄的,在夜风中轻轻晃着,带着股清冽的香,把井里的腥气都压了下去。
“这是‘忘忧草’,魂灵安心了,才会生出来。”
应悦真看着花,语气软了些:“它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苏凡摸着丹田,那里像揣了个暖炉,之前总卡着的那处经脉,竟有了丝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松开。
他望着那丛花,突然觉得,这超度并非斩除,而是给了那些被困的魂灵一个解脱的机会。
绣娘的怨鬼则藏在镇西的绣坊里。
那绣坊老板是个尖酸的婆子,不知从哪收来块鸳鸯戏水的绣帕,转手卖给了镇上的富户少爷。
可自打那少爷买了绣帕,就整日对着帕子傻笑,夜里还抱着帕子哭,说帕子里的姑娘在叫他,没过半月,竟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像被抽走了魂魄。
应悦真带着苏凡去时,那绣帕正铺在桌上,帕子上的鸳鸯颜色艳得发假,尤其是那雌鸟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苏凡刚靠近,就闻到股胭脂混着血腥的味,耳边似乎有个女子在哼歌,调子柔媚,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怨毒。
“这绣娘是被情郎所害。”
应悦真捏着帕子一角,眉头皱得很紧:“你看这针脚,每一针都带着煞气,她把怨气织进了帕子里,谁碰谁就会被她的执念缠上,最后被吸尽精气而亡。”
他话音刚落,那帕子突然自己卷了起来,像有条蛇在里面钻动,帕面上的鸳鸯眼睛里,竟真的渗出了血珠,顺着帕子滴在桌上,“嗒、嗒”的响,在木头桌面上晕开,像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好狠的怨气。”
应悦真指尖凝起白光,正是“白灵破煞”剑招的起手式:“苏凡,看好了,这等怨煞,需以正阳灵力斩断执念,方能化解。”
喜欢凡人修仙之我从种药开始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凡人修仙之我从种药开始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