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瑞的目光在江月瑶脸上停了很久。
那双看过无数卷宗和人心的眼睛里,此刻翻滚着评估和权衡。
沈行知向前迈了半步,声音绷得很紧。
“局长,不行。这份名单的副本一旦流出,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江月瑶没有看沈行知,她只是迎着齐云瑞的审视,语气平静无波。
“它已经在外面了,在永恒教手里。他们知道我知道,这就够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们查的是资金,是人际关系,是物理层面的证据链。”
“我看的是这个。”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让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凝重的话。
“谁身上的光暗淡了,谁的气运枯竭了,谁突然和那张网断开了联系。”
“我看得到。”
齐云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终于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拉开了最下面的一个抽屉。
里面是一个全新的、未拆封的黑色硬盒。
他拿出那个盒子,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这不是副本。”
齐云瑞说。
“这是一个独立的读取器,单向加密连接。里面的数据每二十四小时会通过特定频道验证一次,如果验证失败,或者设备遭到物理破解,所有资料会瞬间销毁。”
他看着沈行知,加重了语气。
“你的任务,就是保证它不会验证失败,也保证它不会落到别人手里。”
沈行知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子,感觉它比一枚炸弹还要烫手。
齐云瑞的目光最后回到江月瑶身上。
“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走。沈行知,你亲自送她去‘水榭’。”
“水榭”是市局最高级别的安全屋代号之一,沈行知当然知道。
他点了点头,拿起那个盒子,递给了江月瑶。
“走吧。”
车子驶出市局大院,汇入深夜空旷的街道。
沈行知开着车,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凸起。
“你没必要把自己推到最前面。”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闷。
江月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城市的夜晚在她眼中变成一条条流动的光河。
“躲在后面,就安全了吗?”她反问。
“据点被我们端了,金眼祭司被抓了。他们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我。你觉得他们会因为我乖乖待在安全屋里,就放过我?”
沈行知沉默了。
“被动挨打,不如把眼睛睁开。”江月瑶把那个黑色的读取器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至少,我知道刀会从哪个方向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沈行知换了个话题,声音更低了些。
“‘利剑-07’……我回去后,该怎么面对他们?”
“不用面对。”江月瑶说,“你跟平时一样就行。吃饭,训练,开玩笑。什么都别变。”
“为什么?”
“一个想隐藏自己的人,会下意识地模仿周围人的正常。你越是表现得‘我们在抓内鬼’,他越是能完美地扮演一个‘好队友’。”
江月瑶转过头,看着他。
“你什么都不做,他反而会怀疑,会紧张。他会想,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在等他自己跳出来。”
沈行知调整了下呼吸,车速放缓了一些。
前面就是江月瑶住的那个老旧小区。
“放心。”江月瑶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的房子,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车在楼下停稳。
周围静得出奇,连平时这个点还在游荡的野猫都不见踪影。
沈行知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摸腰间的枪。
“我陪你上去。”
江月瑶却拉住了他。
“别动。”
她没有下车,只是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她重新睁开。
“车窗打开。”
沈行知依言照做。
一股微风吹了进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味。
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很久,又被香水掩盖过。
“他们在楼上。”江月瑶的声音很轻,沈行知的身体瞬间绷紧。
“冲进去?”他问。
“来不及了。他们不是来做客的,是来‘装修’的。”江月瑶推开车门,“你在车里等着。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上来。”
“不行!”沈行知立刻反对,“这太危险了!”
“你上来,才是真的危险。”江月瑶看了他一眼,“你身上的阳气和血气,对那些东西来说,是大补之物。你一进去,只会让它们更兴奋。”
她下了车,关上车门。
“锁好车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单元楼。
沈行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心脏跳得飞快。
他拿出手枪,打开保险,目光紧锁在单元门口。
江月瑶一步步走上楼梯。
空气里的腥甜味越来越浓。
楼道里的声控灯像是坏了,无论她脚步多重,都一片漆黑。
她走到自己家门口,停下脚步。
门上,贴着一张外卖传单。
她没有去碰那张传单,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
铜钱打在门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应声而开。
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那股腥甜味,正是从屋里散发出来的。
江月瑶走了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就在门合上的瞬间,整个房间的景象变了。
墙壁不再是白色的,而是变成了一种蠕动的,类似血肉的材质。
地板上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冒着泡。
天花板上,垂下来一根根如同头发丝般的黑线,缓缓飘动。
在客厅的正中央,站着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穿着一身破烂的红裙子,身体正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
“你回来了……”
一个尖锐又粘腻的声音,从那个红衣女人的腹部发出。
江月瑶看着这一切,脸上没什么表情。
“排场挺大。”她开口,声音在诡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就是品味差了点。”
那个红衣女人猛地抬起头,虽然没有五官,但江月瑶能感觉到一股怨毒的“视线”锁定了自己。
“把祭司大人还回来!”
女人尖叫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影,朝江月瑶扑了过来。
同时,天花板上的黑发也如同活物一般,从四面八方缠向她。
江月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那红影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
她脚下的地板,亮了。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以她为中心,骤然浮现,瞬间布满了整个客厅的地面。
这些符文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八卦图形。
“起!”
江月瑶轻喝一声。
金色的八卦图猛地旋转起来。
扑过来的红影,缠过来的黑发,一接触到旋转的金光,就像是被投入了粉碎机,瞬间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嘶嚎。
周围血肉般的墙壁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就这点本事?”江月瑶走向客厅的茶几。
茶几上,放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物件。
一个用泥土捏成的,面目狰狞的娃娃。
所有的黑气和怨念,都源自这个娃娃。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
江月瑶伸出手,直接抓向那个泥娃娃。
泥娃娃像是感觉到了危险,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
一股比刚才强大十倍的怨气,骤然爆发。
然而,江月瑶的手掌上,同样覆盖了一层金光。
她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地握住了那个娃娃。
“滋啦——”
仿佛烧红的烙铁碰到了冰块。
一股黑烟从她掌心和娃娃的接触处冒出。
娃娃剧烈地挣扎着,啼哭声变成了惨叫。
江月瑶五指收紧。
“咔嚓。”
泥娃娃被她生生捏碎。
随着娃娃的破碎,整个房间的幻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寸寸龟裂,然后消失不见。
墙壁还是白的,地板还是干净的,天花板上也没有什么头发。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烧焦的味道。
江月瑶松开手,一撮黑色的粉末从她指缝间落下。
她低头,在那堆粉末里翻找了一下。
“叮。”
一枚小小的,被烧得发黑的硬物,被她挑了出来,落在茶几的玻璃面上。
她看着那东西,眼神冷了下来。
楼下,沈行知握着枪,手心全是汗。
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楼上安静得可怕。
就在他几乎要忍不住冲上去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江月瑶发来的信息,只有两个字。
“上来。”
沈行知立刻冲出车门,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
他一脚踹开房门,举枪冲了进去。
屋里灯火通明,江月瑶正站在茶几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反应不错。”她夸了一句。
沈行知放下枪,看着安然无恙的房间,又闻了闻空气里那股淡淡的焦糊味。
“结束了?”
“一个开胃小菜而已。”江月瑶指了指茶几。
沈行知走过去,看到了那枚被烧黑的小东西。
他凑近了看,眼睛骤然眯起。
“这是……”
“他们给我的‘见面礼’,一个怨气凝结成的诅咒。”江月瑶的语气很平静。
“为了让这个诅咒有足够的威力,能穿透我公寓外围的气场,他们需要一个坐标,一个和生命气息紧密相连的‘锚’。”
她拿起那枚小东西,递到沈行知面前。
在灯光下,那东西的形状很清晰。
那是一颗牙齿。
一颗很小的,带着牙根的乳牙。
“他们用一个孩子的乳牙,做成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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