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低头摸了摸怀里小猫,看着它重新蜷成一团,才抬眸摇了摇头,眼底漫开丝戏谑,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我很好,不过温太傅嘛,瞧着可不太好。”
桑枝枝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温言?。
男人左颊泛着明显的红肿,唇角的血迹虽已擦干,却依旧衬得那张清隽的脸多了几分狼狈。
可这份狼狈没减损他半分疏离感,反倒让那股冷意更甚,像块裹了冰的玉。
原本她想要关切一二的话,被他这副拒人千里的冷硬姿态,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只得作罢。
温言侧目看向安宁,声线如平湖无波:“臣无碍。”
男人的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对安宁的喜恶,平淡得如同在批阅一份无关紧要的公文。
他目光落在安宁带笑的眼底,像要穿透那层戏谑,看到她的内心。
他清晰的察觉到,安宁对楼月白的离开没有半分不舍,甚至藏着丝不怀好意的雀跃。
她对那楼家庶子并无感情,对他亦是。
他不知道安宁为何要撩拨他,也不关心她与那楼家庶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于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他也不想掺和。
这样的麻烦,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至于那块白玉……权当是丢了,拿不回来也便罢了……
沉默片刻,他收回目光,语气依旧淡漠:“殿下先前提出的要求,恕臣难以从命,那块白玉若殿下喜欢,便送与殿下留作玩物,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话音落,男人转身便走。
青袍扫过草叶,带起几片碎叶,连个回头的余光都没给,走得干脆利落,半分情面都没留。
桑枝枝立在原地,怔怔望着温言远去的背影。
温太傅是京中闻名的高岭孤月,生得温润如玉,眉宇间却总凝着三分霜雪,连走路都带着股遗世独立的清冷。
他入朝不趋附权贵,退朝不宴饮宾客。
这般遗世独立的存在,便如松间积雪、崖顶孤鹤,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殿下怎会与这样的人有纠葛?
安宁看着温言离开的背影,神色淡淡,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她故意蹲守温言,凑近他撩拨他,单纯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偏想将这高岭之花拽入凡尘。
跟在温言身边的小厮,快步跟上自家大人的步伐,脸色一变再变。
这玉这可是大人的姐姐留给大人的唯一遗物,大人说不要了,就不要了?
还有,大人平白挨了一拳,竟也半句不追究,就这么算了?
他越想越乱,盯着自家大人挺拔却冷寂的背影,只觉得今日的大人,全然不是他熟悉的模样。
银杏树下。
桑枝枝终于回过神,目光落在安宁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开口?。
她想问方才的争执,又怕触到殿下的烦心事,想劝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只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安宁低头,将怀里的三花小猫轻轻放在地上。
小野猫还恋着她的温度,蹭了蹭她的银裙裙摆,发出细碎的“喵喵”声。
她却只是抬脚,轻轻将猫往旁挪了挪,没再看它,转身抚了抚衣袖上沾的猫毛,动作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
她侧目看向桑枝枝,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今日这场闹剧,倒叫枝枝看笑话了。”
这笑落在桑枝枝眼里,却显得格外牵强?。
方才温言冷着脸拒绝、转身就走的模样,她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殿下这么好,肯定不会是殿下有错,一定是楼公子和温太傅的错!
桑枝枝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殿下,您和温太傅提了什么要求,怎么会让他那样冷着脸拒绝您?”
安宁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黯然,随即轻轻叹了口气:“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想让他送我回府罢了,他既不愿,我总不好强求。”
“就、就只是这样?”桑枝枝眼睛都睁大了些,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原以为殿下是提了什么为难的要求,才会让温太傅拒绝得那样干脆。
怎么说,殿下也曾跟着他学了三年课业,三年的师生情分,不过是同行回趟京都而已,怎么就值得他这般绝情?
若是换作自己,被这样不近人情地拒绝,怕是早委屈得红了眼。
桑枝枝越想越心疼,轻轻牵住安宁的手,说话声音都软了下来:“殿下,不管旁人怎么对您,臣女都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这话里的维护之意藏都藏不住。
这些男人靠不住没关系,殿下还有她,她会永远,永远,永远支持殿下,不管殿下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殿下!
安宁忍不住粲然一笑,眼底盈满了碎星般的光亮:“枝枝,有你真好~”
她反手握住桑枝枝的手,在手心里紧了紧:“时候也不早了,拖着你陪我在这圣安寺逛了一天,想来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府吧。”
桑枝枝满心只盼着安宁能开心些,哪有不应的道理?
她忙不迭点头:“好!都听殿下的!”
两人刚转身要走,安宁忽然感到一丝异样。
似乎有一道视线轻轻落在自己身上,像覆了层温软的棉,却带着种没法忽视的重量,顺着脊背慢慢漫上来。
她脚步微顿,下意识回头望向后头的禅房方向。
只见禅房门口的老银杏树下,了无正静立着。
他身上的僧袍泛着浅灰的光,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琉璃似的眸子,静静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看着空无寂静,像映着满山云影,底下却似藏了千言万语。
安宁有种直觉,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位在世佛子全都看在了眼里,也看透了。
她心头轻轻一跳,却没半分慌乱。
这位在世佛子一心向佛,看惯了清修与平和,大抵很难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专爱搅弄人心,胡作非为的恶劣性子。
可,那又如何?
她本就是这样的人,随心所欲,率性而为,从不管旁人眼底的诧异或不解,也从没想过要活成谁期待的端庄模样。
她对着了无的方向,若有似无地弯了弯唇,没停留,反手牵紧桑枝枝的手,继续往山下走,脚步没半分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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