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清浑身一僵,连哭求都忘了。
他连滚带爬扑到密信前,指尖抖得抓不住纸,好不容易展开,看清上面的字眼时,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眼底最后一点希冀也灭了?。
离得近的大臣悄悄侧目,虽只瞥见几个字,却也惊得心头一跳。
这哪里是失察,分明是蓄意谋逆!
“大理寺卿张正清构陷北疆质子,妄图挑动两国战火,其心可诛!”皇帝的声音在殿中炸响,带着天威难测的震怒:“传朕旨意,将张正清及涉案人等,打入天牢严加审讯!”
话音落,他猛地转身,拂袖而去。
殿中瞬间陷入死寂,只余烛火噼啪燃烧的轻响。
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安宁侧目看向仍跪在地的乌洛瑾,素手微垂,指尖轻轻勾住他衣摆一角,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慵懒软绵:“嫌疑都洗清了,还跪着做什么?难不成要等我亲自扶你?”
于乌洛瑾而言,这种折辱早已司空见惯,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能全身而退。
他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少女。
烛光从她身后斜斜泼洒,将她鬓边碎发染成金绒,玄色的朝服衬得肩颈线条愈发柔和,恍若从暖光里走出来的仙子。
他抿了抿泛干的唇,掌心撑着地面起身。
许是因为跪得太久,膝盖有些发僵,他刚站直便晃了晃,身子不受控地往前踉跄两步。
眼看就要栽倒,后腰突然贴上一只温软的手。
?纤细的手臂稳稳托住他腰腹,隔着薄薄的素衣,他能清晰感知到她掌心的暖意。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甜香,缠得人喉间发紧。
他喉结轻轻一滚,下意识往后退了寸许,却没完全挣开那只手,声音哑得像裹了瓦砾,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喃:“为什么帮我?”
安宁指尖仍贴着他腰腹,没急着收回,眼尾轻轻上挑,笑容坦荡:“没有什么为什么,看你长得好看,所以想帮,于是就帮了。”
乌洛瑾嘴角扯出抹极淡的笑,带着几分自嘲:“是吗?那这一次,你又想让我如何偿还你的恩情?”
安宁语气轻慢,指尖轻轻在他腰腹上蹭了蹭,眼底燃着明晃晃的野火:“回了梅林轩,我再告诉你…”
那眼神太过勾人,眼波流转间,连唇瓣都泛着水润的光。
乌洛瑾耳尖倏地发烫,不敢再与她对视,猛地转头看向殿外:“……好。”
殿上诸位大臣还在,安宁到底没有太放肆,只指尖在乌洛瑾腰上轻轻捏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撩拨。
旋即松开手,侧目看向仍跪在地的明川:“你也起来吧。”
语气里没有对乌洛瑾时的温柔,却也温和。
明川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唇线绷得发白,周身沉郁的气息像裹了层霜。
安宁刚要带着两人转身离开,身后便传来太子急促的脚步声:“皇姐!你等等!”
话音未落,一道尖细却恭敬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皇帝身边的高公公迈着小碎步小跑过来,躬身道:“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皇上在乾清宫候着,特让奴婢来请二位,还请随奴婢移步。”
太子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闭了嘴,转而对着高公公微微颔首,异口同声道:“有劳公公带路。”
临走前,安宁忽然回头,目光落在乌洛瑾身上。
她红唇轻启,声音压得极低,裹着蜜似的旖旎,只够他一人能听见:“回梅林轩等着,我很快就来,乖…”
乌洛瑾没应声,只垂着眼,耳尖却红得愈发明显,连耳廓都染了层薄粉。
看着安宁跟着高公公与太子远去的背影,他缓缓直起身,像片被风卷落的素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殿。
……
不多时,安宁姐弟二人来到乾清宫。
进到殿中时,齐云舟已经站在了里面。
见到安宁,他眼底翻涌起晦涩难明的复杂情绪,只一瞬,这情绪便被他死死压住,未曾泄露半分。
他面色如常的拱了拱手:“见过二位殿下。”
安宁眼尾轻轻扫过他,唇角勾了下却没说话,只转向御座上的皇帝,躬身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往日里见她这般行礼,皇帝早笑着摆手让她免礼,今日却只端坐在龙椅上,连眼神都没抬。
殿内气氛压抑的紧。
安宁眸子一转,想着皇帝或许还在气头上,便没有抬头,态度显得愈发恭敬。
须臾,皇帝终于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瞧着她这副小心模样,他冷笑一声:“别在这儿装巧卖乖,说吧,七夕那晚,你姐弟二人都在干什么?”
虽是问句,但这语气里的凌厉倒更像是明知故问的责问。
安宁眉心一沉,余光瞥向一旁的齐云舟?。
七夕那晚,她只在朱雀广场碰到过他,难不成是他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
不就是七夕那晚她选了纯情小狗将他撇下,他还挺怀恨于心,特意跑来告状!
感受到安宁的目光,齐云舟眼底掠过一丝异样,这异样里还夹杂着一些晦涩的深意。
安宁眉头拧得更紧,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鬼眼神?
看她被父皇训,他很得意?
“回禀父皇,刚刚皇姐已经说过啦……”一旁的太子胸膛挺得笔直,一脸正气地往前半步,刚刚开口便被安宁轻轻扯了扯衣袖打断。
“笨蛋,父皇已经知道我们在撒谎了。”
她没好气地睨了太子一眼,眼底却藏着点无奈的疼惜。
帝后是少年夫妻,几十年情分深厚,对他们姐弟俩向来疼宠过甚,以至于将原主养成了只知赏花逗鸟的绵软性子,把太子教成了这般直肠子的憨模样。
太子这般纯良,日后登了帝位,岂非要被有心之人耍的团团转。
太子被她一句话唬得愣在原地,眼神发懵,一瞬过后才反应过来姐姐话里的意思。
他脸上顿时浮现起惊慌。
父皇知道了?
完了完了,这可是扰乱朝堂的欺君之罪啊!
殿中的安宁悄悄瞥了眼御座上的皇帝,见他虽没说话,眼底的冷意却淡了些,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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