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南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楼,按照韩彻指的的方向,果然找到了医院食堂。嘈杂的人声和饭菜的气味扑面而来,将她从那个充满消毒水、百合花香和他强烈存在感的病房里短暂抽离。
她没什么胃口,随便打了点简单的饭菜,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味同嚼蜡地吃着,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病房里的每一个细节——他苍白的脸,缠着纱布的手,他喝水的样子,吃下那个丑陋的梨的样子,还有最后那句平淡的“花,谢谢”。
心跳依旧有些不稳。
匆匆吃完,她起身离开食堂,准备坐公交车回学校。下午的课快开始了。
刚走出食堂门口,还没走到医院主干道,就在一条相对僻静的林荫小路上,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对方被她撞得后退半步,发出一声低呼。
“对不起对不起!”林潇南连忙道歉,抬起头。
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愣住了。
眼前站着的,正是那天在消防支队见过的、和韩彻说话的那个肩章级别不低的中年男人。他依旧穿着常服,眉头微蹙,似乎正思索着什么。
对方也认出了她,脸上的不悦瞬间被惊讶取代,随即眼神变得有些微妙和探究。
“是你?”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锐利,“韩彻那个……小同学?”
“是、是我,领导好。”林潇南有些紧张地点头,下意识地想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在这种地方遇到他,让她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中年男人——李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明显是从住院部方向过来的,又瞥了一眼她来的方向是食堂,了然地笑了笑:“来看韩彻?”
“嗯……代表班里同学,看看教官。”林潇南硬着头皮重复那个蹩脚的理由,脸颊微微发烫。
李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看透不说破的意味深长:“同学们有心了。那小子脾气臭,没给你脸色看吧?”
“没有没有,韩教官他……挺好的。”林潇南连忙摆手。
“挺好?”李队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挑眉,“看来还是分人啊。”他顿了顿,语气随意地问道,“他怎么样?还老实躺着吗?没吵着要回队里吧?”
“看着……还好,就是手不方便。”林潇南斟酌着措辞。
“哼,这次算他命大!”李队的脸色沉下来几分,带着后怕和一丝恼怒,“化学灼伤加吸入性损伤,差点就……真是乱来!”
化学灼伤!吸入性损伤!
这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林潇南的耳朵里,让她瞬间脸色发白,手指冰凉。原来他伤得这么重……远比她看到的纱布和苍白脸色更严重。
李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看着林潇南骤然失血的脸色,语气缓和了些:“不过现在稳定了,好好养着就行。那小子命硬得很。”
他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他又看了林潇南一眼,眼神里的探究变成了某种温和的提醒,“那小子轴得很,有些事,别跟他一般见识。走了啊,小同学。”
说完,他拍了拍林潇南的肩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林潇南却僵在原地,浑身发冷。
化学灼伤……吸入性损伤……差点就……
李队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隐藏的是怎样惊心动魄的危险?韩彻当时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她想起新闻里冲天的火光和浓烟,想起他电话里沙哑破碎的声音,想起病床上他疲惫苍白的脸……
后怕像冰冷的潮水,再一次将她淹没。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公交站,坐上回学校的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她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下午的课,她完全听不进去。教授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而遥远。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写满了“化学灼伤”、“吸入”、“危险”……
下课铃响,她随着人流麻木地走出教学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她几乎是神经质地立刻掏出来看。
不是微信。
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句话,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惯例口吻:
【明天下午三点,查房。】
发信人没有署名。
但林潇南的心脏却猛地一跳,瞬间就明白了这条短信来自谁。
他用了一个新号码。用这种最传统的方式。通知她一个……像是命令又像是约定的时间。
明天下午三点。查房。
他是在告诉她,他需要“被检查”,他会在那里等她。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冲散了盘踞在她心头的恐惧和后怕。那情绪里夹杂着气恼——他都伤成那样了,怎么还这么理所当然地命令人?又夹杂着一丝无法忽视的、细微的雀跃和安心。
他还想着让她去。
她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指尖悬在回复框上方。
最终,她没有回复任何一个字。
只是默默地将这个新号码,存进了通讯录。
名字依旧是——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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