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三点,林潇南再次准时出现在病房。
一切似乎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惯例。 她依旧带了洗好的水果,他依旧沉默地接受。她坐下看书或偶尔发呆,他有时闭目养神,有时就看着她。
阳光静好,花香淡淡,时间在无声的陪伴中悄然流淌。 直到夕阳再次染红窗棂。 林潇南合上书本,收拾好东西,站起身。
“韩教官,我走了。”
她像前一天一样告别。
“嗯。”病床上的韩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身上。 林潇南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语气带着些许歉意:“那个……后面几天,我可能没法过来了。”
韩彻原本随意落在窗外的目光瞬间收了回来,黑眸锐利地看向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怎么?” 他的反应比林潇南预想的要快,也更直接,让她心里莫名一紧。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发虚:“我……我得去兼职。之前找的家教,定了时间的,不好推……” 她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不然下个月……真要饿肚子了。” 话音落下,病房里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
林潇南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自己,像探照灯一样,让她无所遁形。她紧张地抠着背包带子,后悔说了最后那句多余的话。
果然,韩彻的声音响了起来,比刚才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缺钱?” 很直接的两个字,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林潇南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羞窘和难堪席卷了她。
她家境不好,这是她一直试图隐藏的窘迫。此刻被他这样直白地问出来,让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她猛地抬起头,想故作轻松地说“没有,就是赚点零花钱”,但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黑眸,所有谎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然后飞快地移开视线,盯着地面,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轻若蚊蚋的音节:“……嗯。” 空气再次凝固。
她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或许是惊讶,或许是审视,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如芒在背。
就在她准备拉开门,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时,韩彻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别去了。”
林潇南一愣,愕然地看向他。
别去了?他说得轻巧!不去兼职,她下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难道喝西北风吗?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见韩彻已经用那只未受伤的左手,拿起了放在枕边的手机。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找号码,然后直接拨了出去,将手机贴到耳边。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完全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林潇南僵在原地,完全懵了。他要干什么? 电话似乎很快就被接通了。
韩彻对着电话那头,言简意赅地开口,语气是他惯常的命令式,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 “老周,我,韩彻。” “嗯。有点事。” “队里最近是不是缺个整理档案的临时岗?文职,轻松点的那种。” “对,给我留一个。” “人明天过去。叫林潇南。树林的林,潇洒的潇,南方的南。” “嗯。谢了。” 短短几句话,不到一分钟,他就结束了通话。
然后放下手机,抬眸看向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林潇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明天天气不错: “明天早上八点,去支队办公楼三楼宣传科,找周干事。” 林潇南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舌头像是打了结:“你……我……支队?整理档案?这……这怎么行?我不……” “怎么不行?”韩彻打断她的语无伦次,眉头微挑,“比你那家教轻松,钱只多不少。时间灵活,不耽误上课。”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强硬:“队里环境比外面安全。”
“可是……这太麻烦你了,而且……这算走后门吧?影响不好……”林潇南急得脸都红了,她完全没想过会这样。
“我说行就行。”韩彻的语气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档案室正好缺人,老周念叨好几次了。你去,是帮他们解决人手问题。”
他看着她,黑眸深邃:“还是说,你更想去饿肚子?” 最后那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潇南的软肋。所有拒绝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她看着他,心里乱成一团麻。感激、窘迫、不安、还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交织在一起。 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插手了她的生活,解决了她的难题。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明天八点,别迟到。”
韩彻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下了定论,“现在,可以走了。” 林潇南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最终,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一种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浪潮推着走。
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 “……谢谢韩教官。” 然后,她拉开门,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病房门轻轻关上。
韩彻看着门口的方向,目光深沉。 他拿起手机,又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他语气简洁:“妈。” “嗯,没事。” “骨头汤,明天不用送了。” “队里安排了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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