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韩彻的伤势终于稳定到可以出院的程度。虽然左脚石膏依旧牢固,右手绷带也未拆,但至少不需要再占用医疗资源,剩下的就是漫长的静养和康复。
出院那天,天气晴好。支队派了车来接,周干事也来了,帮忙办理手续,拿东西。韩彻换下了病号服,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和一件黑色短袖(林潇南帮他挑的,方便穿脱),左裤腿为了容纳石膏剪开了一截,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他冷着脸,依旧撑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仿佛那石膏和绷带只是不起眼的装饰。
林潇南跟在他身边,手里拎着一个装着他日常用品的小包。周干事想帮忙拿,被她摇头拒绝了。
坐进车里,韩彻报出的地址是那个临河的公寓,而不是支队宿舍。
周干事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林潇南一眼,眼神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车子驶入公寓地下车库。周干事帮忙把韩彻的轮椅(暂时必需品)拿下来,又寒暄了几句,便识趣地告辞了。
林潇南推着轮椅,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一时无话。韩彻看着电梯镜面里反射出的自己坐在轮椅上的样子,眉头不自觉地又蹙了起来。
回到熟悉的公寓,打开门,阳光满室,空气清新,一切都保持着离开时的整洁,甚至窗台上的绿植似乎还被精心浇灌过,长得更加郁郁葱葱。
韩彻的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一丝。这里比医院更有人气,更让他放松。
林潇南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让他从轮椅挪到客厅沙发上坐好,又把他的伤脚小心地垫高。
“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收拾东西。”她把他住院用的东西归置好,又去厨房倒了杯水给他。
韩彻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在房间里忙碌的身影,小小的,却充满了能量,将这个空间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忽然开口:“课业忙的话,不用天天过来。队里会派人送饭。”
林潇南正在整理茶几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他:“没事,课程我能安排好。外面的饭哪有自己做的合口味,利于恢复。”
她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韩彻看着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眸色深了些许。
从此,林潇南开始了学校、公寓两头奔波的日常。
她将自己的课程表做了最大程度的优化,挤出了所有可能的时间。没课的时候,她就立刻赶到公寓,采购食材,打扫卫生,帮他换药按摩(在护士远程指导下),准备三餐。
她甚至买了一堆康复训练的书籍和视频,研究怎么帮他做不影响伤处的肌肉锻炼,防止肌肉萎缩。
韩彻从一开始的别扭、不适应,到后来渐渐习惯了她事无巨细的照顾。他依旧话不多,但会在她笨拙地试图用左手给他剥橘子时,用没受伤的左手接过来自己剥,然后分她一半;会在她因为学业和奔波露出倦容时,硬邦邦地命令她“去睡午觉”;会在队里同事来看望他、夸她细心时,几不可察地抬一下下巴,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骄傲的情绪。
林潇南却丝毫不觉得辛苦。反而在这种忙碌的奔波中,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价值感。看着他一天天好转,看着他因为她做的某道菜多吃了一口而心情稍霁,那种成就感远比考试拿高分更让她满足。
偶尔,她下午有课,来不及赶回公寓做饭,他会提前发消息,言简意赅:「队里送饭。你吃完再回。」
她下课回来,总能看到餐桌上放着保温盒,里面的饭菜明显是支队食堂大师傅开了小灶的,营养搭配均衡。而他,会坐在沙发上,看似在看新闻,面前的茶几上却放着一盒她喜欢的酸奶或者洗好的水果。
这种无声的、笨拙的回馈,总是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这天晚上,林潇南复习完功课,从书桌前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窗外已是万家灯火。
韩彻正靠在沙发上,用左手不太熟练地翻着一本军事杂志。受伤的脚架着,侧脸在台灯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
她走过去,自然地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石膏固定的情况,又轻轻帮他按摩有些肿胀的脚趾。
“明天上午我有两节重要的课,可能中午才能过来。”她轻声说,“早饭我放在保温盒里了,你记得吃。午饭我会尽量早点回来做。”
韩彻“嗯”了一声,目光从杂志上移开,落在她带着倦意的脸上。
“太累就别跑了。”他放下杂志,用左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有些生硬,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这边没事。”
林潇南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不累。等你好了,我想跑还没机会呢。”
她的笑容在灯光下温暖而明亮,带着一种柔韧的力量。
韩彻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极轻地、几乎叹息般地低语了一句:
“傻不傻。”
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责备。
只有深藏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动容。
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正在用她所有的勇敢和坚持,一点点将他从伤病带来的泥沼中拉出来,为他构筑着一个温暖而坚实的归巢。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好起来。
好到,足以成为她更坚实的依靠,而不是拖累。
夜渐深,公寓里灯火温馨。一个在书桌前继续奋战学业,一个在沙发上默默陪伴。
奔波的日子虽然辛苦,却因为有了共同的目标和彼此无声的支持,而充满了希望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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