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寻常的周四下午,韩彻在训练场时,心头莫名掠过一丝不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决定提前半小时回家。
推开家门,屋内异常安静。没有熟悉的白色身影摇着尾巴迎上来。
“雪球?”他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快步走向客厅、阳台,最后在卫生间的角落,看到了那个安静蜷缩着的、熟悉的身影。
雪球躺在它平时最喜欢趴着的软垫旁,像是睡着了,身体却已经冰冷僵硬,没有了呼吸。它走得很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沉沉的梦境,避开了所有可能的悲伤和混乱。
韩彻高大的身躯猛地顿住,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拂过雪球早已失去温度的毛发,那曾经雪白蓬松的毛发,如今也染上了岁月的灰黄。
从林潇南怀孕初期在路边捡到它,到陪伴阿叙从咿呀学语到蹦跳着上幼儿园,整整6年的时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个在火场里面不改色,在训练场上铁骨铮铮的男人,此刻眼眶迅速泛红,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刚毅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在雪球不再起伏的身躯上,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动。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潇南的电话,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异常沙哑低沉:
“潇南……你去接阿叙吧,晚点再回来。家里……有点事。”
电话那头的林潇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轻声回答:“……好。”
挂了电话,韩彻找来一个干净结实的纸箱,铺上雪球平时最喜欢的旧毯子。他动作轻柔地,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将雪球已经僵硬的身体小心地抱起来,放进纸箱里。他最后摸了摸雪球的头,低声道:“伙计,辛苦了……好好睡吧。”
他抱着纸箱,开车去了市郊一处安静、可以望见远山和树林的坡地。这里远离喧嚣,阳光和暖,风也温柔。他选了一棵枝叶茂盛的树下,用随身带的工兵铲,一下一下,挖了一个深深的坑。
他将装着雪球的纸箱轻轻放入,凝视了片刻,然后才一铲一铲地将泥土覆盖上去,垒起一个小小的土包。他没有立碑,只是从旁边移了一株野生的、开着细小蓝花的植物,种在了坟头。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坟前,久久不语。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无声的悲伤和告别。
林潇南接了阿叙,刻意在外面逗留了很久,直到华灯初上才回家。一进门,小阿叙就习惯性地四处张望:“妈妈,雪球呢?它今天怎么没来迎接我?”
林潇南蹲下身,握住儿子的小手,压下鼻尖的酸涩,用尽可能平静温柔的声音说:“阿叙,雪球……它走了,去找它自己的妈妈了,不会再回来了。”
小阿叙愣住了,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随即被巨大的失落和悲伤淹没。“不要!”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不要雪球走!我要雪球陪我玩!它为什么要走?它不喜欢我了吗?”
林潇南将哭得抽噎的儿子紧紧抱在怀里,自己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滑落,声音哽咽却努力保持着温柔:“阿叙乖,雪球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但是它也想它的妈妈了,就像你离不开妈妈一样,对不对?我们不能那么自私,要把雪球还给它的妈妈。我们要祝福雪球,让它开开心心地去找妈妈,好吗?”
小阿叙似懂非懂,依旧伤心地哭着,小脸埋在妈妈颈窝里,呜咽着问:“那……那它还会回来看我吗?”
林潇南轻轻拍着他的背:“它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的,就像星星一样。你想它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就是雪球在对你眨眼睛。”
这时,韩彻回来了,带着一身疲惫和夜风的微凉。他看到哭泣的儿子和眼眶红红的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去,将母子二人一起拥入怀中。这个沉默的拥抱,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那天晚上,阿叙是含着眼泪睡着的。韩彻和林潇南躺在黑暗中,久久无法入眠。
“埋在哪里了?”林潇南轻声问。
“郊区一个山坡上,很安静,能看到风景。”韩彻的声音低沉。
“嗯……”林潇南往他怀里靠了靠,“它陪了我们八年,是最好的家人。”
“是啊。”韩彻收紧了手臂。
失去雪球的悲伤,需要时间来抚平。但那份长达6年的陪伴与守护,早已融入这个家的记忆深处,成为无法磨灭的、温暖的一部分。生命终有尽头,但爱和记忆,会一直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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