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的钟乳石上,挂着串新铸的铜铃——东陆的匠人用红绳编了络子,北漠的铁匠在铃身錾了狼纹,南陆的船娘镶了圈细银边。此刻风从通风口钻进来,铃儿“叮铃”作响,声音顺着矿道传出去,像在给四散的匠人指路。
“该收工了。”林野摸着铜铃上的狼纹,指腹蹭过银边,冰凉的触感里混着点暖意——那是白日里人手心的温度。他数了数铃绳上的结,一共七个,正好对应今天出工的七个小队,“最后一个结也松了,老周他们该到了。”
话音刚落,矿道尽头就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老周背着个半旧的工具包,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伙计,每人手里都拎着块巴掌大的同心矿。“可算听见铃响了,”老周抹了把汗,把矿石往石桌上一放,“这新矿脉的石头硬得很,磨坏了三把凿子,好在成色不错,你看这纹路。”
矿石断面泛着三色光,东陆的青、北漠的灰、南陆的金,像被揉碎的彩虹冻在石头里。林野拿出标尺量了量,又用小秤称了重量,在册子上记下“第三十七次开采,同心矿纯度89%,耗时四时辰”,字迹刚落,挂在旁边的铜铃突然连响三下——是苏老板发明的“计数铃”,每收齐一队的矿石就响一次。
“还差两队。”巴特尔嚼着块烤饼,指节敲了敲矿车的铁栏杆,“小王他们去的东岔道信号不好,估计得等会儿。”他怀里揣着个暖炉,是南陆的陶土做的,炉身上画着三域的地图,“刚才看见几只引路虫往那边飞,应该快了。”
果然,没过多久,铜铃就“叮”地响了一声,紧接着是小王的喊声:“来了来了!这矿车轴卡了下,耽误了点时间!”他身后的矿车装得满满当当,车轴上还缠着圈东陆的麻绳——是出发前林野给的,说“缠上这个,轴不容易卡”。
最后响的铜铃带着点颤音,是负责西岔道的李姐,她的矿车旁跟着个新伙计,小伙子脸冻得通红,手里紧紧攥着块碎矿石。“这是我侄子,第一次下矿,”李姐拍着他的背,“刚才在洞里迷了路,多亏这铃儿响得清楚,跟着声音就找回来了。”
小伙子把碎矿石递过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石头会发光……”阳光下,矿石碎屑真的泛着微光,像撒了把星星。林野笑着接过来:“这是‘伴生晶’,比同心矿还稀罕,你小子运气不错。”
等所有人都到齐,苏老板提着盏走马灯过来,灯壁上画着三域的风光:东陆的梯田、北漠的草原、南陆的海港,转动起来就像把三地的景色拧成了团。“把今日的矿石样本放进去吧,”他掀开灯座的盖子,“这灯芯是用同心草做的,能把矿石的光存住,晚上看更清楚。”
众人纷纷把矿石放进灯座,随着灯转动,三色光在洞壁上投出流动的影子,像条蜿蜒的河。铜铃被风推着轻轻撞在一起,声音混着灯芯“噼啪”的燃烧声,竟比任何号角都让人安心——这是属于他们的收工信号,比钟表更准,比口令更暖。
林野靠在石壁上,看着年轻人们围着走马灯说笑,突然明白苏老板为什么要铸这串铃:三域的路各有各的弯,三域的人各有各的脾性,但只要这铃还在响,就知道不管走多远、拐多少岔路,总有个地方在等你回来,总有群人在盼着铃响时的那声“我到了”。
夜风渐起,铜铃的响声慢了下来,像在打哈欠。林野摘下铃串,小心地放进特制的木盒里——这是东陆的木匠做的,盒内衬着北漠的羊毛,垫着南陆的丝绸,正好护住铃儿不被磕碰。“明天见。”他对着空矿道轻声说,回声荡回来,带着铜铃最后的余韵。
明天,这串铃还会在钟乳石上摇晃,等着把四散的脚步声重新聚成一片热闹。而那些藏在铃音里的牵挂——“慢着点”“别碰那几块松动的石头”“记得带够水”,也会跟着风,跟着引路虫,跟着每个人心里的那点念想,一起等在新的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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