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外,祭坛事件的真相,以及随后帝后同心推行的一系列新政,如同投入湖面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大雍的每一个角落。官方邸报、说书人的话本、走南闯北的行商……都在传递着同样的信息。
起初,是皇后沈清弦智破北狄妖人阴谋,于祭坛之上舍身救驾,引动上天显圣,诛杀妖邪的传奇故事。这故事经过口耳相传,愈发神乎其神。
在京城最热闹的茶馆里,醒目一拍,唾沫横飞:“诸位看官,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景!那妖女现出原形,青面獠牙,就要扑向咱们陛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咱们皇后娘娘,凤目圆睁,周身绽放万丈霞光,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只听得‘嗡’的一声,那妖女手中的毒剑就化成了飞灰!刺客头子更是被震得吐血三升,当场毙命!这可是千真万确,当时多少大人都亲眼所见!”
“嚯——!”茶客们发出阵阵惊呼,脸上充满了敬畏与兴奋。
“皇后娘娘这是得了上天庇佑啊!”
“可不是嘛!怪不得能识破北狄奸计!”
“有如此皇后,是我大雍之福啊!”
很快,故事的重点,从皇后的“神异”,转向了她的“仁政”。
在江南水乡,新任的年轻官员正在组织百姓疏浚河道,加固堤坝。不同于以往的征发徭役,这次官府不仅提供饭食,还按日发放工钱。衣衫褴褛的农民拿着沉甸甸的铜钱,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王老伯,这下好了,修了河堤,今年夏天再不担心淹了庄稼,还能挣些钱补贴家用!”一个汉子兴奋地对身边的老者说道。
老者眯着眼,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感慨道:“是啊……听说,这是京城里那位‘天佑皇后’给陛下出的主意,叫什么……以工代赈?真是菩萨心肠啊!救了咱们的田,也救了咱们的急啊!”
“天佑皇后……”汉子喃喃重复着这个在民间不胫而走的尊称,眼中充满了感激。
在西北边城,新的屯田政策让戍边的将士们看到了希望。曾经荒芜的土地被开垦出来,种上了粮食。随军的家眷们也有了生计,军营里多了几分烟火气与安稳。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兵,捧着一把刚刚抽穗的麦苗,对同伴咧嘴笑道:“嘿,老子当兵十几年,头一回觉得,这兵当得有点盼头了!等这粮食收了,咱也能给婆娘娃儿扯块新布了!听说,这也是皇后娘娘在陛下跟前说的话?”
“那还有假?”同伴肯定地点头,“咱们沈将军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消息准没错!皇后娘娘心里装着咱们这些边军呢!”
在各地的官学里,开始出现一些新的变化。除了传统的四书五经,一些基础的算术、农桑知识也被纳入讲授。虽然只是初步尝试,却让一些贫寒子弟看到了除了科举之外,另一条可能的出路。
“爹,先生今日教了我们怎么看水势,怎么算田亩,可有用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放学回家,兴奋地对父亲比划着。
父亲虽然不懂那些,但看着孩子眼中求知的光,也憨厚地笑了:“好,好!跟着先生好好学!听说这是京城里的贵人主张的,学了总没坏处!”
“天佑皇后”的名声,伴随着一项项惠民政策的落地,如同春风化雨,深入民心。她不再是遥远皇宫中一个模糊的符号,而是变成了百姓口中,智慧、勇敢、仁慈的化身。是能识破奸佞、守护君王的天选之女,也是能体恤民情、带来实惠的贤德皇后。
民间甚至开始自发地为皇后立长生牌位,祈求她凤体安康,福泽大雍。茶馆酒肆里,议论朝政或许还有忌讳,但称赞皇后,却成了最政治正确、也最能引起共鸣的话题。
这种空前高涨的民望,甚至反馈到了朝堂之上。那些原本对皇后参与政务略有微词的保守派,在汹涌的民意面前,也不得不闭上了嘴巴。毕竟,谁能反对一个深受万民爱戴的国母呢?
长春宫内,沈清弦听着锦书和添香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从宫外听来的、关于“天佑皇后”的各种传奇版本和百姓的赞誉,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底,却也涌动着暖流。
她从未想过要成为什么传奇,她只是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运用了自己所知的知识。
萧彻下朝回来,见她对着窗外微笑,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笑道:“朕的‘天佑皇后’,今日感觉如何?”
沈清弦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感受着腹中孩子的胎动,轻声道:“有些……受宠若惊。其实,我并没做什么。”
“你做的,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多。”萧彻收紧了手臂,声音温柔而笃定,“你救了朕,安定了朝堂,如今,更赢得了天下民心。清弦,是你让朕觉得,做一个励精图治的明君,是如此有意义的事情。”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骄傲道:“如今这大雍江山,有朕,有你,必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这或许,是对她放弃回归、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最好的回报与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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