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洛阿尔托，大学路。
这条紧邻斯坦福大学的街道，是整个晶谷创新精神的源头之一。无数改变世界的公司，都诞生于街道两旁那些不起眼的咖啡馆里。
林杰与大卫·史密斯见面的地点，就选在了一家名为“蓝瓶子”的咖啡馆。这里是斯坦福学生和教授们最喜欢的聚集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智慧碰撞的味道，与不远处华尔街的铜臭味，格格不入。
大卫·史密斯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
这位cmd的掌门人，看上去比照片上要憔悴许多。他穿着一件朴素的格子衬衫，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血丝，手边的咖啡，已经见了底。
当林杰带着宋阳，像两个普通的大学生一样，穿着休闲装推门而入时，大卫甚至愣了一下，才认出了这个搅动了整个晶谷风云的东方少年。
“林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他站起身，主动伸出了手。
“叫我林杰就好。”林杰与他握了握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心的汗水。
“请坐。”
双方落座，没有多余的寒暄，气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正题。
“我的处境，想必你很清楚。”大卫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就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还接到了三个电话。一个来自高盛，一个来自摩根，还有一个来自m-core的cEo。他们都在‘提醒’我，cmd是一家‘体面’的公司，应该和‘窃贼’保持距离。”
他说着“窃贼”这个词，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林杰却只是笑了笑，端起服务生刚送来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所以，你是来代表他们，给我下最后通牒的吗？”
“不。”大卫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我是来问你一个问题——你凭什么，让我，让cmd，冒着被整个华尔街和晶谷生态链联合绞杀的风险，去选择你？”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承认，你们的‘未来oS’非常惊艳，它比市面上任何一款操作系统都要流畅、高效。但是，林杰，惊艳不能当饭吃。‘屠龙者’联盟，掌握着这个行业几乎所有的生产资料——芯片、渠道、资本、甚至是舆论。他们可以轻易地让我拿不到一笔贷款，让我的代工厂停止接单，让所有的媒体都把我描绘成一个‘叛徒’。而你……你除了一个优秀的操作系统，还有什么？”
这是一个无比现实，也无比残酷的问题。
这是大卫的挣扎，也是他的投名状。他必须知道，林杰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林杰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台最普通的Ibm笔记本电脑。
他将电脑打开，转向大卫。
“你说的都对。”林杰平静地说道，“商业战争，打的是生态，是联盟，是全方位的实力。所以，我今天不是来向你推销一款操作系统的。”
他按下了开机键。
电脑屏幕亮起，进入的却不是熟悉的windows界面，也不是“未来oS”的logo。
而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只有几行代码的启动界面。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个3d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地球模型。
林杰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滑动。
那个地球模型，开始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流畅度，进行着缩放、旋转。从全球视角，到大陆板块，再到城市街道的纹理，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丝的卡顿，流畅得如同丝绸划过指尖。
大卫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作为硬件专家，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他自家的cmd电脑，也预装了类似的3d地图软件，但别说做到这种程度的无级缩放，就是稍微拖动快一点，都会出现肉眼可见的掉帧和延迟。
而林杰用的，还是一台以性能孱弱着称的Ibm入门级商务本！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大卫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我刚才说了，我不是来推销一款操作系统的。”林杰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屏幕上的画面一分为二。
左边，是那个流畅得不可思议的3d地球。
右边，则同时开始播放三段不同格式的高清视频，并且在视频下方，还有一个即时渲染的复杂图形在不断变化。
整台电脑的性能，仿佛被压榨到了极限，但诡异的是，左边的3d地球，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发指的流畅度，旋转、缩放，丝毫不受影响！
大卫·史密斯，这位见惯了各种顶尖技术的晶谷大佬，此刻像个第一次见到电脑的孩子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违反“物理定律”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软件优化”能够解释的了。
这是一种全新的，他从未见过的，从底层就完全重构了计算资源分配方式的……怪物！
“这是……什么？”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林杰笑了笑，合上了电脑。
所有的演示，戛然而止。
“我把它，叫做‘盘古’。它不是一个操作系统，而是一个全新的‘底层计算平台’。‘未来oS’，只是它结出的第一颗果实而已。”
他看着大卫，一字一句地说道：
“‘屠龙者’们想要保护的，是他们基于现有技术建立的帝国。而我，将要开启的，是一个全新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所有的软件，都需要被重新定义；所有的硬件，都将获得第二次生命。”
“现在，我把问题还给你，大卫。”
“面对一个注定要被颠覆的旧时代，和一个即将到来的新世界，你，以及你身后的cmd，要站在哪一边？”
林杰站起身，将那台笔记本电脑，放回背包。
“在你做出决定之前，这台电脑，就留给你。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去分析它，破解它。明天听证会结束后，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哦，对了。”走到门口时，林杰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友情提醒，不要尝试把它接入互联网。否则，它会在0.1秒内，变成一块真正的砖头。”
说完，他带着宋阳，在整个咖啡馆惊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只留下大卫·史密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桌上那台仿佛来自未来的、潘多拉的魔盒。
他的内心，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从林杰合上电脑的那一刻起，旧的规则，已经被打破。
而新的王，正在向世界，发出他的第一声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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