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的迅速崛起,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江城商界和张凡的校园生活中,都激起了层层涟漪。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林家。
自从上次“摊牌”之后,林建国对张凡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转变。他不再像过去那样试图用高压和说教来掌控儿子的人生,而是变得沉默了许多。他会默默地将那份刊登着“未来科技”新闻的晚报悄悄地剪下来,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他也会在饭桌上状似无意地问一些关于电脑和互联网的问题。
父子之间那堵冰冷的墙,似乎正在悄然融化。
而母亲赵文茵则更多的是担忧。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商业运作,她只看到儿子变得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的疲惫。
“小杰,赚钱是好事,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心疼地给张凡盛了一碗汤,“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享受校园生活,而不是把自己搞得像个小老头。”
张凡知道母亲的关心,他只能笑着答应,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他背负着两个家庭的命运,以及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秘密,根本没有资格去享受那份属于少年人的纯粹快乐。
校园里,关于林杰的“传说”,则变得更加光怪陆离。
有人说他家里有天大的背景,连军方都替他撑腰;有人说他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商业奇才,在外面开了家大公司,一天就能赚普通人一辈子的钱;甚至还有人说,他之所以变得这么厉害,是因为被“外星人”附体了。
对于这些流言,张凡一概不予理会。但这些变化却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他身边的人。
苏晓月感觉自己离林杰越来越远了。
过去,她喜欢的是那个在篮球场上万众瞩目、身上永远带着阳光味道的少年。而现在,林杰虽然依旧优秀,但他的优秀却变得让她感到陌生和遥远。他不再热衷于参加那些校园里的集体活动,也很少再跟她聊那些明星八卦、风花雪月。他谈论的是她完全听不懂的“市场”、“技术”和“未来”。
她感觉,自己快要抓不住他了。这种感觉让她既失落,又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想要追赶上他脚步的冲动。
而另一个女孩陈静,则用一种更为安静和深刻的方式,观察着“林杰”的变化。
她将那次英语课上林杰关于“窗户”的演讲工工整整地抄在了自己的日记本上。她又从报纸上剪下了那篇关于“未来科技”的报道,小心翼翼地贴在了演讲稿的旁边。
她不像别人那样去追逐那些关于林杰的虚无缥缈的传说。她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去感受这个少年身上那种破茧成蝶般的惊人蜕变。
她敏锐地感觉到,“林杰”正在扇动着他那双巨大的、无形的翅膀。而这只蝴蝶最终会飞向何方,又将在这个时代掀起怎样一场风暴?
她不知道。
但她的那双藏在镜片后的明亮眼眸里,却充满了期待。
然而,所有变化中最剧烈的,莫过于那个17岁的、真正的张凡。
“未来科技”的成功,对他的冲击是颠覆性的。
他看着那个曾经自己最熟悉、也最羡慕的挚友,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完成了他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从学生到“林老板”的华丽转身,内心百感交集。
有敬佩、有羡慕,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时代浪潮抛下的巨大焦虑和不甘!
凭什么他林杰可以做到,而我张凡就只能永远地躲在这个角落里,仰望着他的背影?
不!我不甘心!
这天晚上,少年张凡第一次主动地敲响了“未来科技”新公司的大门。
开门的是已经成为市场总监、穿着一身得体西装的李军。
“你找谁?”李军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畏畏缩缩的少年,礼貌地问道。
“我……我找林杰。”少年张凡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我……我想加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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