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将大夫找来了……”
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疾步进洞,却见洞内竟不知何时燃起篝火,自家主子衣裳不整躺在地上,白色的里衣袭裤全是一大块一大块的血渍。
“主子!!”男子心头一紧,连忙扯过大夫,“快!快给我主子治伤,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我家主子的命保住!”
大夫被拎着飞了一路,正是头昏眼花的时候,一看到地上染了半个山洞的鲜血,便要摇头,这血都流了一大半,哪还有什么活路?
只是,当他例行搭脉时,却是愣了愣。
“咦?这脉象……”
“脉象怎么了?”黑衣男子正焦心,见他吞吞吐吐更是担忧。
“从他的脉象看,不像是将死之人,不过有些虚弱,应是失血过多所致,日后还需要多补补,将身子给养回来。”大夫收回手,心头很是纳闷。
单看地上所流之血,便能猜到这人负伤之重,可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捡回一条命!
“这怎么可能!”黑衣男子一愣,突然瞧着主子身旁放着一支带血的箭头,捡起一看,正是先前所中之箭,“莫非主子的伤已经有人治了?”
他忙掀开男人衣裳,便见先前胸口、大腿处的伤口都已用布条包扎好。
“随山。”
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听在随山耳中,却是犹如天籁,“主子,您醒了!属下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男人摇头,想撑着身子坐起,胸口、大腿倏然一凉,低头一看,便见自己身上的外衣已经不见,里衣凌乱皱巴,还只盖住一面。
再往下,连袭裤都是松松垮垮搭在腿间。
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主子,是谁救的您?”随山瞥见男人眼神,心中纳罕。
“我不知道。”男人闻声,脑袋里浮现出一张沾满鲜血的脸,他没看清她的面容,只在月影下勉强看到她的眼睛,晶亮如星辰。
“主子,这是沙州府府城数一数二的大夫,让他再给您看看吧。”随山依旧担忧,那么重的伤,又岂是随随便便能处理好的。
老大夫提着药箱上前,将男人胸口的布条解开,低头嗅了嗅,眸色闪过几分狐疑,“这不是灾民们寻常挖的鱼腥草和白茅根么?”
可从伤口情况看,这两类野菜放一块,止血效果确实极好。
他将敷着的野菜碎剥开些后,更是惊奇不定,只见一条形似蜈蚣的线爬在伤口上,而这条线,不是旁的,正是妇人们平日缝衣服的线,只是缝得有些歪歪扭扭,不怎么美观。
“老夫今日算是长见识了,居然能想到以野菜止血,针线缝伤,而且还没现高热,想必医治公子的定是位医术极高之人。
若非他及时出手,又有良方,便是老夫赶到也是无能能力。”大夫摸着山羊胡子笑笑,一路来的怨气顿时全消了。
大道至简,越是简单的药方,背后蕴藏越是浑厚。
他来这一趟,赚了!
“医术极高之人?”随山眼神一亮,“主子,救您的莫非是药王谷传人……”
男人压压手,“随山,你先送大夫下山,雪大路滑,诊金多给些。”
“是。”随山拱手应下。
大夫脸上瞬时笑出了花,来这一趟虽遭罪,可不仅学到了好药方,还能白拿个丰厚的诊金,这样的好差事他可以天天有!
二人走后,男人披好衣裳,拿出火折子,点燃随身携带的小蜡烛。
先前光线太暗,只能勉强透过火光看个大概,如今点了蜡烛,可以看到四处散着不少黑羽和橙金毛发,篝火边立着一个小竹碗,旁边地上还有一把染血的匕首。
男人捡起匕首,瞧见柄身处刻着一个‘陆’字。
随山快步而回,眼中隐隐压着激动,“主子,倘若方才替您治伤的真是药王谷传人,那您的宿疾就有希望了……”
“不急,这个先等安安回来再说。”男人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渍,双唇轻动,一阵轻扬的哨音穿透山洞。
“去柳树村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随山摇头,“不过沙州府不少百姓,尤其是偏西地带的,大多往南下兴元府逃荒去了,柳树村人兴许已经在路上。”
话音刚落,一道雄枭声由远及近传来。
“滴呖呖——”
山洞光影一暗,洞中央赫然出现一只健硕的黑羽鹘鹰,它双脚各抓一只灰色大肥兔,一见着面前的人,眼中锐利顿时消了个干干净净,乖巧将脚中猎物放到男人跟前。
还不忘用小脑袋轻轻蹭了蹭男人膝盖。
随山看得眼皮一跳,随即注意到它背上和脑门顶上秃了的几块,“安安,你这是又到外面打架了?”
安安乖巧模样一顿,鸟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罢了。”男人招手,让安安靠近了些,“这次救我的人,你可看清楚了?”
“滴呖呖——”安安点了点脑袋。
随山适时掏出一本厚厚的书,外加一张纸、一支笔。
安安抬起左爪,一双带金边的黑眼珠子睁大,在书上时不时点了点,随山执笔跟在它后头记录, 只是越记录,握笔的手越是不听使唤。
到最后,俨然颤抖起来。
可这点字的主浑然不觉,反而越点越兴奋,一身漆黑的羽毛都一点点散开,恍若一把柔软的黒缎团扇。
男人扫了眼随山的手,偏头往纸上瞧去,只见上面书着:
女子,瘦、小、黑,破衣裳、带只爱干架的虎崽子,将主子扒光绑藤蔓、摸了很久,看了很久,还说主子是‘去头可食’……
随山狠狠吞了口口水,悄咪咪抬眼瞥男人一眼,可男人覆着面具,叫人瞧不出什么情绪来,不过,似乎并没像他想象中的生气。
“主子,安安说话向来颠三倒四,许是……”就在他想转移话题时,却听得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什么叫去头可食?”
“啊???”随山一愣,认真想了半天,“属下愚钝,先前未曾听过这样的词,不过,从字面上看,应是同吃食有关。”
安安点头如捣蒜。
就像它平时抓猎物,从来不吃脑袋,只吃身子一样。
“可见她应不是药王谷之人,而是逃荒路上的灾民。”男人不置可否,将匕首收入袖中,“不过,这份恩情不能忘,传令下去,命人寻找带虎崽的女子。”
“是。”随山躬身应下,正要去办。
忽而听得一阵狼嚎起——
他掀开藤蔓往下看,只见一群野狼撒开了腿朝山下奔去,“主子,外面约莫二十多头野狼,正冲官道而去!”
“雪灾之下,山里捕兽难,这些狼许是闻见了人味。”男人双眼轻眯起,“官道上应有不少灾民落脚,你且先将狼群处理好,狼肉收起,沿途分给有需要的灾民。”
“是,属下立刻去办。”随山抱拳,脚尖轻点掠下雪山。
一道黑色如闪电的身影紧随其后,昂扬的鹰啸声响彻高空,正奔走寻仇的狼群吓得狼尾一颤,不待反应,已经被抓上高空,寒铁般利爪破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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