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正月初七。贾琮想着尤氏和秦可卿搬来西府已有几日,自己还没去看过秦可卿,也不知她住得是否习惯。便信步往她暂住的小院走去。
到了秦可卿的住处。院子不大,倒也清静。贾琮刚走到廊下,便听得里面隐约传来丫鬟宝珠带着气愤的低声抱怨:“……真是欺人太甚!说是按府里奶奶的份例送饭食,可送来的都是些什么?冷饭冷菜也就罢了,那菜色,连二等丫鬟吃的都不如!昨儿个我去厨房理论,那柳家的竟还阴阳怪气,说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真当自己还是宁国府的奶奶呢?想吃好的,自己拿银子来换’!呸!”
另一个声音是瑞珠,也带着无奈:“少奶奶不让咱们去争,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给琮三爷添麻烦,又没带金银细软,听说尤大奶奶那边也是如此……”
贾琮听到这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怒意。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果然如此!他当时接尤氏和秦可卿进来,确实忽略了后续。
这两人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竟真的一点金银细软都没从东府带出来,如今失了倚仗,手中无钱,在这势利眼的府里,自然要受磋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秦可卿正坐在窗边做针线,见到贾琮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起身。瑞珠和宝珠也慌忙行礼。
贾琮摆摆手,目光落在秦可卿脸上。几日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些,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愁,虽竭力掩饰,但那份我见犹怜的脆弱感却更浓了。
“刚才在外面,听到宝珠的话了。”贾琮直接说道,语气带着歉意,“是我疏忽了。接你们过来,却没能护你们周全,让你们受委屈了。”
秦可卿连忙摇头:“三叔言重了。能有个安身之处,已是大恩。些许小事,不敢劳烦三叔挂心。我们……我们应付得来的。”她声音温柔,却带着坚持,显然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贾琮看着她强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更添怜惜。他走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温声道:“可卿,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有委屈,有难处,一定要告诉我。这次是我没做好,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宝珠和瑞珠对视一眼,识趣的默契退下。
贾琮坚定的眼神和温暖的掌心,让秦可卿心中一颤,连日来的委屈和不安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眼圈不由得微微泛红。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我……我只是不想给你惹麻烦。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傻瓜。”贾琮轻叹一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对我来说,你不是麻烦。以后记住了,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秦可卿依偎在他怀中,感受着那份安心与庇护,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感动与暖意。
安慰好秦可卿,贾琮知道必须立刻解决这个问题。但他自己直接出面去敲打下人,固然有效,却难免惹人猜测他与秦可卿,甚至尤氏的关系。虽然他不惧流言,但秦可卿一个年轻寡妇,被人背后嚼舌根,难免承受压力。
略一思忖,贾琮有了主意。他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转身直接去了贾琏和王熙凤居住的东跨院——如今贾琏袭了爵,虽然院子被抄得空空荡荡,但基本的居住功能还在。
刚走进院子,就听见正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间或夹杂着王熙凤烦躁的叹气。贾琮掀帘进去,只见王熙凤正对着桌上的几本账册和算盘愁眉苦脸,平儿在一旁帮着核对。
“哟,这是怎么了?咱们的巾帼英雄、管家奶奶二嫂子,也有对着算盘发愁的一天?难不成是我琏二哥在外面又惹了风流债,需要嫂子拿私房钱去平事儿?”贾琮笑着打趣道。
王熙凤抬头见是他,没好气地轻啐一口:“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大忙人一个,怎么有闲工夫跑我这儿来?总不能是专程来寻我开心的吧?”
贾琮自顾自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下,笑道:“还真让二嫂子说对了,确实有点小事,想请二嫂子帮个忙。”
王熙凤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账册,示意平儿先出去。等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才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贾琮:“哦?什么事能难倒我们神通广大的大伯爷?说来听听。”
贾琮便将尤氏和秦可卿二人在府中的境况,简单提了提,重点说了下人克扣用度、言语怠慢的事情。
王熙凤听完,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戏谑笑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三弟啊三弟,还不承认你跟东府那位蓉大奶奶有事儿?要是没点瓜葛,你能这么上心?别说帮她们出头了,当初你都不会多那句嘴,非要接她们来府里住吧?”
贾琮面不改色:“二嫂子想多了。再怎么说,二人是我提议接来的,总不能眼看着她们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于情于理,我都该管。”
“得了吧!”王熙凤一脸不信,“少跟我来这套!要是跟你没关系,你能这么好心?我还不了解你?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贾琮被她怼得一时语塞,这凤辣子眼光确实毒。他也不辩解,直接道:“你就说,这个忙,帮不帮吧?”
王熙凤见他默认般的态度,心中得意,但面上却拿起了架子:“哟,求人帮忙就这个态度呀?不过呢……想让我帮忙,也不是不行。”她拖长了音调,“你能给我啥好处?”
贾琮早就料到她会提条件,也不意外:“你想要什么?”
王熙凤立刻来了精神,指了指桌上的账册,苦着脸道:“刚才不是问我为啥发愁吗?实话告诉你,嫂子我这儿,银子快见底了!不宽裕了!”
原来,之前贾琮隐晦警告她不要放印子钱之后,王熙凤确实收敛了许多。年前年后贾家连续出事,她心中更是害怕,一咬牙,干脆把剩下还没收回的印子钱连本带利都免了利息,只求尽快收回本金,那些实在收不回来的烂账,她也直接放弃了。这样一来,她最大的灰色收入来源断了,自己还要时不时拿私房贴补一下公中的窟窿,短短几日,手头自然就拮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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