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不凡学院后山新开辟的巨大演武场上时,这里已然是人声鼎沸,魂力澎湃。
来自七宝琉璃宗、蓝电霸王龙家族、象甲宗以及联盟内其他大小势力的近三百名精英魂师,按照所属势力和武魂特性,分成了数十个方阵,肃然而立。他们是从各势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最低也是魂宗级别,其中不乏魂王、魂帝,甚至有几名魂圣级别的队长。此刻,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好奇、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
让他们放弃熟悉的战斗方式,来学习一种闻所未闻的“合击阵法”,若非是自家宗主(族长)严令,以及对那位“不凡皇”深不可测实力的敬畏,恐怕没几个人会心甘情愿。
演武场前方,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张不凡一身简便的玄色劲装,负手而立。火舞站在他身侧,一袭红色练功服,勾勒出曼妙身姿,神色清冷而威严。龙傲天则穿着一身特制的教官服,肌肉贲张,如同铁塔般站在台前,铜铃大眼扫视着下方,自带一股凶悍气场。
张不凡没有废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魂师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在嘀咕,在怀疑。觉得个人的实力才是根本,所谓的阵法,不过是奇淫巧技,或者认为这只是浪费时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一些魂师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今天,我叫你们来,不是来说服你们的。”张不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是来教你们,如何在未来可能席卷大陆的战争中,更好地活下去,并且……碾碎你们的敌人。”
他抬手,指向身后巨大的黑板,上面用魂力刻画着简化后的“三才阵”和“五行阵”基础图谱。
“你们面前看到的,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神技,它是一套工具,一套能让你们的力量,一加一大于二,甚至大于十的工具!它不需要你们理解多么复杂的道理,只需要你们记住位置、步法、魂力输出的节奏和时机!像记住你们最熟悉的魂技释放顺序一样去记住它!”
“或许你们现在觉得别扭,觉得麻烦。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当你们真正掌握它,在面对数倍于己的强敌时,你们将不再是孤军奋战!你们的后辈,可以放心地交给阵型中的同伴!”
话语落下,场中依旧安静,但不少魂师眼中的怀疑之色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思索和隐隐的期待。
“现在,介绍一下你们的教官。”张不凡侧身,示意龙傲天上前,“龙傲天,帝国陆军上将,未来的阵法总教官。他会负责教导你们最基本的阵型演练和体能……呃,和魂力适应性训练。”
龙傲天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痒:“俺叫龙傲天!废话不多说,接下来一个月,你们归俺管!俺的要求只有一个:听话!谁要是偷奸耍滑,或者觉得自己很能耐,不服管教……”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拳头捏得嘎嘣响,“俺不介意亲自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感受到龙傲天身上那魂斗罗级别的强悍气息和毫不掩饰的煞气,不少魂师,尤其是那些心高气傲的,都收敛了几分气焰。
“这位,”张不凡又指向火舞,“炎神皇后,也是你们的副院长。她将在魂力精细控制方面,给予你们最高标准的示范和指导。谁若在魂力链接上遇到难以解决的瓶颈,可向她请教。”
火舞微微颔首,没有说话,但那股属于神级强者的若有若无的威压,以及她绝美的容颜与清冷的气质,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让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好了,理论说再多也是空谈。”张不凡拍了拍手,“现在,以各自小队为单位,散开!先给你们半个时辰,熟悉我发到你们手上的‘三才阵’基础步法和魂力共鸣口诀!龙教官,火舞副院长,开始吧!”
命令下达,庞大的演武场瞬间如同烧开的锅一般沸腾起来。
各小队魂师们赶紧围在一起,研究着手中那写满了奇怪符号和步法示意图的玉简。
“天位踏乾宫,地位守坤位,人位游走震、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七宝琉璃宗的辅助系魂师看着口诀,一头雾水。
“步法要配合魂力波动,像心跳一样?心跳怎么模仿?”一个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强攻系魂师试着踏出一步,结果魂力没控制好,脚下一滑,差点来个平地摔,引得周围同伴窃笑。
“笑什么笑!你行你来!”那魂师恼羞成怒。
混乱,是初期的主题。
原本各自为战习惯了的魂师们,突然要要求步调一致,魂力波动同步,简直是灾难现场。不是你踩了我的脚,就是我的魂力输出快了半拍,干扰了同伴的节奏。魂力碰撞、气息紊乱的情况时有发生。
龙傲天在方阵之间来回巡视,吼声震天:“那个七宝琉璃宗的小子!你是辅助位,魂力要柔和,要像水流一样引导,不是让你爆发!收着点!”
“象甲宗的!我知道你们防御强,但不是让你像个桩子一样杵在那里!步法!注意步法!动起来!跟着节奏动!”
“蓝电霸王龙的!控制!控制你的雷电!你想把和你配合的队友都电成焦炭吗?!”
火舞则更侧重于细节。她会走到某个出现问题的小队旁边,伸出纤纤玉指,指尖一缕极其凝练温和的火焰魂力探出,引导着其中一名魂师:“感受我的魂力波动,对,就是这样,缓慢,稳定,与你的心跳合一……然后将这种感觉,传递给与你连接的队友。”
她的指导往往一针见血,能迅速指出魂力流转中细微的滞涩之处。得到她亲自指导的魂师,无不感到受益匪浅,对这位年轻的皇后陛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不凡则悠闲地坐在高台的太师椅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清茶,一边品着,一边看着下方鸡飞狗跳的场景,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不是……有点太乱了?”火舞偶尔回到他身边,看着场中的混乱,有些担忧。她虽然相信张不凡,但这场面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正常。”张不凡给她也倒了一杯茶,“万事开头难。让他们先乱着,碰壁了,才知道按规矩来的好处。这叫……不破不立。”
他抿了口茶,悠悠地道:“而且,你看,虽然乱,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没有人偷懒。这就够了。信任和默契,就是在这一次次的碰撞和磨合中建立起来的。”
就在这时,下方一个三人小队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点感觉。一名七宝琉璃宗魂师(辅助位),一名蓝电霸王龙家族魂师(攻击位),一名象甲宗魂师(防御位),三人脚步挪移间,虽然还显生涩,但魂力隐隐连成一体,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三角气场,攻防之势初具雏形。
“咦?”火舞美眸一亮。
张不凡也看了过去,笑着点了点头:“看,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他放下茶杯,声音再次传遍全场:“都看到了吗?那边第三小队!他们已经开始摸到门槛了!不要觉得难,更不要觉得丢人!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今天你们的任务,不是要完美掌握,而是要找到那种‘感觉’!那种与同伴魂力共鸣、心意初步相通的感觉!”
他的鼓励如同给疲惫的众人打了一针强心剂。原本有些气馁的魂师们,再次振作精神,投入到那看似枯燥可笑的步法练习和魂力协调之中。
阳光愈烈,汗水浸湿了魂师们的衣襟,但演武场上的魂力波动,却从最初的杂乱无章,开始隐隐呈现出某种规律的韵律。一场颠覆大陆传统战法的变革,就在这略显混乱和滑稽的开幕式后,正式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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