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如墨,沉沉压在困龙滩上空,狂风卷着巨浪拍打礁石,发出雷鸣般的咆哮。那十丈怪鱼巨口一张,喷出腥咸的水柱,黑袍人踏在鱼背之上,黑袍被风扯得猎猎作响,露出一双闪烁着绿光的眼,死死盯着石惊弦与苏轻晚交握的手 —— 那里正浮着太极状的金蓝光晕,正是双脉合璧的灵力。
“坎离交济,阴阳相济……” 黑袍人发出桀桀怪笑,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果然是天选的鼎炉!待本座吸干你们的双脉灵力,血魔大人便可破封印而出,这天下,便是影阁的了!”
石啸天横刀挡在儿女身前,胸口的血迹被狂风吹得四散:“毕玄!你这叛徒!当年先帝待你不薄,你竟勾结血魔,背叛家国!”
被唤作毕玄的黑袍人冷笑一声,指尖在鱼背一点,怪鱼猛地沉下半身,掀起的巨浪如墙般压向滩头。石惊弦拽着苏轻晚旋身跃向一块丈高的礁石,同时喊道:“爹!按‘八门阵’的‘生门’位守!左三右四,前七后二!”
这正是《奇门遁甲》中 “八门金锁阵” 的要诀,生门藏于险地,需以逆势而守。石啸天闻言眼神一凛,长刀划出一道弧光,竟在巨浪拍落前劈开一道缺口,喝道:“惊弦!护住轻晚,这老贼交给我!”
话音未落,毕玄已如鬼魅般飘至石啸天面前,黑袍下伸出的手泛着青黑,指尖带着五道血痕:“石啸天,你这废人还敢拦我?当年若不是你告密,我怎会被废去丹田,只能寄身这‘墨鳞鱼’腹中苟活?”
掌风带着腐臭袭来,石啸天横刀格挡,“铛” 的一声,刀身竟被掌风震出个缺口。他闷哼一声后退半步,嘴角溢血:“你私炼血魔功残害百姓,我岂能坐视?今日便用你狗头,告慰那些枉死的冤魂!”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石啸天的 “破阵刀” 大开大合,招招不离毕玄周身大穴,正是《孙子兵法》“其疾如风,其徐如林” 的路数;毕玄的掌法则阴柔诡异,黑袍翻飞间竟分出七个残影,分不清真身何在,正是影阁的邪功 “鬼影掌”。
礁石上,苏轻晚突然按住石惊弦的手,掌心的同心结与他的双鱼佩同时发烫:“惊弦!他的真身藏在‘景门’!《奇门》说‘景门多血光,虚中藏实’,你看他残影的左脚,只有真身会踩在第三块青石板上!”
石惊弦目光如电,果然见七个残影中,唯有左下角那道的左脚正落在青石板的裂纹处 —— 那是他们方才经过时特意记下的标记。他突然抽出苏轻晚腰间的短匕,运力掷出,同时对石啸天喊道:“爹!‘击其惰归’!”
这是《孙子兵法》“避实击虚” 的要义,趁敌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发难。石啸天心领神会,长刀突然变劈为刺,直取毕玄心口,而短匕恰在此时射中毕玄残影的左脚,真身果然一个踉跄。
“卑鄙!” 毕玄怒吼,黑袍猛地膨胀如鼓,无数黑丝从袍中射出,竟是淬了剧毒的 “墨鳞针”。苏轻晚早有准备,腕间同心结突然散开,化作一张银丝网,“唰” 地展开挡在石惊弦身前,黑丝撞在网上尽数落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 这网竟是用她坎水脉的灵力凝结而成,专克阴毒。
“好个坎水脉!” 毕玄眼中绿光更盛,猛地一拍墨鳞鱼,怪鱼巨尾横扫,礁石瞬间被抽得粉碎。石惊弦抱着苏轻晚借力后跃,落在滩头的芦苇丛中,两人滚作一团,他下意识将她护在身下,手掌按在她后背,离火灵力源源不断涌入,驱散她身上沾染的寒气。
“你没事吧?” 苏轻晚仰头看他,发丝上沾着的芦苇絮落在他鼻尖,痒得他偏了偏头。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方才生死间的紧绷突然化作心底的暖流,石惊弦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声音带着喘息:“有我在。”
就在此时,毕玄已摆脱石啸天,如影随形追至芦苇丛,青黑的手掌直取苏轻晚心口:“先取坎水,再炼离火!”
石惊弦猛地翻身将苏轻晚推开,自己迎向那掌,左臂硬生生受了一击。刹那间,青黑色顺着手臂蔓延,他却咬着牙不退反进,右手紧握锈剑,借着毕玄掌力未收之际,使出 “破阵刀” 的变式,剑刃贴着毕玄的手腕划过 —— 这招正是从苏轻晚教他的 “玉女穿梭” 中化出,灵巧中藏着狠劲。
“嗤” 的一声,毕玄手腕见血,黑袍下的脸扭曲起来:“离火脉竟能逼退我的‘腐骨掌’?” 他没料到石惊弦的离火灵力专克阴邪,伤口处竟泛起白烟。
苏轻晚趁机绕至毕玄身后,短匕反握,指尖凝聚起坎水灵力,匕首泛起一层薄冰:“惊弦!‘背水一战’!”
这是《孙子兵法》中 “置之死地而后生” 的险招。石惊弦会意,离火灵力暴涨,锈剑通体赤红,如同一道火鞭抽向毕玄面门;苏轻晚的短匕则带着寒气刺向他后心 “灵台穴”,冰与火在刹那间形成夹击之势。
毕玄被前后夹击,竟不闪不避,黑袍突然撕裂,露出贴在身上的墨鳞甲 —— 那甲胄泛着幽光,显然是用墨鳞鱼的皮炼制而成。“铛铛” 两声,剑与匕同时击中甲胄,竟被弹了回来。
“哈哈哈!” 毕玄狂笑,“这墨鳞甲水火不侵,你们的双脉之力,不过是挠痒!” 他双臂张开,墨鳞鱼突然从水中跃起,巨口对准石惊弦,腥臭的气流几乎令人窒息。
石惊弦突然看向苏轻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苏轻晚心头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 方才她摸到鱼腹下的逆鳞,那里正是墨鳞鱼的弱点,而要击中逆鳞,需借离火与坎水的合力。
“坎为水,润下;离为火,炎上。” 苏轻晚轻声念出《周易》卦辞,掌心的坎水灵力化作一道水箭;石惊弦同时挥出离火剑浪,水箭遇上火浪,竟在半空化作滚烫的蒸汽,白茫茫一片遮住了毕玄的视线。
“就是现在!”
两人同时跃起,石惊弦以离火灵力托着苏轻晚,她的短匕凝聚了双脉合力,寒光一闪便没入墨鳞鱼的逆鳞之下。怪鱼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嚎,巨尾疯狂拍打水面,毕玄被震得从鱼背跌落,黑袍散开,露出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 —— 那里竟嵌着半块墨色玉佩,与石惊弦的双鱼佩恰好拼成完整的圆形。
“那是…… 影阁的镇阁玉佩!” 石啸天惊呼,“毕玄竟是影阁阁主!”
毕玄捂着胸口倒在滩头,眼中绿光渐散:“石惊弦…… 你可知…… 双鱼佩藏着血魔封印的秘密……” 他突然指向石惊弦的左臂,那里的青黑色竟褪去不少,“你的离火脉…… 是血魔的克星…… 却也是…… 唤醒他的钥匙……”
话音未落,毕玄头一歪没了气息。墨鳞鱼的尸身渐渐沉入水中,滩头只剩下狂风与浪涛声。石啸天扶住摇摇欲坠的石惊弦,见他左臂的青黑已退至手肘,松了口气:“轻晚的坎水脉能解这毒,好孩子,你们……”
话未说完,石惊弦突然指向毕玄的尸身 —— 那半块墨色玉佩竟自行飞起,与石惊弦怀中的双鱼佩合二为一,在空中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乌云被撕开一道缺口,露出一轮血色圆月,困龙滩的礁石突然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
苏轻晚握住石惊弦的手,掌心的同心结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只火鸟盘旋而上:“这是…… 血魔的封印被打开了?”
石惊弦望着血色圆月,又看了看自己左臂残留的青黑,突然想起毕玄的话,心头一沉。此时石啸天捡起毕玄的黑袍,从中掉出一卷羊皮卷,展开一看,脸色骤变:“不好!影阁在各地都设了祭坛,双鱼佩合璧,竟是启动总祭坛的钥匙!”
狂风卷着血色月光,将六芒星阵染得愈发诡异。石惊弦握紧苏轻晚的手,两人掌心的太极光晕与空中的光柱遥相呼应,他突然笑了,笑声在风浪中格外清亮:“爹,《孙子》说‘投之亡地然后存’,咱们去砸了那些祭坛!”
苏轻晚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短匕与锈剑同时举起,寒光映着两人眼底的决绝:“同去。”
石啸天望着儿女并肩的身影,突然挺直了脊梁,长刀指向血色光柱升起的方向:“好!石家儿郎,从无退缩!”
三人的身影跃入风浪之中,身后,六芒星阵的血色越来越浓,隐约有无数黑影在阵中蠕动,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从地底缓缓苏醒。而那轮血色圆月,正一点点被乌云吞噬,将天地拖入更深的黑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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