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钟余韵在西湖水面荡开涟漪，石惊弦拾起圣女坠落的半块腊梅佩，与柳如眉所赠令牌拼合的刹那，玉佩突然泛起莹光，映出一行契丹小字。苏晚晴指尖拂过玉佩，轻声译出：“艮岳之下，藏骨兰秘录。”
“艮岳？” 石惊弦眉峰一蹙，离火剑在掌心转了半圈，“那不是北宋徽宗年间的皇家园林吗？早被金人焚为焦土了。” 话音未落，北塔顶层突然传来木轴转动声，镇魂钟旁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暗格，里面横卧着柄乌鞘长剑，剑穗系着朵干枯的腊梅 —— 正是柳如眉惯用的 “寒潭剑”。
苏晚晴握住剑柄轻轻一抽，剑身出鞘时竟带出串冰凌，寒气瞬间漫过顶层。她指尖抚过剑脊，突然低呼：“剑身上有字！” 石惊弦凑近一看，剑脊用金丝嵌着八卦方位，乾位刻着 “生”，坤位刻着 “死”，正是奇门遁甲的 “八门生死局”。
“柳楼主早把后手藏在这儿了。” 石惊弦突然明白，圣女临终的 “姐姐” 二字并非空穴来风，柳如眉与圣女果真是姐妹，而这寒潭剑，怕是柳如眉特意留给自己的破局之器。
此时湖面传来急促的水响，十二艘辽兵战船突然从雾中驶出，船头立着名银甲将军，正是骨兰教教主耶律洪基。他手中狼牙棒指向塔顶：“石惊弦，把骨兰秘录交出来，本教主教你全尸！”
石惊弦将寒潭剑抛给苏晚晴，自己握紧离火剑：“你想要？那就来取！” 离火剑与寒潭剑在空中交击，赤焰与冰棱碰撞出漫天星火，石惊弦突然想起柳如眉曾说的 “以火融冰，以冰克火”，猛地剑势一变，离火剑划出 “离卦?燎原”，苏晚晴心领神会，寒潭剑紧随其后使出 “坎卦?冰封”，两道剑气交织成太极图案，竟将耶律洪基掷来的狼牙棒震得脱手而飞。
“好个‘阴阳合璧’！” 耶律洪基怒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个青铜哨子，哨声尖锐刺耳，湖底突然翻起黑浪，数十名骨兰教徒踩着水盾浮出水面，每人手中都握着柄淬毒的骨刃，组成 “兑卦?金杀阵” 围了上来。
石惊弦拉着苏晚晴跃出北塔，离火剑在掌心旋出火轮，将靠近的教徒逼退三尺：“按《孙子兵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咱们且战且退，去艮岳遗址！” 他瞥见苏晚晴鬓边腊梅沾了露水，突然伸手替她别好，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垂，“别怕，有我。”
苏晚晴脸颊微红，寒潭剑挽出朵剑花：“谁怕了？看我的‘巽卦?风卷残云’！” 剑光如丝如缕，瞬间缠住三名教徒的脚踝，石惊弦趁机离火剑横扫，将三人挑落湖中，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
两人且战且走，沿湖岸往艮岳遗址疾行。途经断桥时，石惊弦突然驻足，离火剑指向桥洞：“出来吧，柳楼主。”
阴影中传来轻咳声，柳如眉扶着石壁走出，脸色比纸还白，左袖渗出暗红血迹。她看见石惊弦手中的寒潭剑，眼中闪过丝讶异，随即化为苦笑：“终究还是让你发现了。”
“圣女是你妹妹，对吗？” 石惊弦剑尖斜指地面，“你故意让我拿到寒潭剑，就是想借我的手了结骨兰教？”
柳如眉咳出半口血，用寒潭剑鞘按住伤口：“她被耶律洪基用子母蛊控制了二十年，我若亲手杀她，她体内的子蛊会反噬我儿。” 她抬头望向艮岳方向，“秘录里有解蛊之法，也有辽人布防图，拿到它，你才能彻底掀翻骨兰教。”
突然，耶律洪基的狼牙棒破空而来，直取柳如眉后心。石惊弦离火剑横挡，火星四溅中，他突然将柳如眉往苏晚晴身边一推：“带她走！艮岳遗址东侧有口枯井，按寒潭剑上的八卦方位转辘轳！” 自己则旋身迎向耶律洪基，离火剑化作 “乾卦?飞龙在天”，剑气直冲云霄。
苏晚晴扶着柳如眉奔至艮岳遗址，残垣断壁间果然有口枯井。她按寒潭剑上的方位转动辘轳，乾位转三圈，坤位转半圈，井壁突然裂开道石门。柳如眉看着石门内的青铜棺，突然剧烈颤抖：“那是…… 我爹的棺椁！”
棺盖内侧刻满符文，正中躺着卷羊皮卷，正是骨兰秘录。苏晚晴刚要去拿，棺中突然弹出十二道锁链，将两人缠住 —— 竟是耶律洪基设下的 “困龙阵”！
“柳如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在这儿？” 耶律洪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石惊弦的闷哼，“你儿子的命捏在我手里，识相的就把秘录扔出来！”
柳如眉望着苏晚晴被锁链勒出的红痕，突然从怀中掏出枚蜡丸，塞进她手心：“这是解蛊药，你先带秘录走。记住，往东南巽位跑，那里有梅影楼的人接应。” 她突然推了苏晚晴一把，寒潭剑反手刺向自己心口，“告诉石惊弦，我欠他的，用这条命还了！”
苏晚晴看着柳如眉倒在血泊中，手中的秘录突然发烫，竟显出幅地图，标注着辽军粮仓的位置。她咬咬牙，按柳如眉的指引冲出石门，身后传来耶律洪基的怒吼与石惊弦的剑鸣。东南风拂过鬓角，苏晚晴握紧蜡丸，突然明白柳如眉的未说完的话 —— 所谓还债，从来不是一命抵一命，而是用生命护住该护的人。
石惊弦将离火剑刺入耶律洪基肩胛时，瞥见苏晚晴的身影消失在巽位，突然松了口气。他踢开耶律洪基，冲向石门，却只看到柳如眉染血的衣角和棺中那卷空荡荡的羊皮卷。寒潭剑掉落在地，剑穗上的腊梅轻轻颤动，像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远处传来马蹄声，石惊弦捡起寒潭剑，突然发现剑鞘内侧刻着行小字：“梅花开时，艮岳雪落。” 他望着柳如眉的尸身，突然想起那年梅庄的雪，柳如眉也是这样，用软鞭替自己挡下了辽兵的暗箭。
“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呢。” 石惊弦将寒潭剑别在腰间，离火剑挑起耶律洪基的衣领，“起来，咱们算算总账。”
耶律洪基看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突然觉得这少年的眼神，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火烧辽营的宋军将领 —— 石惊弦的父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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