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徐葬以雷霆手段(物理)平息了慕容婉与南宫婉的纷争后,流霞桃林的清扫工作,终于步入了一种诡异而高效的“正轨”。
接下来的几日,徐葬依旧是每日准时“上工”,而慕容婉和南宫婉,也依旧会出现。
只是,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
慕容婉不再咋咋呼呼,也不再试图挑衅或者证明什么。
她总是默默地来到桃林,拿起扫帚,在离徐葬和南宫婉都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开始埋头清扫。
她的动作依旧带着些大小姐的笨拙,但明显认真了许多,也不再胡乱使用灵力,显然是对绝对实力的差距,有了清醒的认知。
这让她心里憋着一股说不出的郁闷和不服,却又不敢再轻易造次,只能化悲愤为力量,跟地上的落叶较劲。
南宫婉则依旧扮演着“监工”与“协助者”的角色,但她的话明显变多了。
虽然大多数时间,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徐葬利落地处理各种杂务,或者自己动手处理一些精细的活计,比如用温和的灵力滋养那些受损较轻的桃树。
她与徐葬之间的交流,不仅限于修复桃林的技术性讨论,还有这么多年遇见的趣事,语气虽然平静,却带着丝烟火气。
只是,她偶尔看向徐葬背影的眼神,会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深思,或许还有一丝被那日混沌掌力所震撼后的不可思议。
徐葬乐的开心,他太喜欢这种氛围了。
没有两人的“掐架”,凭借自己元婴期的体力和对能量、物质的精妙掌控,加上“偶尔”动用一丝混沌灵气处理难题,清理工作的效率极高。
不过短短四五日工夫,这片原本如同遭了灾的流霞桃林,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七八成模样!
断枝残叶被清理一空,地面平整,土壤也被稍微翻松,那些幸存的桃树虽然还有些秃,但至少看起来整齐了许多。
散落的青涩流霞桃也被悉数收集,分门别类放好。
站在焕然一新的桃林边,徐葬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折磨人的惩罚,总算是看到了尽头。
他能够感觉到,瑶池圣地确实是一处修炼宝地,尤其是那蟠桃园核心区域的万年桃树,对他感悟混沌大道和霞光法则有着不小的助益。
这几日闲暇时(主要是在慕容婉和南宫婉都“安静”的时候),他并未完全放下修炼,对“霞光遁影”的理解又精深了一丝。
但是,这里的“环境”他实在不喜欢。
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尤其是来自身边两位的),还有瑶池圣地有两个心思难测、随时可能再次引发各种“相亲节目”的老祖,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他无比怀念赤阳峰上那片可以随心所欲“摆烂”的灵田,还有赵天宝那虽然聒噪却直来直去的吵闹。
是时候离开了。
这一日,清扫工作彻底完成,徐葬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无遗漏后,便整理了一下衣袍,径直前往瑶池主殿,向桃夭老祖和青云老祖辞行。
大殿内,两位老祖依旧高坐其上。
看到徐葬进来,桃夭老祖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而青云老祖则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只是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晚辈徐葬,拜见桃夭老祖,青云老祖。”
徐葬恭敬行礼,“承蒙前辈厚爱,允晚辈在圣地盘桓数日,并略施薄惩,如今桃林已初步恢复,晚辈宗门尚有俗务,特来向两位前辈辞行。”
桃夭老祖笑吟吟地开口,语气带着调侃:“哦?这就要走了?小徐葬,你这打扫的速度倒是快得很嘛,看来我们瑶池的‘惩罚’,对你来说还是太轻松了些。”
她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大殿外某个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外面可能正在关注此处的某人。
徐葬面色不变,恭敬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不敢怠慢,瑶池乃修行圣地,晚辈受益匪浅,感激不尽,只是离家日久,确需返回处理些事务。”
青云老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嗯,你此番在瑶池,动静不小,收获想必也不小,回去后,当好生修行,莫要辜负了这一身机缘。”
“谨遵老祖教诲。”徐葬躬身应道。
两位老祖又随意问了几句关于桃林修复的细节,徐葬一一作答,条理清晰。
他们见徐葬去意已决,也不再强留。
“既然你去意已决,那便去吧。”桃夭老祖挥了挥手,“日后若有闲暇,可再来瑶池做客。”
“多谢前辈。”徐葬再次行礼,“晚辈告辞。”
退出主殿,徐葬感觉肩头一轻。
他正准备直接化作遁光开溜,却在殿外不远处的玉石广场上,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身影。
慕容婉和南宫婉,竟然都等在那里。
慕容婉依旧是那身红衣,抱着双臂,靠在了一根玉柱上,看到徐葬出来,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但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扫了过来。
南宫婉则静静地站在一株仙葩旁,白衣胜雪,神色清冷,见徐葬目光望来,她微微颔首,算是告别。
徐葬脚步顿了顿。
于情于理,似乎都该跟这两位“共同受难”了数日的“伙伴”打个招呼再走,虽然他内心极度不想再节外生枝。
他走上前,在距离两人还有数丈远的地方停下,拱了拱手,语气客气而疏离:“慕容仙子,南宫师姐,桃林之事已了,徐某这便要返回宗门了,二位……保重。”
慕容婉猛地转过头,瞪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挤出一句硬邦邦的话:“哼!算你还有点本事!下次……下次再打过!” 只是这“下次再打过”说得明显底气不足,更像是为了维持面子而放的狠话。
徐葬:“……” 他实在不想再有下次了。
南宫婉则轻声开口,声音依旧清越:“徐师弟,一路顺风。” 她的话语简洁,没有多余的情绪,但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似乎比慕容婉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徐葬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后退几步,周身灰色遁光亮起,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冲天而起,毫不犹豫地朝着离阳天宗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飞快,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什么缠住一般。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慕容婉气得跺了跺脚:“跑那么快!我又不会吃了他!”
南宫婉则静静地望着那道消失在天际的流光,良久,才轻轻转身,飘然离去,只是那背影,似乎比平时更显清冷寂寥。
……
一路无话,徐葬将遁速催到极致,归心似箭。
数日后,那熟悉的、带着地火气息的赤阳峰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他按下遁光,直接落在自己的洞府前。
看着那片久违的、虽然有些野蛮生长但生机勃勃的灵田,闻着混合了硫磺与草木的独特气息,徐葬只觉得全身心都松弛了下来。
“总算……回来了。”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真正放松的笑容。
然而,他这清静还没享受片刻,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就由远及近:
“老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哥们儿了!”
只见赵天宝那圆滚滚的身影,如同一个炮弹般冲了过来,上来就给了徐葬一个结实的熊抱。
“快说说!瑶池圣地怎么样?仙子们是不是都跟传闻中一样漂亮?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嗯?不可描述的故事?”
赵天宝挤眉弄眼,一脸八卦地追问,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你快满足我好奇心”的光芒。
徐葬看着他这副模样,再想到在瑶池经历的种种“磨难”,忽然觉得,这胖子的聒噪,似乎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他拍了拍赵天宝的肩膀,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地说道:
“别提了……那地方,水太深,还是咱们赤阳峰好。”
说着,他不再理会赵天宝的追问,径直走向他的灵田,拿起那把熟悉的玉壶,开始给他的宝贝们浇水。
还是这里好,简单,清净(相对而言),最重要的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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