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金戈止息,暗影再现
血煞将军的冲锋,携带着千年积郁的杀意与磅礴的血煞之力,仿佛要将整个血煞谷都撕裂!那柄巨大的虚幻偃月刀尚未临体,凌厉无匹的煞气锋刃已然刺激得林守墨肌肤生疼,护体真元剧烈波动。
面对这含怒一击,林守墨眼神沉静如水。他并未选择硬撼,而是脚下步伐变幻,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飞,同时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圆融的弧线。源自雍州鼎的厚土之力与荆州鼎的水脉柔韵自然流转,在他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看似柔和却坚韧无比的防御屏障。
“嗤啦——!”
血色偃月刀斩在无形的屏障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屏障剧烈荡漾,层层破碎,但终究将这一刀蕴含的恐怖力量消弭了大半。林守墨借此机会,已然与冲锋的血煞将军拉开了距离。
“林老师!”陈昊见状,怒吼一声就要上前助阵。
“别过来!”林守墨低喝制止,“它的目标是我,而且煞气太重,你们靠近反而容易被侵蚀心神!按计划行事,护住小婉和明宇!”
陈昊生生止住脚步,双拳紧握,赤金色气血在体表奔腾,死死守住苏小婉和赵明宇身前,将周围试图汇聚过来的零散煞气驱散。苏小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那将军战魂带来的巨大灵压,继续轻声吟唱安魂曲调,试图穿透那厚重的怨念与杀意。赵明宇则将干涉仪功率开到最大,干扰着山谷中弥漫的煞气能量场,为林守墨创造更有利的环境。
血煞将军一击不中,骷髅战马人立而起,发出无声的咆哮,猩红的双眸死死锁定林守墨,再次催动战马,发起了更加狂暴的冲锋!它手中的偃月刀挥舞间,带起漫天血色刀影,将林守墨所有闪避的空间都笼罩在内!
“无法沟通,煞气已彻底侵蚀其灵智本源,唯有一战,将其核心煞气击散,方能令其解脱,或可寻得冀州鼎线索!”玄圭急促的声音在林守墨脑海中响起。
林守墨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留手。他身形站定,不再后退,守墨剑终于铿然出鞘!
深黯的剑身映照着山谷中诡异的红光,其上流转的星芒骤然亮起,与识海中的龙剑鼎虚影产生强烈共鸣!一股征伐天地、斩破一切的锋锐剑意冲天而起,与那血煞将军的惨烈杀意分庭抗礼!
“剑名守墨,今日,便以此剑,助将军解脱!”
林守墨低语一声,体内四鼎之力轰然运转,与祖脉本源、守护意志融为一体,尽数灌注于守墨剑中!他迎着那漫天血色刀影,简简单单,一剑直刺!
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却仿佛凝聚了他对“守护”之道的所有理解——守护,并非一味忍让,面对无法化解的邪恶与沉沦,亦需雷霆手段,以战止战,以杀止杀!这其中,便蕴含着冀州鼎那“征伐”与“守护”的平衡真意!
剑尖之处,一点极致的灰芒闪现,随即爆发开来,化作一道凝练无比、仿佛能洞穿虚空的灰色剑罡!剑罡周围,隐隐有山河虚影沉浮,有星辰之光流转,更有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回荡!
灰色剑罡与漫天血色刀影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规则层面上的湮灭与消融!血色刀影在灰色剑罡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纷纷崩碎、消散!剑罡去势不减,如同破开重重浪涛的定海神针,精准无比地点向了血煞将军的眉心——那里,是其千年煞气与战魂执念凝聚的核心所在!
血煞将军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了惊怒的咆哮,将全部煞气凝聚于偃月刀上,奋力劈向那道灰色剑罡!
“铛——!!!”
这一次,是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声音形成的冲击波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将山谷中的红色雾气都清空了一大片!陈昊等人不得不运功抵御,才勉强站稳。
碰撞中心,血色偃月刀与灰色剑罡僵持了仅仅一瞬!
下一刻,伴随着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那柄由精纯煞气凝聚的偃月刀,从与剑罡接触的那一点开始,寸寸龟裂,最终轰然崩碎,化为漫天血色光点!
灰色剑罡虽然黯淡了大半,却依旧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瞬间洞穿了血煞将军的眉心!
“呃啊——!”
血煞将军发出了最后一声充满了痛苦、不甘、却又隐隐带着一丝释然的悠长嚎叫!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震动,周身的血煞之气如同失去了核心般疯狂逸散、消解!那猩红的双眸中,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以及深藏眼底、历经千年终于得以浮现的……一丝疲惫与解脱。
它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不再是狂暴的煞气凝聚,而是逐渐回归成本来英灵的模样——一位面容坚毅、身着残破将军铠甲的中年男子虚影。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持剑而立的林守墨,目光复杂,有审视,有感慨,最终,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以及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
随即,他的身影彻底化作点点纯净的灵光,如同萤火虫般四散飞舞,一部分融入大地,一部分升上天空,最终彻底消散。笼罩山谷的浓郁血煞之气,也随之大幅减弱,天空那灰蒙蒙的色调仿佛都清亮了几分。
随着血煞将军的解脱,山谷深处,那原本剧烈翻涌的煞气之源,忽然平静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锐利无匹、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的金色光柱,猛地从地底深处冲破而出,直射天穹!
光柱之中,一尊造型古朴、三足两耳、通体呈现暗金色、鼎身雕刻着征战沙场、止戈为武图案的青铜大鼎,缓缓升起!鼎身之上,流淌着如同液态黄金般的光芒,散发出浩瀚、威严、征伐与守护并存的磅礴气息!
冀州鼎!终于现世!
然而,就在冀州鼎现身,光芒最为炽盛,其防护结界因刚刚破除煞气封印而最为薄弱的这一瞬间——
异变陡生!
一道漆黑如墨、快如鬼魅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冀州鼎旁边!他伸出干枯如同鸡爪的手掌,掌心凝聚着浓缩到极致的归墟死气,直接抓向了鼎身!
是墨渊!他竟然一直潜伏在侧,等待着这最佳的抢夺时机!
“墨渊!你敢!”林守墨目眦欲裂,他刚刚全力一击击溃血煞将军,气息正处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短暂空虚期,根本无法及时阻止!
陈昊、苏小婉、赵明宇也是脸色大变,想要救援已然不及!
眼看墨渊的手掌就要触及冀州鼎,那浓缩的归墟死气甚至已经开始侵蚀鼎身周围自然形成的金色光晕!
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纯净洁白、仿佛由无数星辰光辉凝聚而成的光墙,凭空出现在冀州鼎与墨渊之间!
墨渊那蕴含着恐怖死气的手掌,狠狠抓在光墙之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光墙剧烈震荡,表面泛起无数涟漪,但却坚韧无比地将墨渊这志在必得的一击牢牢挡住!
白夜的身影,如同从星光中走出,悄然立于光墙之后。他脸色冰冷,眉心的星芒虽然隐去,但周身流淌的星辰之力却比之前更加纯粹浩瀚。他显然已经完全消化了“星骸”的力量,实力更进一步。
“阴魂不散的老鼠。”白夜看着脸色铁青的墨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就知道你会来捡便宜。”
墨渊偷袭受阻,眼中闪过一丝暴怒与忌惮。他死死盯着白夜,又看了一眼气息正在快速恢复的林守墨,以及严阵以待的陈昊等人,心知今日事已不可为。有白夜在此,他重伤未愈之身,绝无可能再夺得冀州鼎。
“白夜!林守墨!你们屡次坏我大事!”墨渊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怨毒,“但你们阻止不了寂灭的降临!冀州鼎……暂且寄存在你们这里!待吾主苏醒,尔等连同这鼎,都将化为归墟的养料!”
撂下狠话,墨渊毫不恋战,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黑烟,如同来时一样诡异地融入地面煞气之中,瞬间消失不见。他动用了一种极高明的遁法,连白夜都未能第一时间锁定其踪迹。
强敌再次退走,但众人的心情却更加沉重。墨渊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更深的阴谋与更紧迫的危机。
随着墨渊的退走,冀州鼎周身的金光逐渐内敛,变得温顺起来。它似乎认可了林守墨击败血煞将军、化解千年煞气的功绩,缓缓漂浮到林守墨面前。
林守墨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冰凉的鼎身。一股锐利无匹、却又带着悲天悯人意味的磅礴力量,瞬间涌入他的体内!这股力量,是金戈铁马的征伐锐气,是止戈为武的守护信念,是平衡杀伐与安宁的无上意志!
识海之中,第五尊鼎器虚影——暗金色的冀州鼎缓缓凝聚,与其他四鼎并列,使得五行五方的格局初步成型,共鸣之力大大增强!林守墨的气息再次暴涨,对“征伐”与“守护”的平衡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守墨剑的剑意也愈发凝练纯粹。
他成功获得了冀州鼎的认可!
然而,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林守墨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他抬头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青州大学下方那日益躁动的封印。
集齐五鼎,只是走完了不到一半的路。而时间,正如墨渊所说,已经不多了。
暗渊的阴影依旧浓重,寂灭古神的低语仿佛就在耳边。
真正的决战,正在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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