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六鼎归元，地脉惊变
云梦泽的迷雾与杀机被远远抛在身后，越野车在返回青州的路上风驰电掣。车内气氛却并不轻松，成功收取扬州鼎的喜悦被墨渊势力如影随形的威胁冲淡了不少。那诡异偷袭者虽被击退，但其展现出的隐忍、狠辣以及对时机的精准把握，无不表明暗渊的难缠程度远超寻常邪魔外道。
林守墨闭目凝神，大部分心神都沉入识海之中。青绿色的扬州鼎虚影已然稳定，与其他五尊鼎器——豫州鼎的青黄、荆州鼎的湛蓝、雍州鼎的玄黄、冀州鼎的暗金、龙剑鼎的银白——共同构成了一个更加完整、流转不息的六鼎阵势。
六鼎齐聚，其产生的共鸣与之前五鼎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五鼎共鸣是溪流汇成江河，那么六鼎归元便是江河奔涌入海！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精纯、更加贴近神州山河本源的力量，在林守墨的经脉与神魂中浩浩荡荡地奔流，无时无刻不在滋养、淬炼着他的肉身与灵魂。他对地脉的感知范围扩大了数倍，清晰度也大幅提升，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地脉深处那些细微的、代表着万物生灭与规则运行的“道纹”。
守墨剑悬于膝上，剑身那深黯的底色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其上流转的星芒愈发灵动璀璨，与识海中六鼎光华交相辉映，灵性盎然。林守墨能感觉到，自己与守墨剑的联系更加紧密，心念微动，剑意便可勃发，威力远超往昔。
“六鼎归元，已初步具备调动一方山河气运、梳理地脉水经之能。”玄圭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振奋，“小子，你如今虽仍无法与完全体的古神抗衡，但凭借六鼎之力，固守一地，延缓其侵蚀，甚至小范围拨乱反正，已非不可能！若能寻得剩余三鼎，九鼎齐出，布下镇世大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力量的提升是实实在在的，但林守墨心中并无多少自得，反而更加警惕。力量越强，感知越清晰，他越能体会到那源自青州方向的、如同深渊般恐怖的寂灭意志正在如何缓慢而坚定地膨胀、渗透。那就像一个不断扩散的墨点，正在污染整张神州画卷。
他尝试着引动一丝六鼎共鸣之力，并非攻击或防御，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远远地投向青州大学的方向，感知那封印核心的状态。
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心头一沉。封印核心处的能量漩涡更加狂暴，那代表着寂灭古神神魂的黑暗核心搏动得愈发有力，散发出的精神侵蚀波纹如同拥有了实质的重量，将周围的空间都挤压得微微扭曲。更令他不安的是，他感知到有几条主要的地脉干流，在途经青州附近时，其灵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生机，变得干涸而脆弱。这正是古神苏醒，本能地汲取地脉能量滋养自身的表现！
“地脉被侵蚀的速度在加快……”林守墨睁开眼，将感知到的情况告知了陈昊等人，车内刚刚因实力提升而略有缓和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这帮天杀的混蛋！”陈昊一拳砸在车座上，满脸怒容，“就知道他们没憋好屁！等回去，非得把校园底下那鬼东西揪出来捶烂不可！”
苏小婉双手紧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灵觉同样感受到了远方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我们必须尽快回去，秦队长他们压力一定很大，而且同学们……”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赵明宇十指在键盘上飞舞，试图建立新的数学模型来模拟地脉枯竭的后果，脸色越来越难看：“根据现有数据推演，如果任由其发展，最多二十天，青州及周边区域的地脉灵机将跌至危险阈值以下！届时不仅超自然现象会失控频发，普通生态系统也会开始崩溃，大范围干旱、地震、疫病……后果不堪设想！”
二十天！这个时间点如同丧钟，在每个人心头敲响。
就在这时，林守墨怀中的加密通讯器再次急促地震动起来，是秦清的紧急通讯。
“林顾问！你们到哪里了？”秦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急促，背景音隐约传来各种警报和指令声，显然指挥中心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正在全速返回，预计六小时后抵达青州。情况如何？”林守墨沉声问道。
“情况很糟！”秦清语速极快，“青州封印核心的波动在半小时前再次发生剧烈跃升！我们布置在校园外围的第三道警戒线已经被无形的精神场域突破，有七名队员出现严重精神失控，已被强制隔离！更麻烦的是，我们监测到，不仅仅是青州，全国范围内，至少有十七处重要的地脉节点，同时出现了能量急剧衰减和污染迹象！其中就包括你们之前关注的梁州区域，以及……以及雍州、冀州我们刚刚获取鼎器的区域！”
“什么？！”林守墨瞳孔骤缩。暗渊或者说古神，竟然在同时、大范围地抽取和污染地脉能量！这绝非墨渊个人能做到的，这是寂灭古神意志苏醒程度加深，其影响力开始真正辐射整个神州的标志！
“我们怀疑，暗渊正在执行某个大型仪式，以青州为核心，联动多个关键节点，加速古神的全面苏醒，或者……是在为某种更可怕的降临做准备！”秦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白夜那边暂时联系不上，蜀地方向能量干扰极其严重。林顾问，你们必须尽快回来！我们需要你的力量稳定青州局面，同时……可能需要立刻筹划，阻止暗渊在其他节点的行动！”
通讯结束，车内一片死寂。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局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恶化。
“他们这是……要掀桌子了？”陈昊喃喃道，即便以他的粗线条，也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苏小婉脸色苍白，下意识地靠近了林守墨一些，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赵明宇猛地合上电脑，深吸一口气：“没时间慢慢找了！必须阻止他们！林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守墨目光扫过车窗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锐利如刀。混乱与危机之中，他的思维反而变得异常清晰和冷静。六鼎之力在体内平稳流转，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底气与决断力。
“先回青州！”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青州是风暴眼，必须稳住！秦队长那边需要支援，而且只有稳住核心，我们才能有效干扰其他节点的仪式。同时，立刻联系所有能联系上的盟友和正道力量，将情报共享，请求他们协助守护各自区域的地脉节点，至少延缓暗渊的进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至于剩下的三尊鼎器……梁州方向有白夜，我们暂时无法顾及。兖州、青州（此青州非彼青州，乃古九州之一）、徐州三鼎，必须尽快找到线索！回到青州后，我会尝试以六鼎之力，更大范围地感应它们的方位！”
计划已定，车辆再次提速，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青州方向。每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关系到整个神州的存亡。
然而，就在车辆即将驶入青州地界，已经能够远远看到城市轮廓的时候，林守墨猛地睁开眼，厉声喝道：“停车！”
司机下意识地猛踩刹车，车辆在道路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戛然而止。
“林老师，怎么了？”陈昊警惕地看向四周，并未发现异常。
林守墨没有回答，他推开车门，走下车辆，目光凝重地望向前方不远处的青州市区。在他的感知中，整座城市的气场变得极其诡异——原本虽然被古神气息侵蚀而显得浑浊压抑，但至少还有生机流动。而此刻，城市上空仿佛笼罩了一层无形的、粘稠的“壳”，所有的生机流动都变得极其缓慢、凝滞，就像……就像整个城市被浸泡在了一种缓慢凝固的琥珀之中！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阵极其微弱、却带着不祥韵律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缓缓翻身！
“地脉……被某种力量强行‘钉’住了！”林守墨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他们在强行固化青州的地脉结构，这不是为了抽取能量……这是为了……构筑一个巨大的‘祭坛’或者‘锚点’！”
暗渊的计划，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疯狂和周密！他们不仅要唤醒古神，还要为古神的降临，打造一个最稳固的“神座”！
而青州，就是他们选中的祭坛核心！
真正的决战舞台，已然铺开。而他们，已然站在了舞台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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