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盲猜，烟雾弹里所掺入的忘魂散只是个半成品。”楼见棠轻耸了下肩，随之朝前摊手自答起来，“毒素连成品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她的语调清冷，粉唇还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
“！”
陈淑芬微张着嘴，红唇轻颤，欲想狡辩的话语却也哽在了喉中。
“看她这反应。”陆九渊瞳孔微缩，目光径直瞪向面前的女人，语气却依旧温和，“是被你盲猜中了。”
楼见棠缓缓抬起眼眸，手中还比着一个胜利者的手势，“八九不离十。”
“我的阿棠可真聪明。”陆九渊垂眸与她对视，目光流转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自豪与宠溺。
“嘻嘻～”楼见棠咧嘴嬉笑，面上不觉染上几分傲娇，“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哦？”陆九渊轻轻挑眉，“说来听听。”
“世间虽尚无忘魂散的解药，但半成品却有药可解。”楼见棠低眸收回视线，转而一本正经地盯向陈淑芬，“研究者，还是你的女儿……”
她顿了顿。
半晌。
她才稍显迟疑地开口，“楼暖暖，对吗？”
话音落下。
“贱人。”陈淑芬细眉紧皱，阴郁的眼眸似还藏着几分哀戚之色，“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她。”
她将十指深陷掌心，试图缓解那股倏然压上心头的窒闷。
“不可否认，在药学领域方面，她是个可敬的对手。”楼见棠轻叹了口气，“可惜，她心术不正。”
【我和妈妈托了好多关系才让姐姐提前从监狱里出来，姐姐怎么连一句谢谢都不说？】
再次谈及此人。
【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件……更值得你感谢的事？】
【你妈妈董落灵的那场车祸，可是我们137组织的精心策划！】
……
楼暖暖那副阴森诡谲的面容好似就在眼前。
忽地。
楼见棠双眉微蹙，淡漠的黑眸里，还流露着浓郁的愤恨，“更是死有余辜。”
“啧！”
陈淑芬咬牙不屑出声。
片刻。
“你又怎么猜得出……”她又暗暗将右手环向身后，神色却故作得从容，“这解药出自暖暖之手？”
“半年前星影大学陆教授的选徒考核……”楼见棠眸色一闪，半带轻笑道：“楼暖暖便是为忘魂散研究解药者之一。”
“而你的父亲陈耕野，曾参与过禁忌书毒物的研究，肯定留有些资料在你手中。”
她刻意顿了下。
转而。
“你能研究出半成品忘魂散。”她微缩起瞳孔，黑眸涌动着傲人的光，“而楼暖暖又能研究出其解药。”
“定和你手中留有的那点数据脱不了干系。”
接二连三的话语落下。
“阿棠。”陆九渊忍不住抬手轻抚上她的发顶，眼眸温柔，不觉多了几分崇拜，“我发现你要是刑侦警察的话，肯定能破解很多扑朔迷离的案件。”
楼见棠不语，只是一味地沉浸在他屁颠屁颠地夸奖中。
氛围骤然变得寂静。
“砰！”
“砰！”
……
大白幕传来的枪声却愈发清晰。
——首层内场。
陆晴渊携手南风，心照不宣。
谢晚凝执手季鹤羽，琴瑟和鸣。
四人联合带队下，137残党毫无近身偷袭及还手之力。
战况激烈而充满血腥。
隔着这层大白幕，顶层众人似也能闻到硝烟的气息。
忽地。
“呵呵呵呵……”
一道妩媚却又极具阴森的笑声缓缓响起。
“不愧是能被华焱那老头子选中的徒弟。”陈淑芬红唇微扬，那只环在身后的手展开着，指间还分别夹着三颗白色小钢珠，“真是叫人妒忌……”
她不由得顿了下，眼眸妖艳，顿然浮现出一层阴霾。
顷刻间。
“妒忌到让人……”她的面容愈发狰狞，嗜血狠戾的目光直勾勾地瞪向楼见棠，“想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话音落下。
“啪嗒——”
小钢珠瞬间从她指间脱落。
“！”
楼见棠耳根微动，双瞳陡然瞪大。
转瞬。
“大家快点捂住口鼻。”她蓦然提高嗓门喊出声，“屏住呼吸！”
话落。
包围着陈淑芬的十二名黑衣男子。
处于办公桌前的楼宵晓。
依旧守护在她身旁的陆九渊。
众人瞬时抽出一只手捂住口鼻，同时屏住呼吸。
——下一秒。
“砰咚——”
三颗小钢珠接连爆开。
刺鼻难闻的白烟猛然滚起，一息间覆盖了整个顶层。
“x。”陆九渊下意识朝办公桌处喊道：“排风系统的开关就在你身后那面墙上！”
浓烟笼罩之下。
众人顿然失去视野。
‘遵命，老大……’
楼宵晓双手紧护着口鼻，迅速转身，也只能在厚重的白烟下凭借着感觉，缓步朝前方的那一面墙摸索靠近。
同一时刻。
“呵呵呵……”
陈淑芬倏忽垂眸低声闷笑，浑身更是因兴奋而止不住颤抖。
时隔半晌。
“没用的。”她才缓缓俯下身子，右手在脚边处摸索，“即便烟雾散去，毒素也会在空气中停留至少十分钟。”
“憋到那会，你们也该死了吧。”
她随手拾起那把掉落在脚边的匕首，顺势起身，缓步朝前走。
浓烟中。
她凭借着感觉，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被有毒白烟包裹着的少女。
时间悄然流逝。
包围圈中的十二名黑衣男子已然撑到极限。
窒息感紧紧缠绕在他们心头，如夺命鬼般逼迫他们放弃挣扎。
重新呼吸之时。
有毒气体在瞬间涌入他们的鼻腔，毒素迅速在他们体内扩散。
时间恍若停滞。
“阿棠。”陆九渊紧牵着身旁少女的手，轻柔的嗓音满是担忧，“还好吗。”
“老实说……”楼见棠猛晃了下脑袋，额间也只是捏着几颗细小的冷汗，“除了这味冲得我脑袋有点疼之外，我好像没什么其他感觉……”
闻声。
陆九渊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那就好。”
“你为啥……”楼见棠蹙了蹙眉头，又猛地抬眸，神色里流露着强烈的错愕，“给我的感觉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她干瞪着眼，试图透过碍眼的浓烟看清身旁男人的面色。
“哎？！”
陆九渊神色一顿。
至此，他也才反应过来，“我……我也不知道……”
从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气体早已随着他的缓慢呼吸而循入他体内。
十二名黑衣男子倒地昏迷了八名。
余下四名预料之中的变成“行尸走肉”。
楼宵晓紧咬住唇口，强撑着昏昏欲睡的身体，努力朝墙边靠近。
可陆九渊……
却愣是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
楼见棠双目瞪得圆溜，“难道这半成品还分人的么……”
在渐渐习惯气体的味道之后，她甚至也感觉不到自身有任何异样。
“先不说这个。”陆九渊左手迅速环向身后，指节轻轻提出一副挂在后腰间的黑框眼镜，顺着十指相扣的手递到楼见棠掌间，“把眼镜戴上。”
楼见棠随手接过，赫然垂眸将眼镜戴上。
同一时刻。
陆九渊也佩戴起了眼镜。
一瞬间。
两人视野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可没等他们聚焦视线。
“去死吧！”
一道嘶吼便如刀般穿进他们耳中，刺耳且尖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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