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的手离黑石只剩最后几厘米,毁灭性的能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蒸发。纲手他们的拼死阻拦撞在那层融合了虚无之力的屏障上,连个像样的动静都没能发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震在每个人的骨头上。整个战场剧烈摇晃,连辉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打得身形一滞。
紧接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噪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一万种互相矛盾的物理法则在同时尖叫。几个实力较弱的忍者当场跪地呕吐,连柱间和斑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规则……开始崩溃了……”秽土扉间脸色发白。他能感觉到,那个被强行打开的规则漏洞正在失去控制。
果然,天空中的苍白漩涡开始剧烈翻腾。原本稳定扩散的虚无能量变得狂暴,像煮沸的沥青般翻滚涌动,从中伸出无数条由纯粹“否定”构成的扭曲触须。这些触须毫无规律地舞动,所过之处空间被撕成怪诞的碎片——有的地方被拉长成诡异的螺旋,有的地方蜷缩成不可能的角度。
“后退!全部后退!”柱间大吼着,金色的仙术查克拉形成护盾,勉强挡住一道扫来的虚无触须。触须与护盾接触的瞬间,护盾边缘开始以违反常理的方式解体——不是破碎,而是“逻辑”本身在被抹除。
辉夜终于收回了伸向黑石的手。她体表那些不祥的黑色纹路剧烈闪烁,半黑半白的眼眸中首次露出凝重。即便是她,也不敢在这种失控的规则乱流中轻举妄动。
“麻烦了……”斑的六勾玉轮回写轮眼疯狂转动,试图解析这些乱流的规律,却只看到一片混沌,“这东西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整个战场陷入了更深的绝望。面对有意识的敌人尚可一战,面对这种纯粹的概念性灾难,所有的忍术和计谋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片混乱中,昏迷的凌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眉心的灵魂信标不受控制地浮现,发出刺目的银蓝色光芒。
“信标在超载!”年轻扉间立即察觉不对,“它受到规则乱流的刺激,正在失控!”
两个扉间同时出手,试图稳定信标的能量波动,但已经来不及了。信标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笔直地射向天空——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在这片混乱的规则乱流中,强行标记出了一个绝对稳定的时空坐标!
“它在用自身的存在,为规则乱流建立一个‘导航信标’!”秽土扉间瞬间明白了信标的意图,“这样乱流就会优先朝着这个明确的坐标汇聚,而不是继续无差别地破坏!”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信标这是在自我牺牲,用自己作为诱饵,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果然,天空中那些狂暴的虚无触须仿佛找到了目标,开始调转方向,朝着信标所在的位置汇聚。无数条扭曲的触须在天空中交织,形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就像一群饥饿的鲨鱼闻到了血腥味。
“必须做点什么!”纲手看着在昏迷中仍痛苦抽搐的凌,咬牙就要冲上去。
“别过去!”年轻扉间厉声喝止,“现在靠近只会让信标的牺牲白费!这是唯一能控制规则乱流扩散的方法!”
柱间和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他们同时出手——金色的仙术之力和紫色的轮回眼瞳力在空中交织,不是攻击规则乱流,而是在信标周围构筑起一道双重屏障。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引导!”柱间怒吼着,额头的仙术纹路亮到极致。
斑的六勾玉轮回写轮眼中紫芒爆闪:“把所有的乱流都引到信标这里来!”
在两个当世最强者的联手下,天空中那些四散的规则乱流果然开始朝着信标的方向汇聚。无数虚无触须如同飞蛾扑火般涌向那道银蓝色的光柱,在接触的瞬间引发一连串令人牙酸的空间扭曲。
信标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作为承载这一切的“容器”,它显然已经达到了极限。
“它撑不了多久了。”秽土扉间快速计算着,“最多再坚持三分钟,信标就会彻底崩溃。”
三分钟。这个数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三分钟后,失去信标引导的规则乱流将会再次失控,而这次,恐怕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们了。
就在这绝望的倒计时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悬浮在空中的辉夜,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那枚即将崩溃的信标。她半黑半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贪婪,有忌惮,还有一丝……了然的期待?
信标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表面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银蓝色的光柱开始摇曳,仿佛风中残烛。
最后十秒。
柱间和斑的额头都渗出了冷汗,维持这种程度的屏障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负担。
最后五秒。
信标发出的光芒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只有表面那些裂纹中还在顽强地渗出丝丝银蓝。
最后一秒。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灵魂信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然后——
彻底碎裂。
没有爆炸,没有闪光。它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化作了点点星尘,消散在空气中。
失去了信标的引导,天空中那些被暂时约束的规则乱流顿时失去了目标。无数虚无触须在空中茫然地舞动,然后……开始缓缓转向下方严阵以待的众人。
最坏的预想,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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