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洛阳城头，已经换上了大宁王朝的黑龙旗。
孙绍的大军，兵不血刃地接管了这座昔日的大汉帝都，以及富庶的整个司隶校尉部。
魏国的士兵们麻木地赶着路，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和茫然，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已经成了他们终生无法摆脱的噩梦。
帅帐车辇内，曹操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那张写着“神剑”秘密的帛书，被他紧紧攥在掌心，几乎要嵌入血肉之中。
人造的！
只要是人造的，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几个字，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支撑着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没有彻底崩塌。
一路无话。
当大军狼狈地回到邺城时，曹操甚至没有换下那身满是风尘的铠甲，便径直走入了御书房。
郭嘉与诸葛亮早已在此等候。
“砰！”
曹操将那卷帛书狠狠地摔在桌案上。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耗费多少钱粮！”
“朕要看到这上面的东西！红衣大炮！高射炮！朕的大魏，也要有！立刻！马上！”
郭嘉与诸葛亮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无比的凝重。
他们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们更知道，这是大魏，也是眼前这位帝王，唯一的希望。
“臣，遵旨！”
……
时间流转，转眼已是安宁十三年的寒冬。
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将整个北方草原，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绝地。
万物凋零，滴水成冰。
鲜卑王帐之内，首领轲比能的脸色，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阴沉。
“大王！再找不到粮食，我们的人和马，都要冻死饿死了！”一名部落酋长焦急地嘶吼着，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霜。
“是啊大王！仓库里连最后一粒米都没有了！”
轲比能一拳狠狠砸在面前的案几上，眼中凶光毕露。
“南下！”
“去抢！”
“只有南下，我们才能活下去！”
一名酋长犹豫着问道：“去抢谁？曹操还是孙绍？”
“孙绍的安西都护府，离我们最近，而且据说那里富得流油，牛羊遍地！”另一个贪婪的声音响起。
“就抢孙绍！”
近十万饥肠辘辘的鲜卑骑兵，如同出闸的饿狼，顶着风雪，扑向了宁国西境。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肥美的牛羊和孱弱的百姓。
安西都护府总督，太史享，早已在边境布下了天罗地网。
当鲜卑骑兵嗷嗷叫着冲入预设的包围圈时，迎接他们的，是山谷两侧陡然响起的，如同天雷般的轰鸣！
轰！轰！轰！
无数的开花弹，在密集的骑兵阵中轰然炸开！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伴随着凄厉的惨嚎，响彻整个山谷。
这场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单方面的屠杀。
轲比能彻底被打懵了！
他还没看清敌人的样子，自己的大军就已经没了一小半！
“撤！快撤！”
他惊恐地嘶吼着，拨转马头，疯了一般地向后逃去。
高坡之上，太史享穿着厚厚的熊皮大氅，看着下方溃败而逃的鲜卑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娘的，跟陛下学了这么久，总算让我逮着机会装一次了。”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孙绍那副贱兮兮的语气，对着山谷大喊。
“孙子们！想抢我大哥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下次再来，爷爷把你们屎都打出来！”
……
轲比能带着不足三万的残兵，狼狈至极地逃回了草原。
他彻底被打怕了。
“孙绍是魔鬼！他的军队不是人！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在王帐中疯狂地咆哮。
绝望之中，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大王……孙绍我们惹不起，但……但曹操呢？”
“他刚刚被孙绍打得丢盔弃甲，连国都洛阳都丢了！军队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现在肯定是最虚弱的时候！”
“他就是个软柿子啊！大王！”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轲比能脑中的混沌。
对啊！
打不过那个强的，还打不过那个软的吗？
曹操！
就是他了！
于是，这支刚刚被痛殴的饿狼，甚至来不及舔舐伤口，便调转方向，红着眼睛，扑向了曹操治下的雁门郡。
……
邺城，皇宫，
曹操正在朝堂之上，听着郭嘉和诸葛亮关于仿制大炮的初步进展报告。
就在此时，一名边关信使冲了进来，声音凄厉。
“报——！陛下！八百里加急！”
“鲜卑首领轲比能，率数万骑兵，悍然入侵我雁门郡！雁门太守张合将军力战不敌，请求支援！雁门郡……危在旦夕！”
曹操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
“轲比能……洗劫了雁门郡？”
他一把夺过信使手中的详细军情，一目十行地扫过。
当他看到，轲比能是先去攻打了孙绍的安西都护府，被打得大败，然后才转头来抢了他大魏的雁门郡时……
“噗——”
曹操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滚烫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了出来！
耻辱！
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奇耻大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边境骚扰了！
这是赤裸裸的，当着全天下的面，狠狠地抽他的耳光！
这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曹操，就是那个最好欺负的软柿子！
“他娘的！”
曹操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双目赤红，须发皆张，状若疯魔！
“欺人太甚！”
“朕要亲征！朕要将这群草原上的杂碎，碎尸万段！！”
“陛下，不可！”
郭嘉与诸葛亮脸色大变，同时出列，拦在了暴怒的曹操面前。
“陛下！我军刚经历大败，士气尚未恢复，实在不宜再起大战啊！”
诸葛亮也跟着劝谏：“况且如今正值隆冬，大雪封路，后勤补给艰难无比，远征草原，无异于自寻死路！实非良策！”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啊！”
满朝文武，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曹操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听着他们句句在理的劝谏，胸中的滔天怒火，却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
他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们说的都对。
他现在，确实没有能力，发动一场对草原的远征。
他输不起。
他大魏，已经再也输不起了。
那股冲天的怒火，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迅速消散，最终，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虚脱。
他缓缓地，无力地，重新跌坐回龙椅之上。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空了。
许久。
曹操才幽幽响起。
“派……派夏侯惇去吧。”
“让他带五万兵马，去……镇守边疆。”
说完，他挥了挥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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