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埃利斯历经艰辛,踏上雪城那片被鲜血和硝烟浸透的土地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守城战。
此刻,城墙破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
士兵和异能者们正在默默打扫战场,收殓同伴的遗体,气氛压抑而悲壮。
埃利斯看着这一切,死寂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动。
他直接找到了负责招募志愿者的军官,表明了自己异能者的身份,要求加入军队。
军官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有些犹豫。
但眼下雪城正值用人之际,任何一个异能者都是宝贵的战力。
在简单测试了埃利斯的异能后,军官最终还是将他编入了一个预备役小队。
埃利斯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名字和来历。
他就像一块沉默的石头,被分配到哪里,就战斗在哪里。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异能,而是努力学习和使用各种武器,在城墙上下,与汹涌的异兽进行着最残酷的搏杀。
他战斗的方式近乎疯狂,不惧伤亡,仿佛在寻求某种解脱。
只有在异兽数量过多,防线岌岌可危时,他才会强行使用那越来越不听使唤的异能。
他尝试着,将精神力融入其中,尝试去控制。
然而,窃取来的力量,终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他的声波充满了杂音和痛苦。
不仅无法有效控制异兽,反而有时会刺激得它们更加狂躁,甚至对身边的战友造成误伤。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遭到反噬,埃利斯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异能衰退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异能,正在离他远去。
它变得越来越微弱,直至几不可查。
周围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认为他是个可能带来厄运的怪胎。
埃利斯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默默地战斗,如同行尸走肉。
这一天,兽潮再次来袭,规模空前。
无数异兽如同黑色的潮水,疯狂冲击着雪城摇摇欲坠的防线。
爆炸声、嘶吼声、惨叫声响彻天地。
埃利斯所在的小队被派往一段破损最严重的城墙缺口处填防。
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友,埃利斯那死寂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他站上墙头,望着下方无边无际的兽潮,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冰冷空气。
他放弃了使用武器,闭上了眼睛,将体内最后一丝微弱的力量,连同他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痛苦、悔恨与决绝,全部凝聚在一起。
异兽,入侵者,还有……神。
如果真的有神,是否能聆听我的痛苦。
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神,就请……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吧!
他想最后试一次。去认认真真的听一次。
他张了张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刹那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融入到了那混乱之中,冲向了狂暴的兽潮。
他“看”到了无数混乱、暴戾的精神碎片,他试图去抚平,去引导,去摧毁……
但下一刻,更强烈的反噬如同海啸般涌来!
那窃取来的异能,终于在勉力坚持这么久之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那曾经赋予他短暂的辉煌的异能,此刻也成了催命的符咒。
“呃……噗!”
他猛地弓起身子,一大口滚烫的鲜血无法抑制地喷涌而出,在洁白的雪地上溅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视野瞬间模糊,天旋地转,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这一口血带走了。
他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再也无法维持平衡,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无力地从高高的墙头栽落下去。
冰冷的空气急速掠过耳畔,坠落的过程似乎被无限拉长。
在他意识彻底被拽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在一片混乱与剧痛的嗡鸣中,他仿佛真的“听”到了什么。
“咔嚓。”
像是琉璃碎裂。
是体内那偷来的力量,终于彻底湮灭了。
伴随着这声音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虚感,仿佛他整个人都被从内部掏空了。
与此同时,远处雪原上,那数十只冲在最前面、形态狰狞的异兽,身体毫无征兆地爆炸开来,血肉混合着冰屑横飞,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然后,再无声息。
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涌上,温柔而又残酷地吞噬了他最后一点感知。
年轻的、曾经充满过活力与憧憬的生命,最终伴随着终究不属于他的力量,一同无声地埋葬在了这片冰冷的雪原之上。
至死,他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没有遗言,没有哀嚎,只有坠落时在雪地上砸出的那个浅坑,以及迅速被新雪覆盖的血迹,作为他存在过的、最后的、微不足道的证明。
……
距离雪城越来越远的远方,一辆行驶的车内。
一直闭目养神的温菲尔倏然睁开了眼睛。他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修长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然夹住了一张凭空出现的塔罗牌。
牌面背景黑暗,一位骷髅骑士手持旗帜,骑着白马践踏而过。
“【死神】?”他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牌面冰冷的质感,若有所思。
这张牌的出现,从来都伴随着重大的、不可逆转的终结。
“哥,是发生什么了吗?”坐在他对面的暮聆立刻察觉到了他气息的细微变化,以及那张凭空出现的牌。
她看着牌面上的图案,心头莫名一紧,“【死神】?不可逆转的结束吗?”
“是它自己出现的。”温菲尔言简意赅地解释,目光依旧停留在牌上,似乎在试图解读其背后更具体的指向。
暮聆闻言,不由恍然,一丝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上一次【死神】牌无召而出是什么时候?
记忆的碎片迅速拼接。
好像是……当初千叶澜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吧?
那么这一次……
“是……谁?”暮聆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喉咙发紧。
她看着温菲尔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如果可以,她绝不希望温菲尔任何一个熟识的人遭遇不测,她知道,哥哥看似冰冷,实则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塔罗牌无召而出,预言的,往往正是其主人在意之人的未来。
坐在一旁的千叶澜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想起了自己“被死亡”的经历。
他碧色的眼眸中带着关切:“会不会有错?温菲尔,你能通过这张牌,感知到具体是谁出事了吗?”
温菲尔缓缓摇了摇头:“距离太远了,联系也不够深厚。”
突然,一道微光闪过,小灵从【命运之轮】中飞了出来,轻盈地坐在了他的肩上。
它小小的脸上带着一种与现场凝重气氛格格不入的欠揍表情,小小的手故意玩弄着温菲尔银白色的发丝,语气轻快:
“反正有人死了,还是你认识的,做过预言的人。”它歪着头,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它无关的笑话,“不可逆转的终究,好像死得干干净净了。”
温菲尔沉默着,懒得理会小灵的捣乱。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快速筛选着符合条件的对象。
这个世界,能做预言,与他有过交集,并且可能身处险境的人……
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吐出了两个名字,:“应该是埃利斯,或者幻瞳。”
这两个名字出口的瞬间,正在玩弄他头发的小灵,动作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它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微微收敛,小小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松开,快得像是错觉。
然后,仿佛是对温菲尔猜测的某种回应,又或者是对某个名字产生了特殊的感应,一张新的塔罗牌,无召而出,缓缓浮现在温菲尔眼前的空气中。
牌面上,一个男子被倒吊在树上,姿态看似痛苦,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牺牲的意味。
是【倒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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