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村的清晨总裹着一层咸湿的海雾，可今天的雾却比往常更浓些，像故意要把码头边那艘挂着红色骷髅旗的船藏起来似的。李夏攥着衣角站在酒馆门口，视线穿过朦胧的水汽，能看到“雷德·佛斯号”的桅杆在雾里晃，像根快要被风吹走的红针——那是红发海贼团的船，也是要载着香克斯离开的船。
“喂，小鬼，站那么远做什么？”
熟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带着点酒后的沙哑，却依旧爽朗。李夏回头时，香克斯正靠在酒馆的木柱上，黑色披风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左臂空荡荡的袖管也跟着晃。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可眼底的光却比平时沉些，像是藏着雾里没散的潮。
“香克斯先生，”李夏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忍不住往码头瞟，“你们……真的要走了？”
“怎么，舍不得啊？”香克斯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海贼的船可不会一直停在一个港口，我们还得去看更远的海呢。”他说着直起身，朝酒馆里喊了一声，“路飞！别磨蹭了，再不来就看不到我们开船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酒馆里冲出来，草帽歪在脑后，脸上还沾着面包屑。路飞跑到香克斯面前，仰着脑袋瞪圆了眼睛，攥着香克斯的裤腿不放：“香克斯！你说好要带我出海的！你骗人！”
香克斯蹲下身，伸手把路飞的草帽扶正，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贝壳。“不是骗人，”他看着路飞的眼睛，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现在的你还太弱了，连海兽都打不过，怎么跟我们一起冒险？”
“我才不弱！”路飞急得脸通红，挥舞着小拳头，“我已经能打赢村里的大孩子了！我还能举起那桶酒！”
“那不一样。”香克斯笑着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是那顶他戴了多年的草帽，米白色的布料已经有些泛黄，边缘还磨出了毛边。他把草帽轻轻扣在路飞的头上，帽檐刚好遮住路飞的额头，“这顶草帽，你先替我戴着。等你变得足够强，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再把它还给我——到时候，我会在新世界等你。”
路飞愣住了，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草帽，布料糙糙的，却带着香克斯身上的烟草味和海风的味道。他突然不闹了，抿着嘴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变得很强很强，然后去找你！我要成为海贼王！”
“好啊，”香克斯笑得眼睛都眯了，伸手揉了揉路飞的脑袋，“我等着那一天。”
李夏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有点发空。他想起第一次见香克斯的时候，这个男人笑着把肉分给村里的孩子，把酒递给老爹；想起香克斯为了救路飞，毫不犹豫地砍掉了自己的左臂；想起自己跟着香克斯学拳时，他说“拳头不是用来欺负人的，是用来保护想保护的人的”。
“香克斯先生，”李夏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响亮些，“我有话想跟你说。”
香克斯转过头，挑了挑眉：“哦？我们的小拳手有话要说？”
李夏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香克斯和路飞中间，挺直了小小的脊背。“香克斯先生，你说路飞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人，会去新世界找你。”他看着香克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向你承诺，在路飞变得足够强之前，我会一直保护他。我会帮他练习，帮他解决麻烦，帮他实现成为海贼王的梦想。”
香克斯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些，他盯着李夏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确认这个小鬼说的是不是真的。码头的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李夏的脸上，把他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没有一点犹豫。
“有意思。”香克斯突然笑了，伸手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李夏面前，“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就送给你吧。”
李夏低头一看，是一副拳套。粗制的皮革，黑色的表面还带着点磨损的痕迹，指关节的地方缝着几道加固的线，看起来有些旧，却很结实。他伸手接过来，拳套比他的手掌大一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带着皮革的硬实感。
“这是我以前用过的拳套，”香克斯说，“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很耐用。你不是一直在练你那个什么‘崩拳’吗？戴着它练，或许能帮上点忙。”
李夏紧紧攥着拳套，眼眶突然有点热。他抬起头，对着香克斯用力点头：“谢谢香克斯先生！我一定会好好用它的！”
“不用谢我，”香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要是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可别哭鼻子啊。”
就在这时，码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红发海贼团的船员们。贝克曼叼着烟走过来，对香克斯说：“船长，该走了，再不走就要错过涨潮的时间了。”
香克斯点点头，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路飞和李夏。“那我们走了。”他挥了挥手，转身朝码头走去，黑色的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船员们也跟着挥手，拉基·路还朝路飞喊：“小鬼，以后要多吃点肉，才能长力气啊！”
路飞站在原地，仰着头看着香克斯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香克斯！我一定会成为海贼王的！你等着我！”
香克斯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挥了挥。阳光洒在他的红发上，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渐渐消失在“雷德·佛斯号”的甲板上。
船帆慢慢升了起来，红色的骷髅旗在风里展开，“雷德·佛斯号”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大海的方向而去。路飞一直挥着手，直到船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再也看不见了，才放下手，摸了摸头上的草帽，小声说：“我一定会的。”
李夏也看着远方的大海，手里还攥着那副拳套。他突然想起香克斯说的话，于是走到旁边的空地上，把拳套戴在手上。拳套虽然大了点，但系紧带子后，刚好能固定住手掌。他摆出崩拳的起手式，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拳打出去——
“砰！”
拳头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以前练习的时候，偶尔会因为用力不当打空，可这次，拳头稳稳地落在树干上，没有一点偏差。李夏愣了一下，又试着打了几拳，每一拳都精准地击中目标，以前偶尔出现的miss，好像真的变少了。
他低头看了看拳套，突然明白过来——这副拳套不仅结实，还能帮他固定出拳的姿势，让他的动作更稳。他心里算了算，以前练习崩拳的时候，miss概率大概有20%左右，可现在，好像只剩下12%了。
“太好了！”李夏忍不住笑了，又对着树干打了几拳，每一拳都带着力量，拳套和树干碰撞的声音，在清晨的风里格外清晰。
路飞走过来，看着李夏练拳，好奇地问：“李夏，你这拳套是香克斯送的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嗯！”李夏点点头，摘下拳套递给路飞看，“香克斯先生说，这是他以前用过的，戴着它练拳，能帮我提高准度。”
路飞接过拳套，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戴在自己手上试了试，可他的手太小了，拳套晃来晃去的，根本握不住。“好像不太适合我，”他把拳套还给李夏，“不过没关系，我有我的拳头就够了！”他说着，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脸上满是自信。
李夏看着路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把拳套重新戴在手上，握紧拳头，感受着皮革带来的安全感。“路飞，”他说，“以后我们一起练习吧。我帮你训练体力，你帮我测试崩拳的威力，好不好？”
“好啊！”路飞立刻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我们以后一定要变得很强很强，然后一起出海！我要成为海贼王，你要成为最强的拳手！”
“嗯！”李夏用力点头。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最后的雾气，大海在远处闪着蓝色的光，像一块巨大的宝石。李夏看着远方，心里开始默默规划——现在他和路飞都还太小，还不能出海，所以接下来的几年，他要好好练习崩拳，把miss概率降到更低；同时，他还要帮路飞锻炼身体，让他变得更结实。等到他们足够强的时候，就一起离开风车村，去看看香克斯说的那个“更远的海”。
他摸了摸手上的拳套，又看了看路飞头上的草帽，突然觉得，离那个约定的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远了。海风拂过脸颊，带着大海的味道，像是在催促着他们，快点长大，快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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