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攥着字条走向池心亭,雨水打湿了她的袖口。福晋背对着她站在亭中,伞沿不断滴下水珠。
“福晋找我有事?”姜岁晚停在亭外。
福晋缓缓转身,袖中寒光一闪。姜岁晚侧身避开匕首,反手扣住对方手腕。
“福晋想灭口?”她压低声音。
福晋冷笑:“你该问自己为何还活着。”
两人僵持时,亭外传来脚步声。苏培盛举着油纸伞站在雨中,目光在她们之间打量。
“福晋,姜格格。”苏培盛行礼,“王爷请二位去书房。”
福晋松开手,匕首掉在地上。“本宫与姜格格赏雨闲聊,不必惊动王爷。”
苏培盛看向姜岁晚:“王爷查到些新线索,关于荷花池那具尸体。”
姜岁晚注意到福晋的手指微微发抖。
三人穿过回廊,雨水顺着屋檐流下。苏培盛走在前面,步伐不紧不慢。
书房里,胤禛正在查看地图。他抬头看向福晋:“赵七招了。”
福晋脸色发白:“哪个赵七?”
“两年前殉职的暗卫。”胤禛放下毛笔,“他在八爷府潜伏期间,发现有人伪造虎符。”
福晋扶住桌沿:“虎符一直由本宫保管,从未遗失。”
胤禛取出一个木盒推到她面前:“这是从您院中搜出的。”
福晋打开木盒,里面装着几封密信。她快速翻阅,手指越来越抖。
“这不是本宫的字迹。”
姜岁晚瞥见信上提到“池心亭”三个字。她想起字条上的约定,意识到这是个圈套。
胤禛看向姜岁晚:“你为何去池心亭?”
她取出字条:“有人用年氏的珠花传信。”
苏培盛接过字条查验:“墨迹很新,是今早写的。”
福晋突然抬头:“本宫也收到字条,约在池心亭见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中了离间计。
胤禛敲了敲桌面:“赵七供出八爷府的计划。他们想挑拨王府**,趁机夺取兵权。”
福晋松口气:“既然如此...”
“但赵七的供词疑疑点。”胤禛打断她,“他说福晋与八爷府有往来。”
书房内一片寂静。雨声敲打窗棂,烛火微微晃动。
福晋挺直脊背:“王爷信一个细作的话?”
胤禛没有回答,而是取出那块假玉牌。“这是从荷花池尸体上找到的。”
姜岁晚上前细看:“玉牌编号刻错了位置。”
苏培盛点头:“真品编号刻在侧面,这块刻在背面。”
福晋突然想起什么:“去年入库的玉牌有一批瑕疵品,编号都刻在背面。”
胤禛眼神锐利:“哪批?”
“年氏经手的那批。”福晋说道,“她说工匠失误,全部返工重做了。”
线索指向已故的年氏,但人都死了,为何现在才出现假玉牌?
姜岁晚想起年氏的丫鬟被八爷府买走。“或许有人利用年氏留下的瑕疵品做文章。”
胤禛吩咐苏培盛:“去查那批瑕疵品的下落。”
苏培盛离开后,福晋看向胤禛:“王爷早就怀疑本宫?”
胤禛收起密信:“有人举报您私通八爷府。”
福晋苦笑:“所以今日池心亭是试探?”
姜岁晚这才明白,胤禛故意放任她们见面,想观察双方反应。
窗外传来鸟鸣,三长两短。胤禛走到窗边回应,然后转身。
“赵七逃了。”
福晋跌坐在椅子上:“地牢守卫森严,他如何逃脱?”
胤禛看向姜岁晚:“因为有人接应。”
姜岁晚突然想起苏培盛今日的异常。他出现得太及时,字条也是他传递的。
“苏公公他...”
胤禛抬手制止她说下去:“本王自有安排。”
福晋揉着额角:“如今该怎么办?”
“将计就计。”胤禛铺开一张纸,“八爷府三日后有行动,我们提前布局。”
姜岁晚注意到他写下“池心亭”三个字,圈了起来。
胤禛看向她:“三日后,你再去池心亭。”
福晋皱眉:“太危险了。”
“苏培盛会暗中保护。”胤禛语气平静,“这次要抓活的。”
姜岁晚握紧袖中的解毒丸。福晋给的小瓷瓶还在身上,她突然明白福晋今日为何带匕首。
“福晋早知池心亭有诈?”
福晋点头:“本宫收到警告,说有人要对你下手。”
胤禛似乎并不意外:“谁给的警告?”
“一个蒙面人。”福晋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他留下这个。”
铜钱上刻着八爷府的标记,但边缘有磨损。
姜岁晚接过铜钱细看:“这标记是后来刻上去的。”
胤禛用手指摩挲铜钱:“挑拨离间,一石二鸟。”
门外传来脚步声,苏培盛回来了。他浑身湿透,手里捧着账册。
“查到了。那批瑕疵玉牌确实被年氏处理了,但记录显示只销毁了一半。”
胤禛翻看账册:“剩下的一半在哪?”
苏培盛看向福晋:“账上记着送到福晋院中。”
福晋猛地站起:“胡说!本从未见过这些玉牌。”
账册记录清晰显示,半箱瑕疵玉牌由年氏亲自送往福晋院落。签字接收的是福晋的贴身丫鬟。
胤禛传唤那个丫鬟,却发现她今早告假出府了。
“何时回来?”
“她说母亲病重,要回乡三日。”
福晋脸色难看:“她从未提过母亲生病。”
姜岁晚想起早看见那个丫鬟与苏培盛交谈。她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胤禛注意到她的迟疑:“有话直说。”
“我见过那丫鬟与苏公公说话。”
苏培盛坦然承认:“她向奴才打听姜格格的行程。”
事情越来越复杂。丫鬟打听姜岁晚的行程,瑕疵玉牌送到福晋院中,赵七突然越狱,所有线索纠缠在一起。
胤禛下令全府搜查丫鬟的房间。侍卫在床下找到一包银子,还有几封未寄出的信。
信上写着池心亭的布局,提到要在亭中放置某种香料。
姜岁晚想起在池心亭闻到特殊气味。她当时以为是谁身上的熏香。
“那种香料会让人产生幻觉。”苏培盛查看信纸后说道,“难怪福晋会动刀。”
福晋愣住:“本宫确实闻到异香,之后便有些神志不清。”
胤禛立即派人去池心亭查验。
等待结果时,姜岁晚查看那包银子。银锭底部刻着广源昌的标记,与荷花池账本上的相同。
“广源昌不是已经查封了?”
胤禛拿起银锭细看:“这是旧款,三年前就停用了。”
三年前,正是年氏刚入府的时候。
福晋突然想起:“年氏曾经负责与广源昌的往来账目。”
所有线索又绕回年氏身上。可人已经死了,这些后续安排是谁在操控?
去池心亭查验的侍卫回来汇报,在亭子横梁上找到香囊,里面装着致幻香料。
胤禛把香囊扔在桌上:“八爷府惯用的手段。”
但姜岁晚觉得不对劲。八爷府若要设计陷害,为何用这么明显的手段?
福晋也提出疑问:“太刻意了,像故意引我们往八爷府想。”
苏培盛低声说:“或许有人想借八爷府的名义行事。”
胤禛看向窗外:“该收网了。”
他吩咐苏培盛去安排,然后对福晋和姜岁晚说:“你们今晚住在一起,互相照应。”
姜岁晚和福晋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夜幕降临,两人在福晋房中休息。姜岁晚注意到福晋一直握着那把匕首。
“福晋在担心什么?”
福晋吹灭蜡烛:“本宫总觉得,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
黑暗中,姜岁晚听见细微的响动。她悄悄走到窗边,看见一个人影闪过。
福晋也看到了,她握紧匕首。
敲门声响起,苏培盛的声音传来:“福晋,王爷有请。”
福晋刚要开门,姜岁晚拉住她。苏培盛从来不会在夜里这样敲门。
“什么事?”福晋隔着门问。
“急事,请福晋速去书房。”
姜岁晚注意到门外的人影不止一个。她示意福晋别出声。
门外安静片刻,然后传来打斗声。烛火亮起,胤禛带着侍卫站在院里。
“出来吧。”
姜岁晚推开门,看见苏培盛被侍卫押着。他脸上有伤,但表情平静。
胤禛看着苏培盛:“果然是你。”
苏培盛笑了:“王爷何时发现的?”
“从你传递假字条开始。”胤禛取出那张约姜岁晚去池心亭的字条,“墨迹与你的笔迹相同。”
福晋震惊:“苏培盛,你为何这样做?”
苏培盛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姜岁晚:“姜格格可还记得那半块账本?”
姜岁晚想起荷花池尸体上的账本残页:“是你放的?”
“为了引王爷查账。”苏培盛坦然道,“可惜功亏一篑。”
胤禛挥手让侍卫带他下去。苏培盛经过姜岁晚身边时,突然低声说:“小心福晋。”
姜岁晚愣住,再看福晋时,发现她握匕首的姿势很熟练,不像养尊处优的贵妇。
胤禛似乎没听见苏培盛的话,吩咐加强守卫。
回到房中,福晋放下匕首:“本宫该解释一下。”
姜岁晚静静听着。
“苏培盛是本宫安排的人。”福晋说道,“但不知何时起,他开始自作主张。”
姜岁晚想起福晋给她的解毒丸:“您早知道今日有危险?”
福晋点头:“本宫与王爷设局已久,只是没想到苏培盛会叛变。”
姜岁晚感到困惑。如果这是设局,为何胤禛不提前告诉她?
福晋似乎看出她的疑虑:“王爷不告诉你,是怕你演不像。”
窗外传来更鼓声,二更天了。
福晋吹灭蜡烛:“睡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
姜岁晚躺在榻上,听见福晋均匀的呼吸声。她悄悄起身,查看福晋的匕首。刀柄上刻着细小的纹路,在月光下隐约可见。
那纹路与八爷府铜钱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姜岁晚轻轻躺回,闭眼装睡。她感觉福晋翻了个身,视线落在她脸上。
良久,福晋轻叹一声,替她掖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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