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拽着林婉儿冲进电梯，手指直接拍在顶层按钮上。幼兽在他怀里发抖，爪子死死抠住他衣襟。电梯门刚合拢，主魂的声音就贴着他耳根冒出来：“她颈后的符痕没消，链接还在。”
林婉儿靠在角落，没说话，右手按着后颈，指节发白。李修然盯着楼层数字跳动，左手压着眼角，皮肤下那东西蠕动得更厉害了，烫得他咬牙。
“保险库在哪？”他问。
“东侧走廊尽头。”林婉儿声音低，“门是青铜的，有禁制。”
电梯停下，门开，空荡走廊只有应急灯亮着。两人快步往前，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幼兽突然从李修然怀里挣脱，跳到地上，冲在最前面，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咽。
转过拐角，一扇青铜巨门嵌在墙里，表面刻满符文，中央凹陷处隐约浮出三个古篆——第三个字，正是李修然真名末字。
他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门面，整扇门骤然亮起青光，符文如活物般游走。林婉儿颈后符痕同时大亮，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两步。
“别碰！”她喊。
但已经晚了。青铜门嗡鸣震颤，缝隙中渗出灰雾，迅速弥漫开来。幼兽突然跃起，直扑门缝，身体在半空中扭曲变形，皮毛褪去，骨骼拉伸，转瞬化作一只残缺铜雀，喙尖断裂，左翅只剩半截。
铜雀撞进门缝的瞬间，整扇门剧烈震动，灰雾倒卷回缩。主魂狂笑炸响：“开门，她死；不开，城亡。”
李修然一把将林婉儿拉到身后，右手掐诀，天眼强行催动，左眼灼痛几乎撕裂神经。他盯着门缝里挣扎的铜雀，声音发哑：“它是什么？”
“初代封印钥匙。”主魂语气轻佻，“当年被劈成两半，一半化形藏匿，一半铸入门中。现在它自己送回来，倒是省事。”
林婉儿挣开他，上前一步：“能关上门吗？”
“不能。”李修然没回头，“钥匙归位，封印重启程序已启动。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彻底开门，或者切断链接源。”
“链接源是我。”她语气平静。
李修然猛地转身，一把扣住她手腕：“不准说这种话。”
“我没说我要牺牲。”她反手握住他，“我在问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主魂嗤笑：“有。找齐另外三把副钥，在门完全开启前重设阵眼。但你们没时间。”
远处传来杂乱脚步声，越来越近。李修然眼神一沉：“暗影的人到了。”
林婉儿从口袋掏出残页，快速展开：“名单上还有三个名字，标注了地点——西郊旧塔、河心岛灯塔、老城区钟楼。这些地方，可能藏着副钥。”
李修然扫了一眼，把纸塞回她手里：“你去西郊，我去河心岛。”
“不行。”她攥紧纸页，“你眼睛撑不住，我来跑外勤。”
“你颈后符痕随时会引爆。”他语气强硬，“我留下拖住他们，你带铜雀走。”
“铜雀动不了。”主魂插话，“它卡在门缝里，既是钥匙，也是锁栓。谁碰它，谁触发连锁反应。”
林婉儿突然蹲下，伸手去够门缝里的铜雀。李修然想拦，被她躲开。她指尖刚碰到铜雀尾羽，整条手臂瞬间爬满青纹，像蛛网般蔓延至肩头。
她咬牙没松手，抬头看他：“它在给我传画面——钟楼底下有东西，和名单上第三个名字对得上。”
李修然一把将她扯回来，自己蹲下去，左手强压剧痛，右手探入门缝。铜雀微弱挣扎，断喙轻啄他指节，一股信息流直接灌入脑海——钟楼地宫，青铜罗盘，逆转阵图。
他抽回手，站起身：“钟楼是关键。你去，我守这里。”
“你守不住。”她盯着他眼角蔓延的青铜纹，“他们人多，你眼睛再用一次就废了。”
“废了也比你死强。”他扯下领带，缠住左眼，“走。”
林婉儿没动，反而从包里翻出一支朱砂笔，快速在自己手臂画符：“我画的是转移咒，能把符痕暂时引到纸上。你拿着，替我当诱饵。”
李修然一把夺过笔：“胡闹！这咒要命的！”
“总比等死强。”她抢回笔，继续画，“铜雀选在这个时候化形，说明它认你为主。你才是能关上门的人。”
远处脚步声已到走廊入口。李修然不再废话，一把抱起她，转身冲向安全通道。林婉儿挣扎：“放我下来！”
“闭嘴。”他踹开通道门，把她塞进楼梯间，“从b2车库走，车钥匙在我外套内袋。找到钟楼东西，立刻联系天机阁。”
她抓住他衣领：“你不跟我一起？”
“我得拖住他们。”他掰开她手指，“铜雀在门里，我走不了。”
她突然凑近，在他唇上用力一吻，然后转身冲下楼梯。李修然愣了一秒，转身回到青铜门前。铜雀在门缝里微微颤动，断翅指向钟楼方向。
主魂轻笑：“情深不寿啊。”
李修然没理他，右手按在门上，低声说：“等她回来。”
警报声刺耳响起，走廊尽头，黑影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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