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治理好一个国家，真的好难啊……”静室中，灵小小直接卸下了领主的沉稳姿态，有些孩子气地向后一仰，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把蛋糕做大，道理都懂，可具体该怎么下手呢？罗亚的利益格局似乎已经固化，明面上能划分的资源点早就被几家瓜分殆尽，剩下的都是难啃的骨头或无利可图的荒原。
“从内部挖掘潜力呢？”她换了个思路，自言自语。比如供暖，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内需市场。但问题瞬间又绕了回来，民众没钱！没有购买力，什么市场都是空谈。所以，核心还是要让民众手里有钱，至少要有维持基本生存和一点改善生活的余钱。
“好好想想，灵小小，你一定能想到的！”她给自己打气，甚至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仿佛这样就能把灵感从脑子里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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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师父在的话……他会怎么做呢？”迷茫时，她总会不自觉地向记忆中的那座高山寻求指引。
在她心里，师父林玄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再棘手的难题到他手中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她闭上眼睛，试图在记忆中翻找类似的智慧片段。
“再不好好修炼，把你扔去挖矿还债！”师父那毫无仙风道骨，充满世俗气息的威胁声，如同惊雷般在脑海炸响，吓得她一个激灵。
“怎么一想起师父，就想到挖矿啊……”灵小小懊恼地揉了揉脸，美好的回忆滤镜碎了一地。
(\/≡ _ ≡)= 算了，不想了，回忆好像也没那么美好……
等等！
挖矿？
灵小小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当初被师父威胁去挖矿，是因为欠了师父一大笔灵石！那是一种“债务=劳动”的关系。
“那我可不可以……先把钱‘借’给人民，或者预支给他们，然后让他们用劳动来偿还呢？”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这就像是预支工钱，能立刻让一部分人有活钱周转，刺激最基本的消费和生存需求……不，或许可以更直接一点！
“让他们直接干活，我这边提供临时的住处和基本食物，然后让他们参与到供暖工程的建设中去！”她越想越清晰，眼睛也越来越亮，“这样的话，最大的人工成本就省下来了，只需要考虑建筑材料和阵法核心的费用！而且工程由我直接组织监管，能最大程度防止中间环节的克扣和贪墨！”
“以工代赈！”一个清晰的概念在她脑中成形。这办法在凡俗王朝应对灾荒时常用，既能救济灾民，又能兴修工程，一举两得。
“但是……”兴奋过后，理智重新抬头，“这仅仅是在建设阶段节约了成本。真正长期的大头，还是阵法本身的造价，以及建成后那持续不断的，惊人的维护和运转费用啊……”
想到那海量的灵石消耗，她刚刚燃起的热情又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关键难题，似乎只是换了个形式，依然横亘在面前。
“不对！我怎么会这么笨？！”她突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痛感让她更加清醒，“那些基础的供暖阵法，通用的保温材料，在东联邦内部根本不算昂贵！之所以在罗亚卖成天价，是因为高昂的运输成本，还有更重要的进口关税！”
“而我现在是罗亚的领主啊！”这个认知如同闪电划破迷雾，让她浑身一震，豁然开朗，“我有关税的制定权和调整权！我甚至可以对特定目的的进口物资实行减免或补贴！”
对呀！我有权力！在罗亚这片土地上，作为东联邦正式册封的领主，在法律法规框架内，她拥有极高的自主权！许多之前觉得困难重重，牵扯极广的事情，一旦站到规则制定者的高度来看，竟然出现了新的路径和杠杆！
灵小小站起身来，在静室中缓缓踱步，思路如潮水般涌来。关税只是其中一个工具，还有商业许可，资源开发授权，土地政策，基础建设规划……
“权力……原来不只是威慑和惩罚。”她喃喃道，一种全新的明悟压在心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更是引导，规划和创造可能性的工具。”
这么一想，许多看似无解的困难，仿佛都出现了松动的缝隙。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巧妙地，有步骤地运用这些工具，在平衡各方利益的同时，真正撬动罗亚这块冰冻的蛋糕，让它变得更大，更可口。
“对了！”灵小小猛地从思绪中惊醒，一件之前忽略的、至关重要的线索突然撞入脑海。在她游历过的其他东联治下地域，为了平衡资源与统治，通常采用分封制——达到筑基期的修士，往往会被授予一块领地或特定职务，分散开来，既能镇守一方，也避免高阶力量过度集中。
但罗亚不同。她之前粗略了解过，此地修士，尤其是中高阶修士，似乎更集中在几大家族和主要城镇，并未广泛分封。官方说法是“修士数量严重不足，需集中力量应对恶劣环境”，因此修士，特别是拥有一定修为的，其劳动力价值极高，地位也远比普通凡人稳固。
“其他地区再艰苦，也没听说修士值钱到这种地步，更没出现过如此长期，严重的修士数量瓶颈……”灵小小眉头紧锁，一股强烈的不对劲感涌上心头。环境恶劣固然会影响人口基数，但罗亚修士的比例和增长模式，似乎存在着某种非自然的扭曲。
她立刻起身，走到静室门口，对守候在外的李家仆从吩咐道:“立刻去告诉李家主，我需要罗亚近百年来，所有地区、所有官方记录的灵根觉醒人员详细数据，包括测试时间、地点、灵根属性、最终去向，越详细越好！尽快送到我这里来。”
这要求虽然涉及人口底数，但并非顶级机密，以李家在罗亚经营多年的根基，弄到这些汇总数据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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