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外围的官道上，日军的履带碾压声震得尘土飞扬。坂井带着残部与九江守军汇合后，兵力回升至八千余人，还添了六门掷弹筒和四辆装甲车，在官道两侧的高地构筑了临时防线，企图挡住121师的追击。陈砚站在无名高地的观察哨里，望远镜里清晰可见日军的工事——铁丝网层层缠绕，机枪巢藏在土坡后，装甲车在防线前巡逻，掷弹筒的炮口对准了开阔地。
“坂井是想在这儿跟咱们耗。”吴剑平拄着拐杖，指了指高地另一侧的水田，“这片水田泥泞，装甲车进不去，咱们可以让2团从这儿迂回，绕到日军侧后；3团和突击营正面牵制，炮营的山炮先轰掉他们的掷弹筒阵地，不然冲锋时伤亡太大。”
陈砚点头，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水田与官道的夹角：“让通讯兵给各团发报——1团守住长江渡口，用水雷封死日军的水上退路，防止他们从九江坐船逃窜；炮营把新补充的美式山炮架在左翼高地，先打装甲车，再轰机枪巢；石刚的突击营带足炸药包，待炮火延伸后，炸掉日军的铁丝网和工事缺口。”
刚扩编的炮营首次亮相就不含糊。石刚兼任炮营营长，亲自校准炮位，对着日军的装甲车吼道：“三发急速射！打履带！”六门美式山炮同时开火，炮弹精准砸在最前的两辆装甲车履带处，履带断裂的金属声刺耳，装甲车瘫在原地，成了重机枪的活靶子。日军的掷弹筒立刻反击，炮弹却全打在炮营前方的空地上——民团的猎户小队早架好了改装狙击枪，专打掷弹筒炮手，枪响人倒，掷弹筒的火力瞬间哑了大半。
3团的正面牵制如期展开。团长带着弟兄们在开阔地佯攻，新兵们端着美式冲锋枪，对着日军的工事扫射，吸引火力。日军的重机枪巢刚冒头，炮营的第二轮炮火就精准覆盖，土坡被轰塌，机枪手被埋在碎石里。“就是现在！”石刚的突击营趁机冲了上去，苗刀小队劈断铁丝网，炸药包塞进日军的工事缺口，爆炸声此起彼伏，工事里的鬼子哭爹喊娘地往外逃，却被等候在外的霰弹枪扫倒一片。
2团的迂回部队在水田中快速推进。团长带着士兵们踩着泥泞，民团的老农在前头引路，避开日军的暗哨。日军的侧后防线只留了一个中队看守，还在生火做饭，2团的士兵们突然冲出，步枪和霰弹枪同时开火，日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全歼在帐篷里。“快！去端他们的通讯站！”团长吼着，士兵们捣毁了日军的电台，剪断了电话线，坂井的防线瞬间成了“瞎子”。
1团的长江渡口防守滴水不漏。赵老栓带着渔民新兵，在江面布下三层水雷，美式重机枪架在渡口两侧的江堤上。日军的五艘运输船想从九江赶来增援，刚驶进雷区就被引爆的水雷炸得粉碎。渔民新兵凫在水里，端着冲锋枪对着落水的日军扫射，赵老栓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狗娘养的，来了就别想走！”
陈砚在观察哨里看着战局，对身边的后勤兵道：“让王锐把新到的步枪弹送往前线，3团和突击营的弹药消耗最快；再给炮营补充五十发美式炮弹，趁胜追击，撕开日军的主防线！”
王锐早已带着后勤兵扛着弹药箱在泥泞中跋涉，帆布包上沾满泥浆，却跑得飞快：“师长放心！弹药都备着呢，刚从日军工事里缴获了二十箱掷弹筒弹，正好给咱们的新兵练手！”
午后的日头渐烈，日军的防线彻底崩溃。坂井带着残部往九江城里逃，却被2团和突击营的夹击堵在城门处。石刚的苗刀劈翻日军的城门守卫，突击营的士兵们端着美式冲锋枪冲了进去，与日军展开巷战。民团的石匠们抄起凿子，对着日军的街垒猛砸，百姓们自发带着扁担和锄头赶来，帮着抬伤员、送弹药，不少青年当场要求参军，被临时编入各团的补充队。
激战至黄昏，九江外围的日军残部被肃清，共歼敌两千余人，缴获掷弹筒六门、装甲车两辆（已修复）、步枪四百余支、掷弹筒弹三十箱。121师伤亡三百余人，其中新兵占了一半，却没人退缩，不少新兵在战斗中缴获了日军的武器，兴奋地向老兵炫耀。
陈砚走进日军的临时指挥部，地上散落着坂井来不及带走的作战地图。吴剑平捡起地图，指着九江城内的布防标记：“坂井把主力收缩到了城中心，依托城墙和街垒防守，还有两门重炮架在北门的城楼上，咱们得小心。”
“先肃清外围残敌，再做攻城准备。”陈砚擦了擦驳壳枪，“让各团就地休整，炮营把山炮架在城外高地，对准北门城楼；1团封锁长江渡口，防止日军从水路突围；石刚的侦察营摸进城内，摸清日军的重炮阵地和弹药库位置。”
王锐这时带着新的兵员名册和物资清单赶来，脸上满是喜色：“师长！九江外围的百姓听说咱们打鬼子，有300名青年来参军，都是会打铁、懂木工的好手，正好补充到军械班和后勤连；第九战区又送来了一批补给，十挺美式重机枪、六万发步枪弹，还有一批工程炸药，够咱们炸城墙用了；南洋侨商捐的第四批物资也到了，二十挺美式轻机枪和两万发冲锋枪弹，突击营这下彻底换装了！”
“好！”陈砚拍着他的肩膀，“300名青年全部分下去，会打铁的去军械班，修装甲车和重炮；懂木工的去后勤连，加固工事、搭建浮桥；美式重机枪架在攻城阵地的两侧，防日军的反扑；工程炸药交给石匠们，让他们凿开城墙的薄弱处。”
夜色降临时，九江城外的阵地灯火通明。炮营的士兵们在调试山炮，炮口对准北门城楼；突击营的弟兄们在擦拭美式冲锋枪，石刚带着侦察兵消失在夜色中，准备潜入城内；医护兵们在临时急救点忙碌，百姓们送来的热粥和草药摆满了帐篷；新补充的青年们跟着老兵学用武器，脸上满是坚定。
吴剑平站在陈砚身边，望着九江城内的灯火，感慨道：“从合肥的残部到现在近八千人的队伍，咱们121师算是真正在长江站稳脚跟了。这些百姓和新兵，都是咱们的底气。”
陈砚没有接话，只是望着城楼上的日军岗哨。他知道，攻破九江只是时间问题，但武汉会战的硬仗还未结束，坂井的残部只是冰山一角。但看着身边这支装备越来越精良、士气越来越高昂的队伍，看着夜色中百姓们忙碌的身影，他心里清楚——只要铁血未冷，民心不散，这支黔军就能在抗战的烽火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荣光之路。
次日清晨，石刚的侦察营传回城内情报：日军的重炮阵地在北门城楼，弹药库藏在城西的破庙里，守兵不足一个小队。陈砚立刻召集指挥官们，下达攻城命令：“炮营先轰北门城楼，炸开城墙缺口；突击营从缺口冲入，直取弹药库；1团、2团、3团分别从东、南、西三门发起进攻，里应外合，务必在今日拿下九江！”
指挥官们齐声应和，转身快步归队。阳光穿透晨雾，照在121师的阵地上，美式冲锋枪的寒光、山炮的炮口、士兵们坚毅的脸庞，构成了一幅铁血画卷。随着陈砚一声令下，炮营的炮火轰鸣，九江攻城战，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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