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山县城的炊烟刚散，西进的队伍就踏着晨露出发了。陈砚骑在马上，手里攥着侦察营刚送来的情报——日军第116师团的补给队正从嘉鱼往武汉运粮，约两千人护送，带着五辆卡车和十辆马车，走的是长江边的简易公路，想绕开通山的防线。
“这是块送上门的肥肉。”吴剑平拄着拐杖，凑到马旁看情报，脚踝的伤在通山养得差不多了，“补给队里有粮食有弹药，正好够咱们撑到武汉外围；嘉鱼的公路旁有片芦苇荡，正好设伏，让2团和炮营藏在里头，3团和石刚的突击营绕到公路后头，断他们的退路；1团守住长江边的渡口，别让鬼子跳江逃。”
陈砚勒住马缰，望远镜望向长江方向，雾气里隐约可见渔船的影子：“传命令——炮营把美式山炮和缴获的重炮架在芦苇荡后的土坡上，先轰鬼子的指挥车和卡车；石刚带突击营摸去公路西侧的树林，等炮声一响就冲，专打押粮的卫兵；赵老栓的辎重营带着民夫和卡车，战斗一结束就抢运粮食，新补充的铁匠跟去加固马车，别让粮车散架；1团的渔民新兵驾着渔船在江面上游弋，用渔网和水雷封死日军的水上退路。”
石刚领命时，正帮新参军的机械师调试缴获的装甲车：“师长放心，俺们不仅要把粮抢回来，还得让鬼子一个都跑不掉。”他拍了拍机械师的肩膀，“这铁疙瘩待会儿跟俺们冲，撞开鬼子的退路，比步兵快得多。”机械师咧嘴笑，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保证给您修得动力十足，撞翻三辆卡车都不费劲。”
炮营的士兵们正往芦苇荡里运炮。新补充的炮兵青年蹲在地上测算距离，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弹道：“师长，这片芦苇荡挡得住炮身，鬼子靠近三百米都发现不了，炮弹能精准砸在公路中间，把他们的队伍截成两段。”民团的石匠们早已在土坡上凿好了炮位，重炮架上去，炮口正好对着公路的弯道——那是日军补给队的必经之路，卡车到这儿必须减速。
日头升到头顶时，公路尽头终于出现了日军的影子。五辆卡车在前头开路，十辆马车跟在后面，押粮的鬼子端着步枪走在两侧，警惕地盯着路边的草丛。陈砚抬手按住帽檐：“再等等，让他们全部进入伏击圈。”身边的通讯兵紧握着发报机，手指悬在按键上，就等开火的命令。
当最后一辆马车刚过弯道，陈砚猛地挥拳：“炮营开火！”土坡上的重炮瞬间轰鸣，美式山炮的炮弹精准砸在第一辆指挥车和最后一辆卡车上，车头被炸得稀烂，正好把公路堵死。日军的卡车急刹避让，追尾在一起，马受惊后拖着粮车乱撞，把鬼子的阵型撞得七零八落。
“冲！”石刚的吼声从树林里传来。装甲车轰鸣着冲出树林，撞开路边的护栏，直接冲进日军的队伍里，车身上的重机枪扫向慌乱的鬼子。突击营的士兵们举着美式冲锋枪，跟着装甲车冲锋，苗刀小队劈断日军的通讯线，石刚夺过鬼子的步枪，反手砸倒一个想反抗的兵：“缴枪不杀！”
芦苇荡里的2团也发起了猛攻。士兵们举着霰弹枪，对着押粮的鬼子扫射，新参军的嘉鱼青年跑得最猛，他们家就在公路旁，被鬼子抢过粮，此刻抱着炸药包，把日军的机枪巢炸成了废墟：“狗娘养的，抢俺们的粮，今天加倍还回来！”
长江边的1团防线也没闲着。赵老栓带着渔民新兵，驾着渔船在江面上巡逻，日军的几艘冲锋舟想从渡口逃跑，刚靠近就被渔船撞翻，渔民们举着鱼叉和冲锋枪，把落水的鬼子按在水里：“想跑？先喂江鱼！”渡口的美式重机枪架在江堤上，火舌扫向岸边的逃兵，没一个能靠近江边。
激战不到一个时辰，日军的补给队就被全歼了。押粮的鬼子要么被打死，要么举着步枪投降，五辆卡车和十辆马车全成了战利品，粮袋堆得像小山，里面全是大米和面粉，还有几箱罐头和压缩饼干。石刚押着俘虏过来，手里拎着日军的军旗：“师长，这队鬼子的指挥官被俺劈了，账本也缴获了，上面记着武汉的日军粮库快空了，就等着这批粮救命呢！”
赵老栓的辎重营正忙着转运粮食。新补充的卡车兵开着缴获的日军卡车，把粮袋往车上搬，铁匠们用铁丝加固马车的车轴，民夫们扛着粮袋往通山的方向走，脸上满是干劲：“有了这些粮，咱们西进武汉就不愁饿肚子了！”
陈砚走进粮堆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拉着他的袖子，身后跟着十几个青壮年：“长官，俺们是附近村子的，鬼子抢了俺们的粮，还杀了俺们的人，听说你们打鬼子，俺们都来参军！俺们会种粮、会赶车，还能帮着修工事！”陈砚握着老人的手：“大爷放心，跟着黔军，不仅能报仇，还能保家卫国！”
王锐这时抱着账本跑过来，帆布包上沾着面粉，脸上笑开了花：“师长！这次截粮大获全胜！歼敌一千八百人，俘虏三百二十人，缴获粮食五万斤、罐头两千箱、步枪七百支、重机枪十二挺、卡车五辆、马车十辆；嘉鱼和附近村子来参军的有五百多人，有会赶车的、会种粮的，还有几个懂水利的，正好补充辎重营和工程连；全师现在兵力快一万二了，炮营扩编到二十门炮，辎重营也添了十辆卡车，运输能力翻了一倍！”
“好！”陈砚拍板，“新补充的人员，会赶车的去辎重营，跟着赵老栓学开卡车；懂水利的去工程连，帮着修公路和工事；会种粮的编入新成立的后勤队，负责在后方开垦荒地，保证粮草供应。炮营再升格为炮兵团，石刚兼任团长，把缴获的重炮和新补充的美式山炮都编进去，重点训练移动炮击，适应武汉外围的平原作战。”
吴剑平这时收到第九战区的电报，脸上满是喜色：“砚老弟，战区来电，说咱们截获日军补给，断了武汉鬼子的粮道，特嘉奖白银一万两，还补充了二十挺美式重机枪和八万发步枪弹！南洋侨商的第六批物资也到了，有五十支火箭筒和三万发火箭弹，这下咱们的反装甲能力更强了！”
傍晚的嘉鱼公路旁，篝火堆燃得正旺。士兵们和新参军的青年围着篝火吃饭，罐头和大米饭的香味飘得老远。机械师们在修理缴获的卡车，车头的灯光照得满地通明；铁匠们在打制马蹄铁和农具，叮叮当当的声音混着士兵们的笑声；民团的猎户带着新青年在附近巡逻，手里的步枪擦得锃亮。
陈砚和吴剑平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兵强马壮的队伍，江风带着粮食的香气吹过来。“从合肥的三千残部，到现在一万二的雄师，咱们121师算是真正立住脚了。”吴剑平感慨道，“武汉外围的日军听说咱们来了，肯定慌了神，咱们趁热打铁，明天就向武汉外围的蔡甸进军，那里是日军的前沿阵地，拿下它，就能摸到武汉的城墙了。”
陈砚点头，望向武汉的方向，夜色中隐约可见远处的灯火。他拔出驳壳枪，对着篝火旁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明天咱们进军蔡甸，拿下武汉外围！让鬼子知道，咱们黔军的刀，敢劈任何来犯之敌；咱们黔军的枪，能守任何家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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