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顾问！这是‘哨兵’动力臂，能把你的拳力增幅三百帕！还有这个，‘壁虎’战术吸附手套，可以在垂直墙壁上高速移动！哦哦哦，还有这个，‘赫尔墨斯’单兵推进器，虽然不能飞，但短距离冲刺速度能突破音障！”
陆渊没有看他，甚至没有看那些闪烁着诱人参数的装备。
他只是对雷动说了一句。
“检查武器。”
雷动一愣，然后重重点头，将自己的高频电磁战刃抽出一寸，确认能量核心运转正常。
陆渊又看向韩清。
“医疗包。”
韩清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急救包，里面是最高规格的战场快速止血剂和生命稳定剂。
做完这一切，陆渊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停住了。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毫不起眼的碎石。
他将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感受着它的重量和质感。
然后，他手臂一挥，将那块石头，扔进了b入口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隧道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有爆炸，没有能量反应。
只有一片死寂。
几秒后。
“嗒……啪嗒……咕噜……”
一阵极其细微的、石头落地后连续弹跳、最后滚入一滩积水的声音，从黑暗的深处传来。
陆渊侧着耳朵，听完了这全过程。
他站直了身体，仿佛已经洞悉了那片黑暗中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是龙主任，他拄着那根普通的木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按惯例，出发前，指挥官可以提出一项战略支援请求。”龙主任看着陆渊，脸上没什么表情。
韩清和雷动都紧张起来。这是机会，一个可以要到强力支援的机会。也许是一支A级特工小队，又或者是一件战略级的概念武装。
陆渊想了想。
他的回答，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听说总部的食堂是24小时供应的。”
“如果我出来的时候饿了，希望能吃到热的馒头。”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两个。”
空气凝固了。
王胖子张着嘴，感觉自己的大脑又一次被格式化了。雷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龙主任深深地看了陆渊几秒钟，然后，他点了点头。
“可以。”
说完，他转身，拄着木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仿佛只是来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支队伍，正式分道扬镳。
赵千讯的队伍，沿着地图上那条由“天机”超算规划出的、宽阔平坦的主通道高歌猛进，外骨骼装甲的动力系统发出整齐划一的低吼，似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
而陆渊，则带着他的小队，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在地图上被标记为红色“危险-已塌方”区域的废弃通风管道口。管道口锈迹斑斑，只有半人高，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等一下！”韩清立刻出声制止，“所有资料都显示，这条路在七十年前的一次地质活动中就已经完全堵死了！里面的结构极不稳定，我们进去会被活埋的！”
她调出地图，将那个红色的警告标识展示给陆渊看。
这是理性的判断，是基于数据的正确选择。
陆渊没有看地图。
他走到那个锈蚀的管口，伸出手指，在管壁内侧渗出的一滴水渍上，轻轻沾了一下。
然后，他将手指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水是活的。”
他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
“说明另一头有空间，有空气流动。”
他抬起头，看着一脸不解的韩清。
“地图是人画的，会错。”
“但地下的风，不会说谎。”
说完，他第一个弯腰，钻进了那个漆黑的管道。
王胖子犹豫了一下，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号中继器，准备部署在管道口。
“我们不能和总部失去联系！S级权限可以让我实时调取地质结构图，万一……”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设备。
是陆渊。
他不知何时又退了回来，按住了王胖子的手。
“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做客。”
陆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份量。
“不需要让指挥部看着我们每一步怎么走。”
他主动放弃了与总部的联系。
在王胖子呆滞的表情中，陆渊将那个昂贵的信号中继器，轻轻推回了他的背包里。
与此同时。
“天宫”的最高指挥中心。
巨大的全息地图上，代表赵千讯小队的蓝色光点，正在复杂的地下结构中飞速前进。他们前进的路径上，一些代表着低级畸变体的微弱红点，在与蓝色光点接触的瞬间，便立刻熄灭。
“赵顾问的小队推进速度比预演快了百分之十五。”
“‘蝠群’矩阵效率很高，已经清除了路径上百分之九十的低级威胁。”
“完美的机器，完美的战术。”
指挥中心的分析员们，发出一阵阵低声的赞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高歌猛进的蓝色光点上。
忽然，一个分析员指着地图的另一角。
“报告！‘深渊应对第一特别行动小组’的信号……”
所有人的视线转了过去。
代表陆渊小队的那个绿色光点，在b入口那个废弃的通风管道口，闪烁了一下。
然后，便彻底消失了。
屏幕上，该小组的状态，瞬间由“行动中”，变成了鲜红的“信号丢失”。
“他们进了塌方区？”
“愚蠢的决定！完全无视行动预案和数据警告！”
“信号中断，很可能已经遭遇塌方，或者进入了某种天然的强信号屏蔽区域。”
一名资深的分析主管，在观察了几秒后，做出了最终判断。
“行动失败。将该小组列为‘失联待援’状态，所有资源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到A路线的赵顾问身上。”
没有人提出异议。
在数据的世界里，一个消失的光点，就等于失败。
然而，在那个被数据遗忘的角落里。
黑暗，纯粹的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没有任何光，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陆渊的队伍，刚刚在管道里爬行了不到五十米。
他忽然停了下来，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韩清、雷动和王胖子立刻停下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
在死寂的黑暗中，陆渊摸索着，在粗糙的管道内壁上，找到了一个微小的凸起。那是一个隐藏得极好的、伪装成锈块的信号监测节点。是“天宫”早期布设的、用来监控地质活动的传感器网络的一部分。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最普通的制式工兵铲。
没有使用任何能量，也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他只是用铲子的尖端，对准那个节点的某个特定位置，轻轻一撬。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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