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种流利到诡异的中文开口,声线柔和,仿佛在欢迎参加舞会的贵宾。
“看来,开胃菜没能留住你们的脚步。”
他扫了一眼陆渊,又看了看韩清,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些被绑在餐桌上的“祭品”身上。
“不必着急,正餐马上就好。”
他带着一种欣赏艺术品的陶醉表情,轻声说道:“新鲜的血液,即将上桌。”
话音未落。
那个贵族血族长老,轻轻打了个响指。
瞬间,那些被绑在餐桌上的平民,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呜咽!
他们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虫子在蠕动,血管一根根凸起,变成了诡异的黑色。他们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骨骼发出“咔咔”的错位声。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了嘴里的布团。
血。
鲜血从他们的眼角、鼻孔、耳朵里渗出,然后猛地沸腾起来!
“他能控制血液!”韩清立刻反应过来,大声示警。
血族长老轻笑一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他手臂一挥。
“砰!砰!砰!”
束缚着那些平民的皮带和金属拷锁,被他们变异后暴涨的力量瞬间挣断!
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畸变,皮肤变成了青灰色,指甲变得又长又尖,双眼赤红,嘴角流下混合着血液的唾液。他们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只剩下饥饿和杀戮本能的怪物。
一群被催熟的,“劣等血族”。
“去吧,我的孩子们。”血族长老微笑着下令,“享用你们的第一餐。”
数十头劣等血族,嘶吼着,疯了一般朝着陆渊和韩清扑来!
“我来拦截!”
韩清娇喝一声,碎星军刀出鞘,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率先冲上来的一头劣等血族,头颅直接被斩飞。
她手中的碎星,对这些生物的肉体,也能造成有效的物理伤害。
一时间,刀光闪烁,血肉横飞。韩清一人一刀,硬生生在宴会厅门口,顶住了数十头怪物的疯狂冲击。
而陆渊,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些扑来的杂兵一眼。
他的目标,只有那一个。
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向长桌尽头的血族长老。
血族长老看着迎面走来的陆渊,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有胆魄。我喜欢。”
他抬起手,遥遥对准了陆渊。
“让我看看,你那高傲的身躯里,流淌着怎样美味的血液。”
“沸腾吧!”
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陆渊。
这是血族长老最引以为傲的能力,直接操控目标体内的血液,将其从内部彻底摧毁。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战士,都无法抵御这种来自生命最本源的攻击。
他期待着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痛苦倒地,七窍流血的模样。
一秒。
两秒。
三秒。
……
陆渊依旧在走着,不急不缓。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血族长老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感觉不到。
他完全感觉不到陆渊体内的血液!
他的能力,他的意志,沉入了对方的身体,然后……消失了。
石沉大海。
不,那不是大海。
那是一片死寂的,什么都没有的……深渊。没有生命,没有能量,没有物质,只有纯粹的“无”。
他的能力,被吞噬了。
“这……不可能!”
血族长老的优雅和从容,第一次被震惊所取代。
在他的认知里,不存在没有血液的“活物”。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个瞬间。
陆渊,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手,快到无法反应,轻轻掐住了他苍白的脖子。
血族长老浑身一震,正要调动全身的深渊能量反击。
然而,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恐怖的吸力,从那只手上传来。
他的生命力,他通过漫长岁月积累的深渊能量,他赖以为生的血液精华……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地流失!
他的身体,正在迅速干瘪下去。
光滑的皮肤爬上皱纹,饱满的肌肉开始萎缩,乌黑的头发瞬间变得灰白、枯槁。
他眼中的震惊,被一种极致的恐惧所取代。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不是什么“前辈”。
那是一个行走的黑洞,一个吞噬万物的虚无。
他想求饶,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咔。”
陆渊松开了手。
一具干枯得跟木乃伊似的尸骸,摔落在奢华的地毯上,碎成了一地粉尘。
刀锋划过最后一只劣等血族的脖颈,带出一蓬滚烫的黑血。
韩清稳住身形,碎星刀上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污迹。她的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数十头悍不畏死的怪物,即便个体实力不强,围攻起来的压力也非同小可。
宴会厅内,重新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被当做“祭品”的幸存者们,正从恐怖的仪式中缓缓清醒,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们蜷缩在椅子上,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颤抖的视线看着门口这两位天降神兵。
韩清的警惕并未放松,她迅速扫视全场,确认没有隐藏的敌人。
那个自称血族长老的怪物,已经化为了一地粉尘,连收敛尸骸的必要都省了。
而陆渊。
他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连一步都未曾移动。
他没有看那些被解救的平民,也没有理会浴血奋战的韩清。
他的视线,穿过了奢华的宴会厅,越过破碎的彩绘玻璃窗,投向了古堡外侧的一处地方。
那里,是一片坍塌的废墟。
曾经是一座高耸的了望塔,现在只剩下乱石与扭曲的钢筋。
在解决了血族长老后,陆渊便一直注视着那里,一动不动。
广播里,海因茨的声音再没有响起。整座古堡的机械运转声也停止了,陷入一种不祥的沉寂中,酝酿着更深的恶意。
“应该去追击海因茨。”韩清开口,她的判断清晰而直接,“他才是主谋,这里被分割的其他人也需要支援。”
陆渊没有回应。
他迈开了脚步,却不是朝着宴会厅外的任何一条通道。
他径直走向那扇破碎的玻璃窗,然后,从豁口处一跃而出,轻巧地落在了外面的庭院里。
他的目标,正是那片了望塔的废墟。
“陆渊!”
韩清跟了出来,对于他这种无视主要目标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
陆渊没有停下。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百年前的石板路上。脚下的杂草与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走到了废墟的边缘。
这里,是旧时代的堡垒与现代金属迷宫的交界处。
当他的脚,踏上那片属于了告塔的地基碎石的瞬间。
世界,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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