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的平板差点从手里滑落。这已经不是潜艇了，这是披着潜艇外壳的宇宙战舰！
雷动也放下了捂着脸的手，他盯着那恐怖的参数，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雷电在这些国家级的暴力机器面前，显得有些……秀气。
“‘蛟龙号’，国策局与军方最高机密合作项目‘龙宫计划’的唯一产物。”龙主任平静地介绍，“集合了我国目前最顶尖的材料学、能源学和深海探测技术。它只有一个设计目标，就是在任何极端环境下，抵达地球上任何一处深海。”
他的话音落下，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整个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大脑宕机的决定。
“我宣布，在本次‘深海探索’任务期间，‘蛟龙号’的最高指挥权，移交于陆渊顾问。”
“同时，以韩清、赵千讯、雷动、王乐为核心，组建‘蛟龙号’特别行动分队，拥有仅次于陆渊顾问的指挥权限。”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把这艘国之重器调动出来已经足够震撼，那么将它的指挥权交给一个没有任何履历的“外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主任！我反对！”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响起。国策局海军联络部的负责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海军，当场站了出来。
“我承认陆渊顾问的能力和功绩，但‘蛟龙号’是我国最宝贵的战略资产！它的操作复杂性远超想象，艇上每一个岗位都需要数年以上的专业训练！把这样一艘国之重器，交给一位没有任何海军履历，也未曾经过任何深潜训练的顾问，这是极其危险的赌博！是对国家财产和艇上所有船员生命的不负责任！”
他的话掷地有声，也说出了在场大部分技术官僚的心声。
龙主任没有与他辩论，只是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那目光不带任何压迫，却让那位老海军后续的话语，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上一次南部海域的‘黑潮’事件，”龙主任缓缓开口，“我们的专家团队，出具了三百页的报告，论证派遣任何S级顾问进入地穴核心都是违规且无效的，物理隔绝是唯一方案。”
“但结果证明，”他环视全场，“在面对真正的未知时，我们引以为傲的常规经验，本身就是一种束缚。”
一番话，让所有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权威，不仅仅来自于职位。更来自于一次次被事实印证的，超越常规的决断。
……
三小时后。
华国南部，某处被群山环抱的秘密深水港。
巨大的山体被从中挖空，形成了一个堪比航母船坞的地下空间。冰冷的海水从秘密水道涌入，静静地停泊着一个钢铁巨兽。
当陆渊一行人，亲眼见到“蛟龙号”的实体时，才真正理解了那份参数报告的重量。
它就停在那里，巨大，沉默，通体漆黑。外壳那种特殊的吸波材料，让它看起来不像是金属造物，更像是一块从深渊中切割出来的巨大黑曜石，充满了冰冷而原始的压迫感。
在巨大的登船栈桥口，一名穿着特制深蓝色作训服的军官，笔直地站着。
他身姿挺拔，面容坚毅，肩章上是上校军衔。
“蛟龙号船长，向阳红，奉命在此等候。”
他看到了韩清和赵千讯，标准地敬了一个军礼。
“韩组长，赵顾问，欢迎登船。”
他的动作无可挑剔，但当他的视线，扫过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陆渊时，那锐利的目光中，一丝审视和难以掩饰的不信任，一闪而过。
“这位就是……陆渊顾问吧。”
“我是向阳红，‘蛟龙号’会配合你们完成任务。”他说的是“配合”，而不是“听从指挥”。
韩清微微蹙眉，但没有说话。
向阳红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各位跟我来，我为各位介绍‘蛟龙号’的基本情况。”
他带领着众人，从开启的舱门进入了潜艇内部。内部空间远比想象中宽敞，充满了未来科技感。
向阳红的“介绍”，很快就变成了一场技术性的下马威。
“这里是主驾驶舱，采用的是神经连接辅助操作系统，但手动操作权限依然保留，需要通过战术数据链实时接收天宫总部的指令。我们的声呐矩阵集成了量子纠缠通讯模块，可以无视海水深度进行加密通讯，带宽是……”
“动力系统位于艇身中后部，冷核聚变堆的能量输出由‘烛龙’AI进行毫秒级调控，任何人为干预都需要三重授权。它的冗余设计可以确保在百分之七十结构损毁的情况下，依旧能提供核心电力……”
“武器系统目前仅开放了常规电磁鱼雷，每一枚都需要我和副船长同时输入动态密码才能解锁……”
他全程使用着极度专业的术语，详细介绍着每一个复杂的系统。
王胖子和雷动听得一头雾水，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某个顶级科技发布会。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技术壁垒展示，向阳红在用这种方式，强调这艘潜艇的复杂性，以及操作它的专业门槛有多高。
言下之意很明显。
这是我的船，你们这些外行，最好别乱碰。
陆渊全程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参数。他只是安静地走着，看着。
就在向阳红介绍到维生系统时，陆渊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一块亮着无数指示灯的控制面板前，打断了向阳红滔滔不绝的介绍。
他问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所有电子系统失灵，手动切换到备用氧气循环，需要几步？阀门在哪里？”
向阳红愣住了。
他准备了无数关于深潜战术、能量分配、声呐对抗的专业问题，唯独没想过，对方会问出这种仿佛来自上个世纪蒸汽轮船时代的问题。
断电？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蛟龙号的维生系统有四重冗余，供电系统更是有主备和紧急三重保障，电子系统不可能完全失灵。”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对顶尖科技被质疑的恼怒，和对这种“断电思维”的明显不屑。
一个连基本冗余概念都不懂的外行。
就在这时，向阳红身边的一名副官快步走来，递上了一部加密的军用终端。
向阳红有些疑惑地接过。
终端屏幕上，只有几行字。
那是一份由龙主任亲自签发的，刚刚下达到“蛟龙号”的最高指令。
【任务期间，“蛟龙号”的一切行动，以陆渊顾问的命令为第一优先序列。】
【向阳红上校，你的职责是确保命令被完整执行。】
【重复。第一优先序列。】
向阳红看着那几行字，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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